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儿,本姑娘跋山涉水数万里来找你,你竟然连门都不开!”,凡雨嫣撅了撅嘴,低声骂道。
萧枫一脸的无奈,心中也有些不爽,心想自己可不止跋山涉水数万里这么简单,从人界到妖界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和生死危急的时刻,但是也多有不易,一路上被人跟踪监视却无能为力,这件事对自己的心性本就是一种极大的煎熬。临到最终,不想却直接吃了个闭门羹,连门都进不去,若不是苦于对方是声名显赫的一代妖王,自己早就发作了!
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和气愤,但是萧枫毕竟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清楚这件事情跟凡雨嫣的关系并不太大,两人虽然有交易在先,但是自己总要出面说话的。便学着凡雨嫣,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面前的石门说道:“石孤前辈,在下萧枫,此行特意从人界来到石峰山脉,确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有求于前辈才敢前来叨扰,烦请前辈先听在下把话说完!”
石门中那道苍老的声音似是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极为随意的回到:“嘴在你自己身上长着,想说你就说,老夫是没时间浪费在你这小毛孩儿身上!”
对方这话更是让人气愤,凡雨嫣似是有些耐不住性子,正欲开口大骂,却被萧枫拦了下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萧枫示意她先静下来,然后自己也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平淡的语气将想说的话缓缓说出。
从钟雨彤失踪,到自己此来的真正目的,就连铁云通的事情他也说了出来,这些话里面,有好多都是凡雨嫣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萧枫现在却都说了出来,该详细的地方详细,该粗略的地方粗略,总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丝毫没有隐瞒的讲了出来。
他说完这些话用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说完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肩膀微微向下一坠,脸色显出一阵轻松,似是突然间将身上的包袱放下了来。
萧枫在讲述的时候,凡雨嫣的脸色也在不停的变幻着,她身为一代妖王,活了有一千多年,方才在听到萧枫说到惊险之处时也有些隐隐担心,在听他说到动情的时候也有些不禁动容。此时等他终于说完,更是一脸的复杂表情望着他,复杂的表情中没有一丝欣喜或者妩媚的元素,却带着极为浓重的感伤。
萧枫也有些意外于自己刚刚的行为,从第一次离开青灵城开始,他还从未跟任何一个人完整的将这些事情说过,今天是第一次,却不想是对着一个将自己拒之门外而且从未谋面的妖王说的。他如此专注和动情的诉述,其实并不是为了博取对方的同情,他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将连续两个月来心中的压抑释放出来,因为这两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就像是漫长的二十年,没有一天他真正开心过。
石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那位妖王在沉思什么,还是原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总之,两人在门前静立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听到门里的任何声音。
萧枫平静的站在那里,方才的释放让他感觉很舒服,在等待着对方回复的这段时间里,他很理智的想了一些事情:如果在凡雨嫣的帮助下,石孤妖王还是不肯借出乾坤镜的话,自己就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魔界,至少还有铁云通这条线索,至少自己从来没有打算放弃过。至于铁云通背后的势力,那是进入魔界之后再去考虑的事情。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像他想的最坏的结果那样,在凡雨嫣说完一句话后,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
苍老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但是石门被打开了,萧枫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好奇,他并没有立即进入石门,而是盯着凡雨嫣,不知道她刚刚所说的那句:“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是什么意思,准确来说,是他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走吧,看什么呢?”,凡雨嫣脸上尽是笑容,她知道萧枫在看什么,更知道萧枫此时在想什么,所以她的笑容有些假,明显是故意装出来的。
“先别急,你先告诉我你说的东西是什么?”,萧枫的眼神很古怪,按理说事情有了这样的转机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欣喜之色。他很担心,他担心凡雨嫣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失去某些特别宝贵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能够猜出那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交易,我做我答应你的事,到时候你也只管做你答应我的,至于我用什么手段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总之你放心,那东西绝对不是我的贞操!”,凡雨嫣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话中意思本就有几分开玩笑的成分。
萧枫轻轻斜了她一眼,心里暗道:“谁知道你还有没有贞操!”,他并未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在脸上,只是觉得她现在估计是不会告诉自己了,就稳了稳心神,说到:“走吧!”,随后当先走进了石门。
凡雨嫣在他身后停了片刻,注视着他的背影,脸上的妩媚笑容突然多了几分认真,然后不再多想,跟着走了进去。
“现在的这些小丫头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什么都不要了!”,石山中隐隐响起石孤妖王的小声嘟囔,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刻意说给萧枫两人听的。
石门里面是一条曲折却又很短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这处空间就像是一间大石室,石室顶部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夜光石,映得整个空间通亮通亮,就像是阳光明媚的白昼。
一进入石门,初九就来了兴致,立马从萧枫肩头跳了下来,在偌大的石室中跑来跑去,看着石室四周那些奇怪的图案。
萧枫心中有些疑惑,这堂堂一代妖王的居所,且不说外面没有守门巡逻的小妖,就连这石山之中也没有发现机关或者暗器之类的踪迹,不知这石孤妖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怪,竟然如此的宽心!
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初九脸上兴奋的表情,随后向他走了过去,想要看看那石壁之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引得初九这般亢奋。石室四周的石壁并不光滑,也不像是人工砌成的那般整整齐齐,壁面反而有些凹凸不平,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而那些奇怪的图案全都是由这些坑坑洼洼的痕迹组成的。
萧枫沿着一面石壁边走边看,接连看了十余幅壁画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初九那般兴奋,而是带着一些好奇和古怪。好奇是因为他一向对这世间的奇珍异兽感兴趣,而这些壁画的内容全部都是一些妖兽的图案,他自然是来了兴趣;古怪是因为这些壁画上面的妖兽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也包括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书卷上面。
萧枫自认为对三界妖兽的了解非常人能比,就拿那黑麟龟和蚿父兽来说,世上能够一眼辨认出来的绝对只有极少数人,而自己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可是此时面对这石壁上的图案,连着看了十余幅,自己竟是连一副都没有看出来,那些妖兽虽然谈不上奇形怪状,但是长相确实有些异于常兽,看起来倒像是两头或者多头完全不同的妖兽组合而成的!
就在这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丫头,你可要想好了,老夫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到时候你可别咬着说是我逼你的!”。
此时萧枫站在石室之中,静静的听着那道声音,却完全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感觉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凡雨嫣嫣然一笑,也不见转身,也不见扭头,只是对着面前的虚空回到:“咱们同为妖帝效力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信我!”
“哼,小丫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这么多年来老夫只会为了妖帝吩咐的事情走出石峰山脉,妖界的那些琐事我一概不问,莫说是你,就连那天藏老道我也从未打听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若真的下定了决心,中途不要反悔就好!”
凡雨嫣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面前的空气,眼神露出一丝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么一个石室之中,今天竟然齐齐出现三位妖王,妖界千百年来,怕也是第一次,只不过自从凡雨嫣出现之后,天藏道长就一直没有了反应,否则方才听到石孤妖王的那番话,必定会在萧枫心中大呼:“自己躺着也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