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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廷旨以提督军门固勇巴图鲁曾玉明提兵平贼。曾本泉州人,民风土俗备悉;随行兵丁六百人,于五月十三日由鹿港登岸,以前令高廷镜权视彰邑篆。接见绅士,招抚各庄义民。发书招戴、林二逆归诚,皆不报(曾公前作彰化北协时,潮春为其稿书,已是旧识;即林晟与林奠国分前、后厝械斗时,曾亦尝为两家和解。故书招之,冀苏民困也)。曾帅见贼顽固,知不可以理喻;遂招二十四庄总理拔贡生陈捷魁(字汝梅)、廪生李华文(字如清)、生员陈宗庭(字宪章)、嘉宝潭职员陈耀(即鹿港举人陈宗潢长子)以及和美线一带延海滨之地凡属泉人皆应命,赴鹿大营领「义民」白旗。嗣饬叶虎鞭、陈大戆随营听差,所部留鹿助守;自是,民心恃以无恐。又得举人蔡德芳(香邻)、贡生林清源(正本)、蔡妈胡办理总局,抽厘助饷。洪道台知鹿为平贼中心之点,亦遣候补知县凌定国由海道运饷济接。惟海上风波难定,故每愆期;洪道台再遣澎湖副将陈国诠、参将陈宝山、千总龚朝俊、从九品陆晋等带兵二百及屯番五百人护解饷银。途至安溪寮,贼首向朝江率众劫夺;陈国诠等列阵对敌。惟贼闻是运饷之官,竟漫山遍野而来,遂被所困。先是,国诠亦以途梗为患,先命陆晋率所带二百人褙银间道而行;讵该兵丁竟杀晋,瓜分饷银而逃。国诠得讯,焦急非常,挥兵出战;贼众破后营而入,继焚辎重。屯番四散,国诠自刎而亡,宝山力战死。

贼中首领,惟林日晟最强;本是族大丁多,且又夙娴武备,虽小埔心之陈弄犹逊之。及接曾玉明之书劝其「杀戴投诚,自能反罪为功」;犹豫不能决。密与林协得成商议,得成力劝其降;意略动。会潮春遣送黄马褂并剑印、令旗等物至,晟乘机带亲兵百余人入彰以见戴。所带之人皆壮健之死党,每欲图戴,觉汗流浃背,心悸手栗;如是者数次。正踌躇间,忽江有仁来见。有仁者,曾从征发逆,甫自漳州来者;说晟以发逆势大,天下已破十三省,清政府兵尽粮竭,断无余力到此,实不足畏。晟惑之,反意遂决;令死党刺字于面,以示决心。林得成见晟终无反正之日,自伏剑死(夏汝贤死后,以林得成署北路协。成先与林晟至契之交,故轻身来说,冀晟感悟自新,则转祸为福;乃因此并及于难。林晟入见戴潮春曰:『自古帝王;皆南征北伐,方成帝业;岂有安坐一城,能成大事!况鹿港近在肘腋,二十四庄及各地白旗皆作对头,正枕戈之日也。愿大哥思之』!戴既畏晟之迫、又思其言亦是,遂辞归四张犁;名曰提调,实避之也。林晟遂独据彰邑,以北协衙署为帅府,自称「千岁」。以林猫为值殿将军、江有仁为军师、巨盗康江中为大将军,以弟林狗武为都督,以何守、何有章、王仔万皆伪将军,分守城门。使茄投庄陈佛联络赵戆、陈九毋据大肚山仔脚,蔡通据牛骂头,陈大奇据西堡等处,纪番朝据葫芦墩,廖有誉、廖安然据捒东,皆封伪将军;封洪欉伪元帅,据北势湳:贼势益张矣。

菜耘曰:戴案始末,距今六十年,当时故老尚有存者,故事迹为实。盖彰邑人民本有漳、泉之分,势不相能。所以乱由漳起,泉人必助官灭之;乱由泉起,漳人亦如是也。观于朱一贵、林爽文之反,皆泉人之致力也;如嘉忠公福由鹿登岸,则林振嵩等出而效力,未几而大难削平,得膺懋赏。陈周全之反,彰城失于顾指间;都司焦光宗在八卦城被贼执,则漳人林国泰救之匿于家,而岩邑旋亦恢复也(国泰,后官至处州府)。故曾军门之贻书于林晟,宜乎莫之应也。惟曾公以兵卒出身、洊升提镇,且曾莅彰化北协之任。故彰邑风俗,明如观火;倾身接物,遂得尽泉人之力。否则,所带六百人兵单饷绌,奚能削平巨寇之蔓延哉!倘林晟从林协之言杀戴投降,则叶、陈亦降,群贼定见冰销;乃有江有仁之谏,遂使负嵎莫反,至糜烂三年之久!虽天未厌乱,黎民不幸;抑亦林晟之不幸也。正所谓「恶不积,不足以灭身」,有识君子,尚其戒诸!

戴逆之退四张犁也,心甚愤懑。自知见藐于林晟,暂以彰城让之,究非所甘。自顾威武,亦知不足以慑服群凶,乃问计于庄天赐(捒东人,先尝在县署充书办)。庄本弄法舞文,狡诈非常;遂劝戴行耤田之礼以惑愚民。先勒乡民修治道路,上以黄土铺敷之。克期传诸贼来会,庄天赐自为丞相,绣衣朱履,骑马佩剑前导。潮春黄袍黄帽,彩轿亦饰黄色,壮士数十人执戈前护,赤脚婢数十人乔妆宫娥、内监随轿后;轿前悬「风雨免朝、神鬼免参」八字。行至水沙连,伪丞相引戴祭告天地,于田间执犁,播种五谷;鼓乐喧天,观者如蚁。时水沙连刘三均、五城吴文凤、廉交厝许丰年、石榴班张窍嘴、张光毅、朴鼎金、宋田市皆率贼来会,声势大振。戴逆遂引众取斗六门,进攻嘉义以图台南;在嘉之大股贼匪严辨、柳仔林黄猪羔、大仑坑吕仔梓、鳗鱼寮黄丁、青埔庄何万基、何钱鼠、水崛头黄猪、八掌溪黄番仔,皆据地竖红旗以应戴逆:遍地皆贼,不可向迩。戴见声势既振,封诸贼皆以都督、将军之号。以赖阿矮为伪先锋,进规台南;驰檄伪大元帅林日晟进兵大甲,上略台北。陈弄、严辨又各率所部,分徇远近乡村;从则抽饷,违则攻之。民无所告,日望官兵之来矣。

逆众之攻斗六也,有万余人;斗六本无城垣,惟官兵结垒自固。都司汤得升严兵自守;遣镇标右营千总蔡朝荣引兵出战,被贼包围,身被数创,马倒被杀。贼方猛攻,适副将王国忠引援兵至,阵斩十余贼;贼始退。

六月初三日,嘉义义勇首林幸成率义民黄知等三十四人,解运油、米等物欲入城济急,途至好修庄,遇贼截劫;成与知等力战不敌,三十四人皆遇害。义民李章慈同打铁山李利引众救嘉城,至诏安厝与贼战,贼势甚凶;城贼又分众夹攻,章慈阵亡、李利逃回。先是,五月初七日严辨、陈弄引大股贼围攻总兵林向荣,林不敌;退守安溪寮,纠合败卒,严守待救。适其弟林向皋新自厦门募精兵五百人来救,贼数接皆败。店仔口吴墙、柳仔林黄知羔皆大股贼首,聚众以万计。初入天地会,与贼响应;后渐觉诸贼所行皆不义,惟知劫掠,毫无计划,识其无成,遂相约反正,向官自首;官兵势遂大振。嘉城自被困至此已三阅月,樵苏早罄;虽有许山给发粮米,亦将不继。日募线索,赍蜡丸告急。林总兵以林有才、王飞虎为先锋,守备龚朝俊、把总宁长泰、外委柯必从、勇首李志扬、李得龙带精兵救嘉,把总段得寿亦引屯番三百人来会;遂与严辨、陈弄等大战数日,生擒匪首黄房、王新妇斩之,贼阵动摇。城中绅士王朝辅、陈熙年亦率兵开城夹击,贼不支而退;嘉城围解。举人陈尚恭以积劳,病殁。

六月十三日,提督军门曾玉明率金门左营守备黄炳南(金门人)带水师四百人、台勇千人次破四庄。因二十四庄民众皆白旗,每向鹿港解运铅弹、火药,红旗恒踞马鸣山、山寮等地截抢,曾军门乃调陈大戆、叶虎鞭同黄炳南引兵扎大营于秀水;同月十七日贼攻番婆庄,都司胡松龄、游击游绍芳为左师,叶虎鞭、陈大戆、黄炳南为中队,三路齐进,协攻四庄。该庄本王姓为大族,故贼倚为中坚,以侦彰、鹿之消息;及见官兵锐进,始退屯后港仔、莿桐脚等地,离彰城咫尺而已。官兵攻入庄,纵火焚贼屋为平地,而大仑庄一带方稍平静。六月十九日,贼副帅戴彩龙、大将军郑玉麟往燕雾派饷。是夜,宿于大庄武举赖登云家;随行二百余人,咸梦见鬼吏燃炬照视其脸。及觉,所言皆符。二贼知不祥,遂欲急退。而桥仔头庄李炎亦引贼到陈茂才宗文家勒贿,备极横逆;强迫良家闺女出为把盏。茄苳脚拔贡生陈捷魁,密约唐允文、白培英暨二十四庄之众,当天立誓「效命报国」,遂各密为准备。俟诸贼退至半途,庄中丁壮尽出,鸣锣截拏,铳声如雷;贼惧溃散,阵伍遂乱,然诸贼首皆有精悍死党相随不散。唐允文恐与力斗,未免俱伤;遂令庄众围困之,使其不得逸,意令其将自毙。俄,大雨倾盆,火绳、火药皆淋湿,铳遂无功。庄民见贼无所恃,竞上前截杀;短兵肉薄,血雨横飞,生擒李炎于阵。戴彩龙突阵逃出,足为莿竹刺所伤,跛而行;亦为追者所拏。郑玉麟恃其枭勇,手舞双刀冲杀伤数人。庄丁大怒,咸攒刺之;格架不及,亦被杀。余贼死者十有八、九,逃者十只一、二而已。戴如璧潜伏竿草岸中,亦被搜出。翌日,陈捷魁等解李炎、戴彩龙、戴如璧等及郑玉麟首级到鹿港曾军门处献功。李炎已先被该庄之人割去耳鼻,亦有以针刺或小刀挖割者,到鹿已奄奄一息;曾皆令斩以号令,并令每首级各赏银二元。庄民复将贼尸斩首或溺水者皆取头来鹿领赏,共有二百五十余级。自是,贼与二十四庄之人誓不两立,恨之彻骨。以大岸头、浦尾等处与官兵毗连,皆严整壁垒以守;而白沙坑、口庄等处皆官兵孔道,亦严兵以防。

陈捷魁少年英伟,胆略过人;曾公甚器重之,时邀之计议剿贼之策。陈慷慨敢言,颇以平贼自负,有王景略扪虱之风;请曾帅『北联和美线、泉州厝等庄,南联二十四庄及社口等之三十五庄以为左右臂,脚跟立定,则可专心进取』。且详陈当时致乱之由,以『各村与会者初未必皆有叛心,不外事势渐迫所致。勿论漳、泉区域,若剃发自拔投诚,皆许自新不究(当时贼立天地会,与会之人均留一短发于外层以为别);苟效力立功,另有拔擢之奖』。曾然之。不旬日,反侧之徒果纷纷投到,并给领白旗;缘是散贼之势甚多。时署彰化县凌定国颇刚果,尝与陈论事不合,遂生龃龉;陈作「酷吏论」以嘲之,凌阴衔之,无可如何也。

戴逆与陈弄、林晟等凡有凶狠之酋,皆取优人衣冠而穿服之;侍者服色亦然。自表面上视之,固俨然也;有识者则谓其沐猴也。戴自铸狮钮银印,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受」字误作「授」字;印成,钤而行之,竟无有能识辨之者。且潮春尝为稿书,虽非举业,文理却有粗通;乃并此不识,岂粗心不察欤、抑先机之兆欤?自曾军门给发白旗,各地遂渐见白旗之树;则灭贼之机,基兆于此矣。

六月二十一日,贼闻彩龙、李、郑之败,咸切齿;遂大举复仇。二十三日,进攻口庄;壁垒坚固,攻不入庄。义民黄南率亲丁追杀五人,贼始退。同时贼分队攻白沙坑三家春,以路多埋伏,又闻前队不利,亦退却。

七月十九日,伪千岁林日晟率镇北将军林大用、陈九毋、赵戆等攻柑仔井、湳仔庄,义民助战,相持未下。潮春以泉人村庄多梗命助官,心大恨,调大股贼众助战;义民不支退却,被贼纵火,连破柑仔井、湳仔二庄。至嘉宝潭,义民首领陈耀引精壮邀击,退之。先是,鹿港富户庆昌号主人户部主事举人陈宗潢长子陈耀,短小精警,胆量过人;乃不甚读书,好畋猎,武技甚精,鸟铳亦极准。人以其轻佻也,颇易之,呼之为「加走耀」。及红旗起事,耀知贼势浩大,必有一番糜烂,遂先为之备。于查某潭之别墅积屯器械,募集壮勇,开濠沟、结铳柜,分扎李厝庄为犄角之势,再邀湳仔阮姓、柑仔井林姓联盟拒贼。潮春亦知此为劲敌,别遣林大用由中寮别分一股绊陈,使不得相救;果中贼计,林、阮之众皆溃,二庄遂被攻破。贼乘破竹之势,席卷而来;北至竹仔脚番社、西至和美线街数庄为烬,如入无人之境。陈耀见事急,遣亲丁来鹿告急;曾军门命蔡廷元偕叶虎鞭、陈大戆引兵由顶廖庄来救,遇贼鏖战。陈大戆之妻蔡氏圆尤勇敢,身佩长刀,亲赴阵头督战;背后女兵数人,皆携磁夜壶贮火药,在阵分给战士,矢石如雨弗顾。官兵见女流如此,士心益奋。陈耀知鹿已来救,亦自出督战;奈救尚未至,且贼既涎其富,又与中寮平时有械斗挟怨,故林大用(本中寮庄人)攻之尤力。战二日不利,退守壁堡;驰书与陈九武、赵戆诈言愿降。因陈之田产在大肚甚多,陈、赵皆其佃户,故得通音信;贼使先献五千金,方许降。陈伪约三日,准备先献所乘马匹为信,遂竖红旗;贼辍攻。陈急使人来鹿,催救并索铅弹、火药;又召三家春勇首陈清泉所带之二百人来助。又令陈快往新港召募柯、姚二姓丁壮二百五十人,半入助守、半潜入李厝庄与鹿港救兵知会,克日出击。甫三日,部署已定,收下红旗,再竖白旗。贼大怒,翌早开仗,致死而来,有不得不休之势。兵甫交,各路鼓声如雷,白旗扬摇而至。阮、林之众收集余兵,亦出夹杀;陈耀亲舞利剑,斩贼三人。陈姓亲丁随后,皆奋不顾身。会鹿港由商船扛到大烦四尊,遥燃击贼;贼不及避,尸骸狼藉,遂渐败退而围解。使非陈耀之勇敢,此战不捷,则沿海附近之村落必为灰烬,虽鹿港将亦动摇而不能高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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