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看一个朋友，路过楼下的花园，看到她坐在花坛边哭，哭得，撕心裂肺。”他扯了下唇，似乎想笑，却没笑出来。
胡了睁大眼：“然后呢？”
“然后，”他侧首看着她，“她哭泣的模样，你知道我想到了谁吗？”
她没说话，已经猜到。
他似乎也没想听到她的回答，视线看向前方：“徐梦的爸爸出轨，她妈妈得了抑郁症，就是在那天早晨自杀了。”他淡声叙述，“那天是阴天，突然就下大雨了，她动也不动一直在哭，全身都淋湿了。”
“你上去安慰她了吗？”顾锦城从不理这种事，但，情况特殊。
“我才靠近，她就晕倒了。”
她惊愣：“然后呢？”
他苦笑了下：“然后我当然得把她送去医生那儿。”
“嗯，你等她醒来了吗？”多半是没有。
“没有。”
果然。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又见到她了。”顿了顿，“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怎么了？”
“抽烟喝酒飙车，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嬉笑打闹。”说到这里，他冷了脸。
她也下意识地蹙眉：“所以变成，失足少年？”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他没说话，在她低头沉思时俯身搂抱住她。
她疑惑：“锦城？”
“嗯。”他轻应。
“你怎么了？”
“没事，就想抱抱你。”
“……”多半是觉得不开心了吧。胡了拍拍他的肩。
他没动，侧首亲亲她的脸。
他当时想的是，她要是也变成徐梦那个样子，怎么办？
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抓住徐梦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拽出。
他红着眼训斥徐梦，说着最伤人的话，不顾对方只是个15岁的小姑娘，直到徐梦泪流满面，他才愣怔回神。
二人在公园里一直坐到太阳落山。
再后来，徐梦说饿了，想吃妈妈做的虾仁粥。
他想了下，把她带回家，做了一碗给她。
“所以，你把她带回家？”她故意开着玩笑活跃气氛。
他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放心，我是好人。”
“谁知道呢。”
他笑了，环住她的腰：“要不要做坏人给你看看。”
“……您还是接着说吧。”
他也没再闹，浅笑道：“最戏剧的是，徐梦的母亲和我妈是老同学。”
胡了眼睛一亮：“真的啊？太有缘了吧。”
“对，她在我家住了一个月，才慢慢好转。”
她点点头。
“是我妈照顾她。”
“嗯？”
“不是我，所以别吃醋。”
“……”
“可以和我睡了吧？”
“……”这话有点不对啊……
“嗯？”
“那睡吧。”她拉开被子躺下，背对着他。
他没说什么，将她圈进怀里，胸膛抵着她的背：“了了。”
“嗯？”
“晚安。”
“嗯。”
……
“锦城？”
“嗯？”
“晚安。”
“嗯。”他在她耳边低声笑了。
那天过后，他努力联系到周宇，对方信守承诺，一直替他，默默守着她。
他心尖上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