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泽没有亲人,不论是父母、姊妹、还是兄弟。
小说之中并没有留出过多的版面来诉说这位BOSS的身世,只是了了几笔带过,谁也不知晓这个孤独的人是顶着怎么样的压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小说中仅仅诉说了他是如何对女主角使出卑鄙的手段,让人如何不耻。
没有人会注意,他一个人艰辛努力的过程。
他们往往只看得到华丽的成果,池泽如今站在如此高的位置,又是否曾经在黑暗之中黯然神伤?失败的时候,心灰意冷的时候,又是否有人安慰帮助过他?
是否,他也会有胆怯?
他将自己的秘密掩饰的很好,若非今日偶然撞破,恐怕她根本看不出平日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男人,竟然会有失常的时候。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无法与平日里冷静、寡言的男人联想在一处。
尤渔想到这,心里微微酸涩。
抑郁症是一种很可怕的病。
它不似普通病症,它就像是存在于病人身体内一个残忍的恶魔,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精神上一点点销蚀者人的意志。
王助理与她说,在池泽的书房、卧室、浴室、都看到过锋利的刀片,那是怎样一种艰难,让池泽甚是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了?
等再次回房的时候,原本安稳躺在床上的池泽却不见了。
尤渔疑惑,环顾四周,一个转身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微微皱起了眉头,一个拐弯,又回到了屋内。
耳边响起一阵哗啦流水的响声,尤渔心中一凛,抬脚朝屋内的卫生间走去。
拧开半阖着的门,尤渔一眼望着眼前的一幕,当下便惊叫,“你做什么!”
尤渔跑上前去,一下将半倚靠着洗漱池站立的男人扑倒在地面。
细弱的手腕拼尽全力压制着男人手,许是方才受了伤,没什么力气,几下便被尤渔按下。
一把夺去对方手里的刀片,“啪”扔出了好远。
池泽只觉腰间一重,整个人被重重一压,噗通便倒在地面。
温热的水顺着浴缸溢到了外面,池泽仰面躺在地板,意识模糊不清,唇角嘟囔着什么,眼睛也半眯着,显得格外孱弱苍白。
发丝被湿润,衣物也冰冷湿透。洁白的衬衫皱皱巴巴黏在一起,贴合皮肤,冰凉的犹如深窖潭水。
手上被包扎的白色医用棉布渗出丝丝的血红,顷刻被地面已是冰冷的水浸湿。
尤渔额上渗出汗渍,喘了口气,旋即伸手扶起地面仰躺的池泽,让他倚在浴缸侧,顾不得自己衣物被水打湿,身子冰冷,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毛巾。
池泽黑色的头发被水打湿,贴合在鬓角,嘴唇哆嗦着睁开眼睛,瞧见一个身影在忙忙碌碌着什么。
“出去。”声音之中带着清冷和嘶哑。
“王助理,你的职责在公司。”
声音透露着极度不悦与冰冷。
狭小的空间极端静谧,那人正在为池泽擦拭发丝的动作停下,顷刻只剩下哗啦水流的声响。
时间恍若静止,缓慢而又绵延流逝。
脸颊微凉,池泽感到一双带着些许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