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那样晴朗,是那地蔚蓝,有一两朵白云轻轻地点缀着,让人好想就在不远处的绿草坪上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看着空中的云飘来飘去,仿佛会让人的灵魂都跟着一起飘来飘去。
欣欣校园里的一切是那样美好,不管是教学楼办公楼等等的建筑设施,还是花草树木,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换了容妆,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依旧存在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可是,毕竟不是错觉,也不是梦境,昨日已经不在,已经不知流向何方了。
今天是姜皓回国的第三天,他被邀请明天参加高中母校的百年校庆,可是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提前一天来到了学校,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一个人来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的管理依旧很严格,依旧那样戒备严森。还没等姜皓走进校园,就被门卫拦在了外面。
姜皓忽然想起了高中时的种种,不管是周小惜的还是李峰,王伟的事,还有自己的事,最让他挂念的还是邱凌,那个他第二次喜欢上一个女生的时候。
“您是?”门卫拦住了姜皓,“您找谁?”
“我找你们校长,我是他的朋友,我来拜访他的。”姜皓微笑着,很客气地和门卫说。
“哦?我们校长年纪很——”门卫不知怎么描述了,只是结结巴巴的,手舞足蹈的,姜皓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便接话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校长年长是这样的意思吧?”姜皓又笑了。
“是啊,不过,看样子您也是个人物——”那门卫好像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光是这言谈便很不一般了。
“过奖了,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姜皓笑着走了进去,还没有等门卫同意,他已经走了好几米了。
门卫也没有再纠缠了,只是不说一句也回到了值班室。
姜皓一步接着一步,走得很是踏实稳健,走到了办公楼前,犹豫了一下,边还是走进了办公楼里,因为他知道门卫还在看着自己的身影,好在办公楼有一天桥通往教学楼。
姜皓不想打扰任何人,所以装着样子走进了办公楼,然后走了那通往教学楼的天桥,最后到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还是有学生在上课,教室里传来了清脆有令人振奋人心的读书声。
他站在楼道里停了很久,好像有回到了十八岁,浑身的血液都又充满了力量。有了新的感觉,新的生命力,此刻他是多么想去走廊上走一遭,看看每个教室里的学生读书的状态,其实他是在怀念那些自己逝去的,没有抓住的不管是青春也好,还是情怀也好。此刻他是羡慕那些正在教室里读书上课的孩子们了,不由得还是拐了角,去了走廊。
他悄悄地走上了走廊,不由得便扶在了走廊边的栏杆上,向下看了去,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景象,好像那花园里的小路还有植被都没有变,还是那样的郁郁葱葱,充满生命力,只是那植被的腰身壮了,枝叶繁多了,还添了一些其他的植被罢了。
那上课的声音像是长了翅膀的小精灵们,一只一只扇动着洁白美丽的翅膀飞进了姜皓的耳朵里。然后拨动了他的心弦,就像是在哼着歌曲一样,那样动听优美。
姜皓小心翼翼地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生怕打扰了正在上课的师生们,他觉得自己真的仿佛回到了上高中的时候,那画面一幕一幕地在他脑海里闪现,然后与眼前的一切相互交映着。
他静静地从二楼走到三楼,然后又望向远方,可是再远,也出不了这座小城,他心里忽然觉得若有所失,心情悲凉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有风吹来的原因,还是心里有别的心事然后又忘记了是哪一桩了。
下课铃响了,刚才还很安静还给人一种遐想的时候没几秒便沸腾了起来,那青春的活力蹦溅出来,流向了整个校园。
有同学走过他身边,他看着他们,满是朝气,满是力量,不禁让人羡慕甚至嫉妒了,想起他自己当年,也是那样叛逆,那样青春活力,可是如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还有那段让人魂牵梦绕的回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知道这次校庆上她会不会出现,他好想见她一面。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与回忆之中,可是那是多么短暂,多么飘渺,就像云烟一样散在空中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没过几分钟,铃声又响了,他瞬间觉得时间又是那么快,稍纵即逝,那流在校园里的青春又被关进了屋里,然后他便下楼梯了。也许是人有了年纪,也许是怀念的放不下的太多,所以情感也便很是丰富了,以至于他下每一台阶都那样专注,都要仔细地看着周围,然后深情地抚摸着楼梯的栏杆,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写满了内容似的。
忽然一位夹着课本的老师走上楼梯,可是刚开始时姜皓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在那位老师停下脚步注视他的时候,姜皓才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才抬起头看着这位似曾相识的老师。
姜皓很快便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本想来的时候他就想过肯能会遇到自己的老师,他很快地在自己的脑海中翻寻着最为深刻的那个印象,他忽然激动了起来,然后脸上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似的,开口道,“万老师?”他的嘴巴都咧开了,像是见到了许久期待的礼物一样,“怎么会是您呢?”姜皓一下子就抱住了万老师,他的热情以至于吓了万群老师一跳。
万群老师也很意外,很是高兴,只觉得眼前的这位男士看去很是熟悉身影,还有那言语间的深情,她知道他是自己的学生,可是就是一时想不起这个男士的名字,这让万群老师着实有点费劲和痛苦了。
“我是姜皓啊万老师,您不记得我了?”姜皓很激动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万群老师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者有些什么记起来了,然后很快地反应过来,“哦,姜皓啊——你多会儿回国的?”万群老师说着也很高兴地笑了。
“我昨天刚回来,学校不是百年校庆吗?好多同学都会来是不是?我正好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您,真是缘分啊——”姜皓甭提多高兴了。
“是啊,这次有很多学生都来,我上次见过你父亲,说你在美国发展地不错,你这次回来呆多久啊?”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来考察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国发展,毕竟国外与我们的生活方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从很多地方都很不方便,包括我的婚姻——”姜皓这样一说便引出了万群老师的好奇。
“你结婚了吗?”
姜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没有——”
“那得赶紧了,你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岁了吧?”万群老师推算姜皓的年龄。
“是啊,二十七了——”
“不小了,有喜欢的人了吗?”万群老师夹着书本,似乎有点累了,然后又扶了一下栏杆,支撑了一下。
“恩,万老师,您这是要去哪里?是要去上课还是——”姜皓也看出了万老师似乎有事,所以便把话头故意引出来。
‘“我准备回办公室,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好教育了,越来越不听话了,也不知道我们落后了跟不上时代了还是怎么了,总觉得和他们之间的隔阂实在是太深了,交流起来很困难。”
“万老师您还是那样和蔼——”姜皓忽然看着万老师说了这样一句话。
“哎,我是大不如从前了——”说着万老师便摇起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龄大了还是怎么回事,本想心平气和地处理一些事情,可是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发脾气了,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
“万老师,您千万别这样想,每个学生都是爱您的,他们也知道您也是爱他们的,就像我一样,我一直将您记在我的心里,那时候,我们多么调皮,而您却永远都那样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总是想着我们——”说着姜皓便又抱了一下万老师。
万老师像是感动到了似的,也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似的,那样的青春,那样的年龄,那样的季节,还有那么些可爱的孩子们,一届接着一届,都走出去了,都遇不到几个了。
如今好在赶在有百年校庆这样一个好日子,万老师的孩子们——学生们都肯定会出现在明天的校园里,万老师想到这里便不由得高兴起来,姜皓也是一样,不由得便开始想着她——邱凌了,她一定也会出现在校园里,因为姜皓已经知道了崔小依会到,所以邱凌也一定会到的,一定错不了。
和万老师告别之后姜皓自己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从教学楼到实验楼,从花园到操场,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能怀念的地方他都怀念了,想起了当时很多有趣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些花儿”如今散落在哪里的天涯与海角,他们过得是否好,她过得是否还好,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有了孩子,他知道她是在等着他的,他一直这样认为的——
姜皓来到了操场,走到了篮球架周围,他想起了那天下午,他的篮球不小心飞到了她的身上,因此才认识了她——她的样子是那么美丽,心地是那样淳朴善良,心性是那样善良,有那么坚强,她的样子是那么迷人——
夜晚,他去了那时和她一起走过的街道,去了她住的小区门口,想起那时他给她买了自行车,送她回家,约她出去的画面,是多么美好,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没有走进她的小区,他有点害怕,怕她不在这个小区里了,怕她已经不再等他了,虽然他心里依然那样坚信,可是人还是脆弱的,尤其是在现实与梦想之间,或许人就不应该期望过高,所以才会失望。
他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向家里走去,他让司机别来接他,他想好好享受一下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的时光,他回想起了那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