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峰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来,安慰的朝有些慌乱的乔可卿压了压手,动身前去。
邻近的汉子已经将慌乱中摔倒在地上的汉子扶了起来,详细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乔一峰分开簇拥过来的人,看着惊魂未定的汉子,沉声问道。
汉子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哆哆嗦嗦的说道:“峰哥,狗子死了,尸体……被石松枝条……支撑在堡门口的石台上……”
声音越来越小,簇拥过来的人群听到这个消息,像是炸了锅一样,神态各异。
乔一峰眉头一皱,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示意不要再说了。
“一峰?怎么了这是?”
声音略显老态,正是酒肆的管事乔可松。
乔一峰见乔可松过来,请了个安,接着说道:“可松叔早,方才堡门换班的人说是狗子出事了,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围过来的人自居的给乔可松让出了一条道。
乔可松看着惊魂未定的那个汉子,忽然展颜一笑,朝着那汉子说道:“平日里虽然知道你和狗子有些矛盾,也不能这么坑害他啊,狗子一早就被我安排去做其他事情了,怎么可能出事呢?”
说着还笑着看了一眼乔一峰,淡淡的问道:“一峰,还是我让你去通知的,对吧?”
那汉子倒是一愣,刚想反驳,却被一旁站着的乔一峰按住了肩膀。
乔一峰有些气恼的瞪了那汉子一眼,厉声说道:“可松叔说的没错,这事情我安排的,方才我还在疑惑,想不到竟是你胡说八道,陷害狗子。”
“嗨,我说呢,原来是陷害狗子,说的话可真不吉利!”
“大清早的,也没个分寸,看我找到狗子非要说说这个事。”
“哈哈哈,要是告诉狗子那个财迷,你说这次至少得十纹银才能摆平吧?”
“什么?十纹银?我赌十五纹银!”
“我赌二十。哈哈哈。”
……
听到乔可松和乔一峰的解释,四周围过来的人都是互相打趣谈论起二狗的财迷劲儿。
乔可松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与乔一峰对视一眼,悄悄点了点头,而后就退了出去,朝酒肆走过去。
“一峰,把这个人带走,一会你一个人去堡门石台上检查一下,尽快,我去酒肆先稳住早晨要出发的商队,堡门应该有问题!”
乔一峰脑海里响起了乔可松的声音。
传音之术,只是武道里的一个小技巧,一般入了品,能够使用气劲后,都能掌握。
“散了吧散了吧,我把这小子关到禁闭室,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打趣也没个分寸!”乔一峰沉着脸说道。
“是极是极,有点过分啊,大家看,他还委屈!”
“走吧走吧,我的蔬菜粥还没吃完呢,一会就没了!”
“不说都忘了!快走,蔬菜粥!”
众人散去,原本有一些看热闹的客官也都作罢,回身去酒肆。
乔一峰松了口气,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张不开口,一脸委屈的汉子,低声道:“方才那么多外人,一旦说出来,让人知道咱们堡里出了事,是要出乱子的。”
汉子闻言,脸上的委屈不减,但是却慢慢平静下来。
乔一峰散去了手上的内劲,汉子忽然种种吐了口气,小声说道:“峰哥,狗子真的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方才封住你的口,只是无奈之举,你一会自己去禁闭室,那里安全,我去堡门口看看。”乔一峰拍了拍汉子的后背,示意说道。
不远处的餐食房,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乔一峰侧过头,看到翘首屹立看过来的乔巧儿,脸上表情一缓,远远的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乔巧儿点了点头,坐下身来,拿起一块馒头递给乔可卿说道:“可卿表姑,我爹说是没事,听附近这些回来的人说,好像是误会,没有出什么事。”
乔可卿接过馒头,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蔬菜肉粥,咸菜馒头,算起来已经很是丰盛,味道也是不错。
乔可卿却宛如嚼蜡,食而无味。
乔南一夜未归,以前有的时候会去山上采药,但是也都是当晚回来,从未在外面过过夜。
苍云道险恶,很多地方,人更本没有去过,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虽说是没有大型野兽,但是,有些小型野兽的危险性反而更大。
乔一峰快步朝堡门口走去,清早的空气还有些闷热。
大约是一里多的路程,乔一峰不到三十息的功夫就到了。
走进,原本应该有人下来问话的石台上,空空的只有一道人影靠在柱子上。
乔一峰看着脖颈尸首分离的狗子,目光阴冷。
一刀断头,看伤口不像是长兵器留下的,反而是类似于匕首一类的短兵器。
但是能够利用匕首一刀断头,就有些不简单了。
众所周知,匕首刀刃短,所以在攻击时,力道不会太大,一般都是割伤或者划破。
但是,眼前的狗子却是被匕首类的武器,一刀断头。
这就不是一般得人能做的出来,此人必然腕力惊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
乔一峰轻轻的将靠在柱子上的狗子尸体放在了地上,保持着不让头颅与尸首分离。
乔一峰目光凌冽,拿起一旁放着的钢刀,一个跃身,跳下石台。
打开堡门,在附近搜素线索。
却是除了发现被砍掉树枝的石松之外,连血迹也没有。
“血迹?”
乔一峰眉头深锁,为什么没有血迹?这样看的话,就连狗子尸体附近也没有血迹。
既然断头,这么剧烈的动作,怎么会没有血迹呢?
说不通。
“怎么回事?我们还要赶时间,怎么突然说是不能开门了?”
“就是啊,耽误了行程,你们赔得起吗?”
酒肆附近有几队准备动身的商队,不少人不满的抱怨。
乔一峰小心的将狗子尸体背在身后,沿着一条小路朝堡内一处房子走去。
乔可松笑着赔着不是,耐心解释,大都是堡门有些问题,需要修补之类的理由搪塞。
“哒哒哒……”
远处山路扬起一阵灰尘,山间回响起马蹄之声。
背负钢刀,衣着紫黑色鹰眼犬服的捕快们,脸色阴沉,驾马驰骋。
为首是一个少年,衣着白袍,头戴流云冠,腰间一柄古朴宝剑,目光不善。
旁边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捕头模样的汉子,面色如玉,脸上无须,很是严谨,在快马上几声呼喊道:“少保,前面就是乔家堡,可否休息一下?”
少年扬起手上马鞭,狠狠一抽,不快道:“王捕头,追捕魔头之事紧急,容不得半分耽误。”
“这些卑职自是知道,但是兄弟们已经追了三天了,纵使大家体力都够,胯下的这些小东西们,也快不行了?不如前去乔家堡换一换马?”王捕头也不慌张,沉声应道。
少年看了看身下的骏马,虽说速度不减,却是有些脚步虚浮无力。
稍微思索道:“那就依王捕头,不过听说乔家堡是王捕头的家,此番吾等追击魔头,还请王捕头一会在乔家堡尽快换些好马,少耽误些时辰。”
“这是自然。”王捕头笑道。
少年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乔家堡,急声呼道:“乔家堡换马!不得耽误!”
后面黑衣捕快们起身答道:“诺!”
晨风山道,白袍黑衣。
宛如一道铁马洪流,朝乔家堡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