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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7月17日

 ; ;因为睡眠质量一向很不好,有的时候甚至需要安眠药。苏沫打趣过我:“苏曦晨明明是一个20岁的少女,可身体差的就像是60多岁的老太婆一样。”当然了,我并不给予否认。

早上起来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因为熟悉了夏天的温度,到这里将近冬天的温度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穿上衣服在下面跑半个小时身体才渐渐暖和起来,可手依旧是冰凉。带我再回到宾馆里的时候,白慕已经开始等我。

对于他的生活规律也是很惊讶,或许作家那种晚睡晚起的习惯并没有遗传到他的身上。

“去吃早饭吧,想吃什么?”他这样问。

“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说:“正好刚才晨跑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一家已经开始卖早餐的店铺,不如就在那里吃好了。”

“嗯,可以。”

早餐无非也就是那么几样,我点了一碗馄饨,他则点了一碗稀饭,一份热腾腾的小笼包。

吃过早饭后,管老板要了一瓶热水,往瓶子里放了一片泡腾片。白慕看着逐渐变颜色的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倒是有些好奇,并没有觉得在水里放泡腾片有什么稀奇。便碰了碰他的胳膊,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上高中时候的一哥们。”他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当时班里挺流行拿泡腾片的,我就也拿上了一管。我几个哥们都管我要。然后都是当成含片吃了。而最厉害的一个是拿了个柠檬的不但含嘴里了,而且还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过了一会,嘴巴里就开始不停的吐白沫,引起了一阵骚动,我们几个笑的也是荡气回肠。当时正在上数学课,也把老师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是吗?”我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我们俩就顺着那条小河走着。

“诶,曦晨,你看那件衣服好不好看?”突然,白慕指着前面一个女孩的衣服说。

那是一件熊猫外套,很常见,这里的很多地方都有卖。

“很可爱啊。”点了点头。刚准备继续走的时候,他又拉起我到旁边的一家店铺,拿起一件他刚刚看到的熊猫衣服在我身上比划了起来。

看着似乎差不多,他便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我付就好。”我打断了他准备付钱的手。

“这种时候男生买单会显得他更有大男子主义。”他笑着说,眼睛里没有丝毫生气。

“好吧。”松了手,看他付了钱。同时,他也给自己买了一件这样的熊猫外套。

刚出店门,便穿上了这件外套,早上的气温还是微微有些冷,即使刚才跑了几圈也没有缓回来。

“你穿着很可爱。”他仔细打量着,说。

“是吗,谢谢。”嘴里承着,心里却有些反感用以“可爱”来说我。

抬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穿上了这件衣服,虽然不是他平时穿衣的风格,但却也并不觉得难看。

走吧?看着他,用眼睛无声的问。

他点了点头,又踏上了刚才走的那条路。

时间走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九寨沟的门口,那条小溪还在不知疲倦的流着,从山上留下来的水与从九寨沟流出的水相汇于此,一分为二,一半清,一半浑,最后慢慢融合,一起朝着山脚奔去。

因为来的很早,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坐上第一班电瓶车,看着外面的景色从沟口逐渐到达诺日朗中心。

外面的景色一直很美,犹如一块纯天然没有打磨过的玉石。目光望向身边的白慕,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他转过头朝着我轻轻的笑了笑,又继续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在诺日朗中心下来,呼吸了呼吸新鲜的空气,我拿着地图问白慕:“长海和原始森林去哪一个?”

“原始森林吧。”他拿着地图研究了一会,说:“原始森林这条路线上有很多的景点,等从这里回来了再去长海那里也不迟。”

“那就这里吧。”上了去原始森林的车,对他说。

“嗯。”

车缓缓的行着。在耳朵里插上耳机,望着外面的景色,心里却乱糟糟的想着别的事情,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麻线。白慕也是透过窗户看着风景。或许我们两人都喜静,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这种氛围直到白慕拍了拍我的肩膀才结束。

我吓了一跳,从那乱如麻的思绪中挣脱开来,拿下插在耳朵里的耳机,问:“到原始森林了?”

“没有。”他摇了摇头。“我刚才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景色很漂亮,而且车正好又在这里停了,我想说要不就在这里下车,就不再上去了?”

“嗯。”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外面的风景,既然他说这里好看,那就在这里下车好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临下车前,问了问司机。

“这里是箭竹海。”

箭竹海很大,湖面平静,层层山峦的影子倒映在湖水上,与刚才在车上见到的镜海有过而无不及。像一面明镜,映射出外面的山峦,天空。

照了很多相之后,又被白慕拉着,让旁边的一对夫妻照了一张合影。

那对夫妻莫约五十岁左右,恩爱无比。待照完之后还笑眯眯的问着白慕:”Are you lover?”

白慕并没有回答,看了我一眼,那对couple看到这个动作,给了他一个”I know”的眼神,便挽着手离开。

待他们走后,白慕来到我身边,并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而是指着地图问:”下面的景点是走路还是坐车?”

”走路吧。”应着他刚才的话。

倘若说光在车上看风景的话,倒没有了了兴致。相比之下,在山泉见漫步,似乎更加怡然自得。

”你来过这里吗?”我看着白慕,问。他对这里的娴熟,不像是第一次来所拥有的。

”没有。”他摇了摇头,眼睛里笑意闪烁。”虽然我在CD呆了很久,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是吗?”我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顺着一条小道往下走,耳边回荡着山泉拍击石头所发出的声音。

”曦晨?”

”嗯?”

”咱们聊会天吧。”

”好。”

兴许是耐不住寂寞,白慕说道。

”聊什么呢?”

一阵沉默,很久,都找不到话题。

”对了,就聊你那篇小说吧。”很久,白慕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

”我的小说?”我有些疑惑,许久才反应过来,白慕说的是我当初发给他的那篇文章。

”我写的时候自己的情绪是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的。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几天之后再看,反而一篇混乱,改了很多遍,才勉强看懂。”

”我觉得很好懂。”他颇为认真。

”谢谢。”我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所有的情绪都会从眼睛里反应出。

”其实,我对另一件事特别感兴趣。”

”什么事情?”

”你的文章。”

”你有尝试过‘与陌生人接吻’吗?就像你文章里写的那样。”

闻言,我抬起了头。冉冉升起的太阳所带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身上所带的那种阳光,温暖。

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他的唇。

他的唇带着一点点温度,不像席文轩的那般冰冷,同时又带着一点点清茶的苦涩。

茶之于人,亦之如水于人。

水无味,平淡无奇。

清茶虽苦,但苦后却甘甜于心。

苦中寻乐,便是如此。

许久,我从他的唇上离开,问:”这算不算是与陌生人接吻?”

”不算,我们早就不是陌生人了不是吗?”

我听后,什么也没说。执起他的手,说:”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关于陌生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定义。时间久了,陌生的人可以变成熟悉的人,熟悉的人亦可变为陌生的人。

相于白慕与我,或许应是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的那一种人吧。

——日志7月17日

苏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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