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仙人携苏启与徐贵二人寻找石棺墓室。
势必要离开‘八卦天门’。
徐贵此刻,疲惫异常,且精神有些萎靡,又加之受伤极重,怕是无法坚持到出墓之时。
但是,他绝不会让苏启的命落在此。
不仅苏启乃是他的传承之人,视若孙子一般。
且,是他对卞卡的承诺。
徐贵走路之时,显得有些佝偻,仿似此行令的徐贵苍老而来数十年一般,只见他低声问道,“石棺墓室在哪?”
梵天仙人冷冷反问一声,“你且不清楚,莫不成我便知道?徐家都是一群猪狗,如此隐秘之事岂能让我得知?”
言语间,无不透露着他对徐家的愤怒。
愤怒,是一种情绪,可以在下一刻产生变化,也可以一生一世都无法改变。
如他所言,徐家加之再其身上的痛苦,已然是跗骨之疽般将其彻底侵蚀了。
苏启扶住蹒跚的师傅,眼睛却多留在梵天仙人的身上,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自从入了古墓,苏启若非与师傅一路,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想到如此,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浓重的不安,水子等人,不知如何了?
若当真如师傅所言,水子等人,怕是在劫难逃,可是苏启不愿意去相信。
水子,与自己虽非亲兄弟,可却胜似亲兄弟。
若是水子有难,苏启定不能坐视不理。
水子……
苏启心神有些恍惚,胸口闷的很,心头老不安。
徐贵厉声道,“注意你的言辞,此地还是‘八卦天门’,惹怒我的话,我不介意废了你自己寻找。”
梵天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八卦天门’像是一座无底深渊一般到处被暗黑所充斥,单靠那微弱的灯光,肉眼可见范围莫约五丈左右。
令的苏启诧异的事,‘八卦天门’静谧异常,且庞大的让人难以相信且并无门缝之类,如何出去?
徐贵望着依旧无法窥其尽头的‘八卦天门’,忍不住问道,“到底还要走多久?”
梵天森然一笑,“你们徐家的宝物,自己都不清楚吗?‘八卦天门’存在一个称为‘一线天’的地方,其中有九个秘境,却唯独只有一个可以通往石棺墓室,若是误入其他秘境,纵有九命也难逃一劫,故需谨慎再谨慎。”
作为徐家传人弟子,徐贵又岂会不明白‘一线天’?
当年,徐家耗费巨资,人力物力将‘八卦天门’抢到手,尔后以徐家通天之力,在天门中开设九大秘境。
九大秘境之中,唯独一个秘境可通石棺墓室,其余八大秘境却是八大凶地,入者若非有圣人实力,怕是难以归来。
此,便是九大秘境的奥秘。
苏启暗暗咂舌,徐家之手笔还真是大。
以通天之力,连接八大凶地,徐耗费的人力物力,怕是难以想象。
徐贵道,“梵天,你是否可虑立下血誓?否则一旦出了‘八卦天门’,没有我们你也照样无法从墓室石棺中离开。”
梵天不立下血誓,徐贵难以完全相信他。
梵天冷哼道,“我梵天可非你徐家这群败类可比,应承之事又岂会反悔?”
说完,只见梵天与右手中指取一滴精血,按于额头,嘴角呢喃道,“我梵天再次立誓,若能从离开仙墓,绝对不会对徐贵与苏启两人动手。”
下一刻,梵天仙人中指松开之时,只见一道血芒自梵天仙人眉宇间爆射出来。
紧接着,血芒诡异般的冲天而起,如红色神龙一般消失在上方。
突然,苏启注意到,头顶顿时出现一道漩涡,与漩涡之中,一道诡异的黑色光芒爆射出来,仔细一看,宛若令符,没入梵天仙人眉宇间。
短短两息时间,梵天仙人便是完成了血誓的过程。
苏启惊愕的望着上方的漩涡,直到漩涡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这才恍惚间回过神来。
血誓,好生奇怪。
苏启略一思索,心中想着,血誓与师傅所讲的规则之力,不然存在一种细微的联系。
修仙之人一旦违反血誓,便要承受来自青天中蕴含的规则之力的惩罚,那血誓……倒是有点像规则之力的体现者之一。
徐贵见苏启双目有些迷离,知其在思考,便道,“苏启,血誓,与气运一说极为类似,乃是规则之力下一层的力量,你且将其如此理解,来日为师再与你细细诉说,所谓的血誓。”
梵天似是很无聊,便道,“苏启小娃,你灵根着实太弱,根本无法修行,故而无需知血誓为何,于你没必要。”
他倒是直接,苏启抱着《太上清心咒》死劲背了四年,结果连引气入体都无法做到,更勿谈练气之境。
苏启没有一次而恼怒,只是问道,“灵根,作何理解?”
梵天反倒是一愣,心想这小娃心境却是不俗,被人如此贬低一番却也不恼怒,殊不知苏启可因为无法修行被不少家伙嘲笑,也算是习以为常而已。
“灵根,乃是一种奇异的存在,灵根代表着天赋。灵根愈发强大,修行天赋便是愈发强,故而修为可一日千里,如日天骄。”
苏启认真问道,“那你可觉得我灵根如何?”
梵天停下脚步,深深的望了一眼苏启,旋即叹口气说道,“你的灵根……如针一般细,此生修行无望,贫僧劝你另谋他路,勿将时间浪费在修行之上。”
苏启苦涩一笑,不置可否。
没想到自己的天赋居然如此之差,若非梵天仙人一语道破,自己还妄加揣测,自以为不过是不好学罢了。
其实,苏启在修行《天上清心咒》四年无果之后,便有意想要读书写字,来日可以在天山大部考个秀士,谋个小官吏以养家糊口。
可奈何,苏启虽说记忆力至强,可看书却是乏味至极,故而也算是落下许多,如今年若十五,已是到了可以考秀士的年纪,明天初春之时,不妨去会会天山大部北蛮子能出什么试题来为难考生。
秀士,北蛮子对文弱书生的一种称谓罢了。
天山大部虽说以北蛮子为主势力,但是其中亦有不少文人雅士,出谋划策,否则天山大部如何在极北之地屹立数十年之久?
这些文人雅士,多是从秀士选拔。
北蛮子虽说穷文黩武,可其中亦有不少喜好文学,故而设立秀士选拔,也圆了穷书生寻出头之日的梦。
做不了仙人,做个小官吏也不错。
徐贵安慰道,“小苏子,你切勿听此厮之言,修行靠的乃是大毅力,天赋固然重要,可倘若你能吃得苦中苦,他日必是人上人。”
苏启扶着徐贵,勉强一笑道,“师傅,苏启又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苏启早已对修行无望,倒是倘若此番回去,来年立春之日,到天山大部去参加秀士选拔,若是选中,兴许能在天山大部谋个职位,也可让阿公放心。”
徐贵点点头道,“你能有如此见地,我也万分欣慰,我传你的阴宅葬法之术,亦可成你谋生手段,就怕有些寒酸,无大运则难成大师,故只能贫寒一生。”
苏启莞尔一笑道,“师傅,相地玄术,乃我兴趣所在,却非谋生手段,人当有所追求,无论他日我如何贫寒,亦不放弃对玄术的热爱,定不负师傅所望。”
梵天讥笑道,“小娃,何须自欺欺人?手握实力,可掌控他人生死,难道你不热衷?”
苏启道,“人故可修行,成大仙,可就算手握实力,又岂能随意决定他人性命?我安知实力的用处,倘若我具备足够的实力,凭你对我出手之时,此刻你已经是一个死人。我并非热衷修行之道,故而何来自欺欺人一说?”
徐贵望着苏启谈笑自若,羽扇纶巾的模样,甚是欣慰。
梵天仙人冷冷的讥笑一番,“信口雌黄的小二,装腔作势,牙尖嘴利,却喜欢自欺欺人,当真是我辈修仙之人所唾弃。”
苏启莞尔一笑,懒得与梵天仙人在此嚼舌根,无意义。
徐贵正欲呵斥梵天仙人之时,在他的视线内,出现了九个如太阳般刺眼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