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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江上遗民李逊之辑(12)

乙酉十二月二十六日,贼犯和州,知州黎宏业婴城固守。二十八日,贼用梯攻城,城上发炮,击杀一百余人。贼复顶方桌掘城,城上掷薪烧之,已而风雪渐急,城上人不能支,有散走者,贼遂得蚁附而登。黎时有母随任,知事不可为,视其母自缢讫,大书于壁曰:为臣不负君,为官不负民,忠孝诚已尽,死生安足论。书毕,自缢而死。一门死者十有余人,有幼子以先随父还家得免,同死者又有学正康正谏、乡绅侍御马如蛟,事闻,黎赠光禄寺卿,赐祭葬,荫子,余各赠恤有差。

黎公,广东顺德人,天启辛酉举人;先忠毅时,以南康推官应聘,分考本房,共得士七人。黎公其一也。工诗善书,淹博风雅,时称名士,尤笃于气谊,所以周视师门者甚至,乃竟与先忠毅同以节义传,斯无愧及门矣。

九年丙子正月,内阁温体仁奏,逮问知县成德之母辱臣于长安门,又持本声冤于朝。上命下锦衣卫,打问已,于午门前仗德六十,发戍。初,德为滋阳令,耿介绝俗,不善事上官,偶处府厅积役,府厅怒之,揭于巡按禹好问,开列多端,证以贪酷,致被提问,及到京,士民俗为之讼冤。长洲在阁时,亦言之,至是,好善再疏直言,德系旧辅私人矣,赖上不之究,而德母各处投揭,至随体仁舆,诟詈于朝门,体仁畏之,乃具揭奏闻,竟罹重谴.至十六年起废,升兵部主事,甲申之难,母子同殉节死。

曹钦程者,以逆案问辟,系狱将十年;同案之人,俱已正法,独钦程尚存,遂为狱中牢头,鄙横无耻.每缙绅入狱,即需索万端;成入,钦程亦如法索诈.成大怒,拳殴之数百,一无所得,而身被伤,人共快之。钦程后以闯贼破京释放,即拜降贼庭,从贼而去,不知所终。

宁夏巡抚王揖,驭下少恩,一日于教场点兵下操,适闻有解到赏军饷银,军士遂纷纷求发,揖不许,比夜,揖入城,至北门内,军士拦路求索,揖命销之,众军遂鼓噪称乱,持刀砍揖,气绝仆地而死。事在丙子正月。从来边军多跋扈,当元年甘肃兵变,已戕杀巡抚毕自肃矣,至是凡再见云。

淮安武举陈启新,上独违时尚疏,洒洒万言,其大指则极诋进士之横、县令之贪,至发愤于腐烂,芜儒欲并科目废之,专举孝廉,行汉法,跪于午门.奏进时,上方行不测之恩威,遂投契上意,奉旨以为敢言可嘉,径授吏科给事中;吏部不能执奏,举朝无敢讼言,惟刘宗周于条奏疏末及之。言启新言有大而近夸,情似要而有挟,未可遽定其品。一言投契,立置清华,虽称一时盛事,将如名器可惜何?后启新官谏垣二、三年,庸庸随时,末有非常建白,卒以败类索讯得罪,真觉名器可惜也。

时有候选库大使程品疏奏,斥启新之虚诞,欲废祖宗科目之制,是绝孔孟、君臣之脉.上怒,着刑部提问拟罪,其人虽亦未必端品,然此疏足愧举朝之容默者矣。

命两京三品以上,于举人、进士、贡监中,举堪任知府一员;五品以下及翰林、科道在外两司、知府,于贡监、吏民中,举堪任知州、知县一员;送吏部除授。部中先举在京各官所举共二百余员,开列上呈,命量才选用。初旨原令即授州县正官,遂大半以营谋得之,及部中类考,又复以贿为高下。至有考授丞薄者,诸人始各废然。于是,有志者俱不屑就,究之亦未能得一人。

刘宗周以特召至,拜官工部右侍郎,即上痛愤时艰疏。略曰:朝廷有积轻士大夫之心,自此耳目参于近侍,腹心寄于武夫,治术尚以刑名,政体归之丛脞,厂卫司讥防而告讦之风炽,诏狱及士绅而堂帘之等夷,人人救过不给而欺罔转甚,事事仰承独断而谄佞日长三尺。法不申于司寇而犯者日众,诏旨杂治五刑而好生之德意泯。刀笔治丝纶而王言亵,诛求及琐屑而政体伤。参罚及钱粮而官愈贪、吏愈横、赋愈逋;严刑与重敛交困,而盗贼蜂起。总理任而臣下之功能薄,监纪遣而封疆之责任轻。督抚无权而将日懦,武弁废法而兵日骄。将懦兵骄,而朝廷之威令并穷于督抚,朝廷敕限尽贼而行问日杀良报级,以幸无罪;求治愈殷,纷更四出,致市井杂流咸得掺讹抵隙以希进用。皇上不过始于一念之矫枉,积渐之势,酿为厉阶,几于莫可收拾。今日转乱为治之机,断可识矣。奉旨:夫论事当体国度时,不当效小臣归过朝廷为名高己。阁臣以马价空匮,议捐助。宗周独言不敢怀利以事君,并请禁天下之言利者。得旨切责,遂引疾罢归。至天津,知北兵自昌平深入,愤甚,复上身切时艰疏,略曰:往己巳之变,有小人起而修门户之怨,自此小人进而君子退,中官用事而外庭浸疏,人人解体、事事规卸,文法日繁,欺罔转甚;朝政日隳、边防日坏;以有今日之祸,实己巳以来酿成之也。且以张凤翼之溺职,中枢而予之****,何以服王洽之死?丁魁楚等之失事,而予之戴罪,何以服刘策之死?诸镇巡勤王,争先入卫者几何人?不闻以逗遛诘责,何以服耿如杞之死?今幸以二州八县生灵结一饱扬之局,廷臣之可幸无罪者,又何以谢韩爌、张凤翔、李邦华诸人?或戍或去,岂昔之为异己驱除者,今不难以同己互相容与耶?且皇上恶私交,而臣下多以告讦进;录清节,而臣下多以曲谨慎容;宗励精,而臣下奔走承顺以为恭;尚综核,而臣下琐屑吹求以示察。凡此似忠、似信之类,无往不出于身利禄,将聚天下之小人立于朝,皇上亦有所不觉矣。又言小人与中官,每相比以为引重,而君子独岸然有以自异,故古有用小人之君子,终无党比中官之君子。末又及时政最乖者数事,以谁生厉阶,至今为梗,责备首辅体仁,谓其大奸似忠、大佞似信,且引唐德宗之不觉卢杞奸邪为规。奉旨责以比私乱政,颠倒是非,革职为民。已又上书体仁,规其勿蹈江陵、分宜之覆辙,体仁不省。

刘公前后立朝,皆不满一年,而谏草甚多,皆凿凿名论,缠绵恳恻,不减贾长沙、陆敬舆也,已尽选入名臣奏疏中,但择其切关时事者,录一、二于此云。

奏闻,竟罹重谴。至十六年起废,升兵部主事,甲申之难,母子同殉节死。

曹钦程者,以逆案问辟,系狱将十年;同案之人,俱已正法,独钦程尚存,遂为狱中牢头,鄙横无耻。每缙绅入狱,即需索万端;成入,钦程亦如法索诈。成大怒,拳殴之数百,一无所得,而身被伤,人共快之。钦程后以闯贼破京释放,即拜降赋庭,从贼而去,不知所终。

宁夏巡抚王揖,驭下少恩,一日于教场点兵下操,适闻有解到赏军饷银,军士遂纷纷求发,揖不许,比夜,揖入城,至北门内,军士拦路求索,揖命销之,众军遂鼓噪称乱,持刀砍揖,气绝仆地而死。事在丙子正月。从来边军多跋扈,当元年甘肃兵变,已戕杀巡抚毕自肃矣,至是凡再见云。

淮安武举陈启新,上独违时尚疏,洒洒万言,其大指则极诋进士之横、县令之贪,至发愤于腐烂,芜儒欲并科目废之,专举孝廉,行汉法,跪于午门。奏进时,上方行不测之恩威,遂投契上意,奉旨以为敢言可嘉,径授吏科给事中;吏部不能执奏,举朝无敢讼言,惟刘宗周于条奏疏末及之。言启新言有大而近夸,情似要而有挟,未可遽定其品。一言投契,立置清华,虽称一时盛事,将如名器可惜何?后启新官谏垣二、三年,庸庸随时,末有非常建白,卒以败类索讯得罪,真觉名器可惜也。

时有侯选库大使程品疏奏,斥启新之虚诞,欲废祖宗科目之制,是绝孔孟、君臣之脉。上怒,着刑部提问拟罪,其人虽亦未必端品,然此疏足愧举朝之容默者矣。

是去。

钱已去位,御史詹尔选,先有疏论陈启新之用,责备辅臣、冢臣不能尽言执事,复以疏言大臣所以不肯言者,以不肯去耳。今士升肯言矣、肯去矣,以去就悟明主,以气节风百僚,皇上不即嘉许而疑其要誉耶;且天下之疑上者不少矣,将卒骄懦日甚,圣意恩礼通渥,则疑过于右武;穿札与操觚并课,人见绌德而齐力,则疑缓于敷文;免觐说行,或疑朝宗之大义不值数万路费之金钱;驳问日烦,或疑明启之刑书不当几番加等之纷乱;其君子惧驱策之无当,小人畏陷不累之多门;明知一切苟且之政,或拊心愧恨,或对策欷嘘,种种隐情,有难殚述。上怒甚,命锦衣卫拿问,特御门召对,面诘如何是苟且?詹曰:即捐助一事,也是苟且。侃侃数百言,抗对无屈。且曰:臣死不足惜,皇上幸听臣言,固可为今日之用,即不听臣言,亦可留为他日之思。中珰在旁,亦啧啧叹服。上益怒,命系朝房候旨。内阁揭救。翌日旨下,本当重处,念辅臣申救,姑着放了。都察院议处。初止议罚俸,以议语涉夸,并处主稿,御史张三谟乃改议为民。

上以边警,仍分命太监卢维宁等总监通津、临德等处兵马粮饷,御史金光宸疏请罢遣,上大怒,于八月十六日召对廷臣。是日下午,恰值风雨骤至,阁臣部院,侍立雨中,至以袖障雨。上召兵、工各部堂入,厉声云,而今要练兵、买马、制器械,诸臣唯唯。上云:平时都说口子是好的,而今却从口子入了。平时都说有兵马准备,而今却没有。这是甚么?上声色俱厉,风雨声亦复杂沓,久之独召金来前。上云:你疏是甚么样主意?你们科道官到这时候,并不说何利当兴、何害当除,还说这套话。光辰云:皇上因文武官员无一实心任事,所以有这番委任,但这些事体,别有委任,武官一发好卸担了。上厉声云:事到如今,你们文武官员可羞、可羞。金云:臣巡按河南时,见皇上罢撤内遣,以为是圣明第一美政。语未完,上即云,不要是这等说。连说数声。金又将文武官员话头申说之遍。上云:本该重处,以后再有这样的,定要拿问。徐云该部议处,诸臣仍赐茶果而退。

以张元佐伪兵部右侍郎,镇守昌平;同时,遣内臣提督天寿山者,皆即日往。上语诸阁臣曰:内臣即日就道,而侍郎三日未出,何怪朕之用内臣耶?阁臣默然。是年,昌平陷,乃内臣纳假兵而起为内应者。

命调各镇兵入援,总兵刘泽清至河间,拥众不前,疏言东抚李懋芳格标兵不发。上怒,下部议,懋芳革职。其实,标兵三千,而刘兵万余,不相涉也。自此以后,总兵非复督抚可制,而泽清更为跋扈云。至壬午之警,王永吉为东抚,陷至七十余城,而以兵仅三千,为上所原,反得升蓟辽总督,不知三千兵从来如此;当时抚臣所值,有幸有不幸也。

本兵张凤翼,自请以身当敌,督援兵出师,而以旧本兵梁廷栋为总督。梁由南至,张自京出;北兵至雄县而返,遍踩畿辅,破数十城,二人但尾其后而已。北兵将去,沿途括树,大书「各官免送」四字。二人虑敌退后,且罹重罪,因日服大黄药取泻求死。北兵以八月十九日出口,张以九月初一日卒,又数日梁亦卒。后下刑部议罪:梁拟斩,张免议,以乌程之故。时谓张死亦不幸矣。

北兵入至天寿山,将诸陵寝殿拆毁,兵退后,抚按奏称:忽有怪风,从东北起,祖陵门扇、海马、兽头、神路、树枝悉行括损。有旨着估价修理。上下相蒙,不复究竟,而阁臣反以事平叙功加恩。时新拜三参句容孔贞、江夏贺逢圣、南海黄士俊,俱加太子太保。

边警时,适当乡试届期,遂停不举,至事平后,改十月初二日为初场,囗囗日揭晓。

诚意伯刘孔昭疏论倪元璐紊制当黜,借明纶以媚婢,嫡妻陈氏现存,而王氏居然冒封。许重熙伪士非祖,敢居下以讪上,实录未成,而五陵注略先刊行世。盖温体仁乘文、何二相既去,以倪为二相臭味,必欲挤之去而后快。言路部僚,莫有应者。因以京营总督缺诱刘孔昭,令之出疏,奉旨下部看议。倪前妻陈氏有故而去,再娶王氏,皆名族女,非以妾冒封,竟坐冠带闲住,议许除名禁锢,不足明罚,宜下法司穷治。体仁拟旨三上,不允;径批:许重熙着革职。后孔昭不得京营缺,特复操江缺以偿之。孔昭前此已参户尚侯恂以媚温矣。

时,上锐意取法世宗,命近侍遍买坊间刻本,如见闻录等项;注略初刻亦买进,登御览。中有诚意伯袭爵事,颇致讥贬,上览而赏之。孔昭闻而惧,遂因参倪疏而并及详阁部,俱拟穷究。上终不允。云当时谓倪为今之韩愈,许乃得与之比类,同毁邪人之视,许已不轻矣。许后年将大耄,犹留心史事,下杨荒斋者三年,蝇头小楷,手不绝书,惜未竟其事,而赍志以殁也。

黄景昉主北闱试,以马之骥为解元,下第者吹索字句投揭,陈启新出疏参之,景昉辨疏,言吏科无衡文之责,启新非能文之人,上以御笔涂吏科句,意可知矣。郡议竟以核字不雅,议罚四科,景昉降级,其逢迎启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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