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花如醉才觉得此刻的自己是那般的疲累不堪,想着这个时候,皇帝也应该去歇息了,也寻了一人问过,去往自己的住处歇息。
晚间,当地的巡抚在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收到消息,赶忙来到沈府面君。
在大厅,看到皇帝,那巡抚双腿不由的发软,忙跪地请罪:“微臣孙正清见过皇上。微臣管教不严,至使小儿冒犯公主,请皇上恕罪!”
听他所言,皇帝冷哼一声,看都未看他一眼,伸手端过一旁的茶杯,轻饮起来。
一旁坐着相陪的白玉双手紧握椅子的扶手,若是细看,定会发现已经被捏出细纹。
在皇帝身后立着的采青愤恨的咬紧了牙关,使劲的揪着手心的帕子。
坐在皇帝一侧的花如醉到时没有多大的异样,或是跟着皇帝久了,自是镇静了许多。
见皇帝没有发话,孙正清只得在地上跪着,如跪针毡,冷汗从他头上涔涔滑落。
许久,听得皇帝在上头开口:“朕打算为公主建一座庙宇,你觉得如何?”
“这,这——”孙正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时语塞。
“怎么?你不愿意?”皇帝冷哼一声。
“微臣不敢。刚才微臣忘了禀告皇上,城中百姓已经为公主建了一座庙宇,叫做留香庙。”听出皇帝不悦,孙正清赶忙垂首说道。
听到城中百姓已经为冰儿立庙,皇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皇帝发问,孙正清也不敢怠慢,连忙细细讲来。
这件事情还要从寒秋当初为了陷害冰儿在人间施了瘟术讲起。那时,寒秋看到事情都如自己期望的那样发展,也就没有在人间多做逗留,返回了天庭。可是她虽然回去了,但是却苦了人间的百姓,瘟术并没有解除,还有几分愈演愈烈的趋势,慢慢的不少百姓开始病痛缠身,痛苦不堪。
那日,沈府的丫鬟青杏也不幸染了病。这里的人讲究,再者青杏平日在府中的人缘也是极好,便又人伺候了她洗澡,让她干干净净的离开。可是说来也怪,本来奄奄一息的青杏在第二日愣是病好了起来,不多久居然还可以下床干活。府中的人细细想来,那日他们把府中紫嫣花的花瓣采摘了些放在了洗澡水中,定是那紫嫣花的原因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此事。刚开始大家也是不相信,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病都好了起来,众人才相信了,也想起来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号召,就这样,大家在城外为冰儿建起了一座留香庙,不时的有人前去上香祈祷。据说,很是灵验。
听他讲完,众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而自始至终,孙正清都是跪在地上,除非皇帝问,大气也不敢出。许久,听得皇帝的声音在头顶传来:“你先退下吧!”忙起身躬身告退。
见他离去,皇帝也没有多呆,让采青带着他去了书房。
来到书房,让采青在一旁研墨,他拿起桌上的羊毫小笔,在纸上挥毫,一笔一画,力透纸背。不多时,又取过桌上最大的毛笔,握在手里,在采青重新换上宣纸后,书写了“芳香永驻”四个大字,一挥而就,笔走龙蛇。
端详着自己写的字,皇帝轻呼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书房,去了冰儿曾经居住的亦紫苑歇息。虽然知道不妥,但白玉还是没有阻止。再者说,就算阻止,皇帝也是不会听得吧。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在老掌柜的带领下,大家去了城外的留香庙,看到那里往来的百姓们,皇帝一时间感触良多。
在庙前的小商贩那里买来香烛,皇帝走进了庙宇。
庙宇并不大,一进门便可以看到冰儿的塑像,看着塑像上冰儿那清浅的一笑,皇帝不由的失了神。
在采青的轻唤下回过神的皇帝,苦笑一声,从她手中接过点燃的香,躬身三拜,率先走出了庙宇。
在门外等了片刻,等到白玉他们都祭拜完毕出来,从袖中取出两张纸交给白玉道:“这是我给她写的赋和庙宇的牌匾,你找人把他刻了,放在庙中。另外,这间庙宇虽然是由百姓盖建,但着实有几分破败,朕,我会找人另寻地址重新修建,到时候你将牌匾什么的送去就好。”
听得皇帝安排,白玉一一点头应了。
见他应了,皇帝又想了想道:“到时候,新建庙宇的事情,你就费心了。还有,我会把冰儿的事情,张贴公文,传由天下人知晓。另外,我知道,沈家对于皇商什么的不在意,但是多重身份多重保护,这样,蓝枫也会走的安心。目前,我能为他们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听到皇帝提到蓝枫,白玉强压下心头的悲痛,对着皇帝跪地叩谢道:“草民替家弟谢过皇上。”
皇帝伸手扶起白玉道:“无需多礼。至于孙正清,等到新的庙宇修建好后,朕会免去他的官职,九族流放塞北苦寒之地,三族以内终身不得入京。”
看白玉又要跪地叩头皇帝抢先一步扶住:“朕说过,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所以,你无需叩谢!”
望着庙内的雕像,皇帝闭上了眼睛,回忆着冰儿和他的点点滴滴。片刻后睁开了眼睛,对着身后的采青和花如醉道:“朕要你们拿的东西是否取了?”
见花如醉点头应了,皇帝接过沈府小厮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说罢,对着白玉道了声保重,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花如醉和采青见此,不敢怠慢,对着白玉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追赶而去。
白玉见着他们走远,捏了捏手中的宣纸,转身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