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婉容气得满脸扭曲,一巴掌挥了过去。
本来是想将窦胭儿偷偷送出宫藏起来的,想不到居然被人抢走了。
完了,林清南从此更加不会再听她的话。
那一巴掌打在进来禀告的太监嘴上,鲜血直流,嘴竟被生生打歪了,可见手下力道多重。
“皇后娘娘,有紧张军务回报……”
刘婉容刚刚坐下去,又跳弹了起来,紧崩的神经快要断裂开来一样,“宣……”
外面的将士匆匆赶进来,单脆跪地,“启禀皇后娘娘,林清南已经投叛了,他带着敌方从南门攻了进来……”
远方,天空露出鱼肚白。
风雪竟然停歇下来了,在几位大将和老臣的拥戴下,南宫炽坐在高头大马上,余威不减地缓缓进入了京城。
当真是没有费吹灰之力。
那守城的将士们,明知道是所谓的叛军入城了,没有一个人反攻,直接弃了兵器,自动追随在南宫炽的身后。
那离央城的百姓,一大早就听说先帝归来,一个个燃放烟花炮竹来庆贺,更有甚者,直接拿着鲜花和节日的彩丝,在街头欢呼助威。
南宫炽所到之处,欢呼声震天撼地。
离央城的百姓们,他们压抑太久了,他们憋屈太久了,他们渴望明君就像黑夜渴望光明一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年,那个残暴有名的俊美帝王,如今凯旋归来,在众人的眼里,神话一般的存在。
不,他从来不是残暴,而是明君,睿智的君王。
安蜜儿骑马,徐徐地落在了大部队的后面。
她知道此刻的辉煌应该是属于南宫炽的,这个江山本来就是他的。
一些原本借病,或者躲避不愿上朝的老臣们,此时主动出家门,齐齐站在皇城的跟前,直到南宫炽归来之后,都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雷般的高呼声,直振云宵。
落在队尾的,除了安蜜儿,还有竹山居士,这家伙骑着一匹小毛骡,慢悠悠地欣赏着沉途的风景。
“喂,居士,你怎么不跟在皇上身边?”安蜜儿好奇地问道。
那家伙居然笑吟吟道:“小僧不会武术,万一有人行刺皇上,那我岂不是要倒霉了……”
“晕,你……”
竹山居士摇头晃脑,“那朱……军师你,今天也是一个分享荣耀的时刻,你为什么没站在皇帝的身边?”
“呵呵,他大事已成,我等该功成身退了!”
安蜜儿突然策马,从队伍里抽身出去,向着另一方向奔去。
街上,积雪被踩踏得非常脏乱,安蜜儿一身素白的长袍,穿着略显瘦弱的身上,显得非常轻逸单薄……
飞快地穿梭过几道街巷子,她慢慢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是一片废墟,曾经,这里是她的家,安相府!
一年一年过去了,她的心愿总没有完成,而今,是她该恢复的时候了。
宫中,南宫炽毫无悬念地进入了皇城,有几名御林军的统领还想反抗,南宫炽当场诛杀,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现在也是,要想坐稳江山,心狠手辣是必须地。
南宫钰阳倒是十分识相,亲身脱下龙袍笑脸迎了出来。
“侄儿啊,你回来了,回来就好。这几年来,你不在宫中,皇叔可替你操碎了心,这不,实在是没有那个能耐,将这皇宫弄得……”
众大臣皆面面相觑,天底下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明明是夺了侄儿的位置,又败了国家,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笑!!
南宫炽冷笑,他拔出腰间的玄天剑,指向南宫钰明的咽处,慢慢地,用剑鞘挑开他的腰带。
随着腰带的松散,露出里面的外袍,南宫炽继续自己的动作,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衣袍剥了个净光……
“皇叔!你若是能这样出去走一圈,朕就继往不究,你还是回你的汝南去做你的汝南王……如果没这个胆量,就在地牢里好好修身养性。好好的江山被你败成这样,不惩罚你一下,你也没脸去见我父皇对吧!”
这可是数九的隆重,地上盖着厚厚一层积雪,随行的官员们都捂着厚厚的棉袍子,还直发抖。
而他,一丝不挂,白花花的胖肉,冻得直哆嗦,那笑容显得分外僵硬。
“行,行,我走……”
看着那光腚的汝南王越走越远,众人都悄然捂嘴而笑,这个人,果然是天下最没脸皮的。
重新坐了上龙御椅的南宫炽,恍忽着将往昔的回忆一点一点找了回来,这个男人,仿佛是天生的帝王,往那一坐,即便是身上没有着龙袍,那种帝王之气恣意而发,让人不得不仰视。
文武百官齐声祝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善海站在南宫炽的身边,拿着圣旨论功行赏。
南宫炽的目光徐徐扫过百官,有一个渴望的身影,他没有看到了,俊挺的剑眉极为不悦地皱起。
圣旨还没有念完,南宫炽长身玉立地站了起来。
刘善海还以为自己念错了,十分谨慎地侧目,低声道:“皇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
南宫炽低声道:“朱军师呢?”
刘善海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她进宫来……
“退朝……”
南宫炽挥了挥衣袍,就这么大列列地走了,剩下满朝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
大殿外,黄免突然匆匆赶过来,“皇上,皇上,微臣的家人全部不见了……”
南宫炽挑了挑眉头,“刘兆陵呢?”
南宫炽进宫之前,有吩咐黄免带人去捉拿刘兆陵,此时,应该是有结果了。
黄免神色微变,“皇上,末将赶到刘府时,刘府已经人去楼空,一个人影都不见……”
南宫炽浅浅,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早就料到了,刘兆陵这个人,应该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关于刘兆陵的事情,还是黄免一路上断断续续给他讲叙的。
不过,他零零碎碎也有些记忆,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给遗忘了,哪到底是谁?
“如果朕猜的不错,应该是刘兆陵带走了你的家人,你别的事情都不要做了,直接出去找……找不到不要回来。”
看着黄免有些颓废的背影,南宫炽又叫住了他,“你放心,朕还会派其他人去寻找的。”
黄免感激不尽,“多谢皇上恩典!”
“去吧!”
“皇上,皇上……”刘善海一路急急地追了过来,擦汗,“那汝南王的妃子们,该如何安置?”
南宫钰阳当真是赤果果地走出了皇宫,还在大街上遛达了一圈。
这个人,怕是也被离央城百姓骂了个够,受足了教训。
南宫炽言而有信,自然准备放他回封地。
“这还用问吗?他的女人让他明天全部带着离京……当然,这些女人,一件首饰也不准带出皇宫,只能布衣离宫……”南宫炽冷笑。
上万名妃子,与汝南王一起离京,那场景应该相当壮观。
汝南王的下半生,况且要为养活如此多的妻妾呕心沥血吧!
这倒不是刘善海担心的,刘善海担心的是刘婉容,曾经她是南宫炽的妃嫔……
“皇上,还有一名女子,奴才不知道该不该放她走?”
“谁?”
“刘婉容……她,她曾经是皇上的妃子……”
“哦?那留下来吧!其他的人全部送走……”
“遵命!”
刘善海正准备离去,突然南宫炽又喊住了他。
“皇上还有何吩咐?”
南宫炽深思了一会,低声道:“朕以前在位时,有没有特别宠爱的女子?”
最宠爱的女子,当真还有一位,而且仅有一位,但是他不能说。
“皇上在位时,的确有宠爱的女子,但是……那女子被皇上送出去宫了……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后来是不是还喜欢她。”
南宫炽意味深长地笑了,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让朕好好想一想!”
良久,又似乎想起来什么,淡淡道:“将刘婉容带过来吧!”
什么权势滔天,什么一手遮天,什么母仪天下,对于此刻的刘婉容来说,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
外面,女人的尖叫声不时传入她的耳膜。
自从兵败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最终下场。
她没有痛哭泪流,她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女子,父亲大人说得对,三代通天,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啊,那是我的钗,快放手,那是我的耳环……”
隔壁宫殿内,那妃子的哭叫声实在是大。
刘婉容淡定地站在门口,望着侍卫们将这些汝南王昔日的宠妃,一个一个推出来,首饰财产尽然没收,然后换上宫女的布衣,推了出去。
整个皇宫被一片凄惨的哭声所笼罩的。
“娘娘,幸好您事先将值钱的东西全部藏……”宫女讨好地小声道。
刘婉容一个凌厉的眼神瞥了过来,“闭嘴!再胡说本宫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