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做了,他觉得眼前这个马个费确实很厉害,拿捏的火候总是那么到位。马个费说,晚上你自己回去,就藏在你说的地方,我们在你周围。
那总害怕地说,大禹头下手狠毒,你们要不保护我,我可能就残废了。
晚上十点多,在红磡酒吧后边的一条小道上,大禹头带着几个弟兄悄悄地移过来。路过一个卫生间时,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晃荡过来,大禹头警惕地侧过身,几个弟兄也摸腰里的东西。这个男人后边跟着一个女人,也是酒气熏天。那男人骂街,女人也不含糊。大禹头看见那女人,心松了一下,特别是他看见那男人抓着女人的胸脯,笑了,后边的几个弟兄也笑了。
大禹头刚过身,那男人把身子抵过去,抓住大禹头的右手,铐子已经漂亮地拴住大禹头的腕子。大禹头没有反应过来,后边的几个弟兄也没搞清楚,另外几个人已经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把几个人都铐住了。前后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
大禹头看着这个酒鬼,笑了,马个费啊,化装得真好啊,我居然没认出来。后边的人一听都傻了,喊着,大哥,咱们拼了吧。
话音未落,前后又过来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长短枪。前边是刑侦队任队,后边是防暴队胡队。马个费笑眯眯地对大禹头说,不是我吓唬你,这次看见你就不会让你小子再跑了,你命真大呀。
大禹头不理会马个费,看着小华咂着嘴,真没想到你的女人也这么漂亮,不比嘉樱差啊。马个费刚才这么摸你的胸脯,你就这么愿意承受着,骗了我。
小华笑了,说,马个费是我男人,他愿意怎么都行。
马个费说,带走,有时间说话。
大禹头走出红磡酒吧,看到外边都是警车。他对马个费说,我一个礼拜就能出来,出来就有你马个费好受的,不信咱们走着瞧。上次没让你死,下次就没你机会了!
马个费呵呵冷笑着,这话应该我对你小子说,你仔细看看你面对的是谁,不是我马个费一个人,是国家的法律!
马个费示意大禹头跟他朝外走,随之手机就不断有人打过来问情况,都是同样一句话,大禹头真的被抓到了?
在车上,小华对马个费不满地说,你抓我胸脯干什么,这可是事先没有设计的。
马个费笑着,跟你说了,你就紧张了,只有这样大禹头才不会警惕,他认为酒鬼就是这德性。
小华撅着嘴说,那你就是对我耍流氓,我可快结婚了,我没法跟王时钟交代。
马个费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不再说话了。
马个费把大禹头带到拘留所引起了震动,拘留所的程所长看见大禹头也显得很客气,马个费很有经验,没有立即传唤。大禹头在拘留所顿时成了贵宾,里边的人都知道大禹头在黑道上的名望,特别是车夫的人,对他低声下气,毕恭毕敬。
大禹头被马个费突然抓走,引起了车夫的警觉,他不知道马个费的举动背后究竟是什么目的。他深知马个费的厉害,于是告诉手下人先别对阿强出手,要等待机会。
车夫的人刚刚撤走,立刻有线人告诉阿强,阿强不知道底细,认为是车夫布的一个陷阱,也没有贸然行动。
就这样,还没等到姜祖德准备出面协调,两拨人马就悄然离去了。姜祖德很吃惊,他原本想借此机会当老大,用车夫摆平阿强,因为车夫对姜祖德还算是给面子,在他开辟地盘时姜祖德帮过他,车夫不好闹翻。
姜祖德问车夫,出了什么事?
车夫说他手下的大禹头被马个费抓了。姜祖德说,大禹头也是太招惹他们了。
车夫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冲着您啊?
姜祖德说,你告诉大禹头,不要承认什么,甚至连名字都不承认,我找人联系他,公安局毕竟我熟悉。只要他不承认,什么都好说。
车夫说,放心,大禹头不是软蛋。
姜祖德说,你别掉以轻心。
车夫恶狠狠地说,他要承认了,不但他没命,他家里也得完蛋!
当晚,姜祖德宴请了手下的几员大将,其中就有邵静。姜祖德说,不管社会上嚷什么,咱们都不会跟这些黑社会来往,我们的形象一定是优秀的民企,这点你们要跟大家讲清楚。
吃完饭,姜祖德给大家分了红包,邵静回来看是一个折子,上边写着她的名字,后边是十万。邵静有些紧张,她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这时候突然发红包意味什么呢。
马个费故意三天没有提审大禹头,在单位悠闲地看报纸,第四天中午被邵静叫到了门口的报春饭馆。邵静见了面就掏出姜祖德给的那个存折。马个费看了看,问,他给了你们几个人?
邵静说,四五个呢。
马个费说,应该只是给你,剩下的估计就是点缀。
邵静疑惑地问道,不可能,我看到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红包。
马个费笑着,不信你问问别人。
邵静抄起手机就给物业总监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小声说了几句,邵静放下对马个费信服地说,给他就是五千。
马个费说,先吃饭吧。
老板娘过来热情地问,马警官,吃什么?
马个费说,随便。
老板娘说,今天的清蒸鳜鱼不错,很地道呢。
说着叫来服务生,要一条不大的,但要脊背肥的鳜。然后要了一盘蚝油生菜,一碗紫菜鱼丸汤,马个费也没有阻拦。邵静边吃边问,姜总对我这样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马个费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邵静说,姜总跟这些地方势力很熟,你还是远离点。
马个费没有说有人跑来拿铁锨砍他的事,说起来这事过去几天,居然没有走漏一点消息。邵静看出马个费有心事,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递过来一个长长的手机通话记录。马个费接过来看着,他想起来每次自己的手机费用都是邵静给他交,即便离婚了也是邵静管,马个费习惯了。邵静指着不断出现的手机号码,小声地问,这个电话是谁?
马个费没想到邵静来这么一手,他不太高兴,说,这是小华的,你怎么开始查这个了,有意思吗?
邵静用红笔划出通话的时间,问,我给你交钱,我得知道钱花到哪了,你看有不少是夜里的。
马个费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权利这么查我。
邵静笑了,我不是查你,你每月手机费四百多,你算算你得打多长时间。
马个费说,以后我自己交,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完,甩手愤然离去,邵静在后边喊,你还没交中午吃饭的钱呢,不能总是我结账吧!
50不承认
在离开报春饭馆的甬道上,马个费想着邵静手里的那张通话记录就害怕,那都是跟小华的通话记录。邵静又开始新的一轮侦查,他受够了。
突然,他瞥眼看到角落里小华正在跟王时钟吃饭,有说有笑,马个费心里咯噔一下,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马个费这阵子脑子缠绕着一个问题,如果自己主动靠近小华在一起,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走在一起。如果和小华在一起,是不是比跟邵静要过得惬意些。他经常问小华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小华的回答千篇一律,我不承认!马个费是预审高手,他知道小华的语气和眼神都暗示着喜欢,可每次小华的回答都让他难受好久。
在看守所里,大禹头显得很焦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有狱警对他悄然道,有人托付我了,让你不要说话,可你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呀。你要是不说话就容易疯,马个费也不敢跟你的背景这么较劲。
大禹头依然是木讷的表情,关在一起的人都躲着大禹头,因为他身上都是臭味儿,他从来不洗澡,不洗脸。后来有人朝他吼,你再那么臭烘烘的,我们就把你的脑袋塞到马桶里。
大禹头二话不说,立马就跑到马桶前把脑袋伸到了里面。一分钟过去了,周围吓呆的人才把他从马桶里拽出来,这时,大禹头满脸青紫,几乎窒息。那个狱警过来说,你小子气性太大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狱警严厉地警告号里的人,谁也不要欺负他,谁欺负他就该我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