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熙推开了教导员的门。
教导员们正准备东西巡夜。
教导员甲：你是新来的那个女生吧？怎么跑这里来了？
邱熙：我刚刚发现操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人在打架。所以就过来——
教导员乙：是吗？这些学生真是无法无天了，走，去看看。
教导员们拿着手电筒出门，邱熙也跟了出去。
邱熙和教导员们都一起去操场，有同学不停地走过。
教导员甲：在哪儿呢？
邱熙：就在前面。好像就在双杠那边。
教导员甲：哦。
邱熙：呀，不行，老师，我肚子疼，我得去趟厕所。
教导员乙：要紧吗？
邱熙：没事儿，可能是着凉了。
教导员甲：行，那我们过去看看，怎么好像是两个人啊？
邱熙假装肚子疼，躲在了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教导员们走近双杠，邱熙离开。教导员们都还没打开手电筒。
双杠下，崔小依和王伟都在争执着。
崔小依：你能不能给阿姨争口气，给自己争口气，学习只要你想学，什么都不算是困难。
王伟：可是我落下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来不及了。
崔小依：不怕来不及，就怕你自己认为来不及，彻底地放弃了。
教导员们打开了手电筒走近。
王伟：遭了，他们一定是认为我们在——，走吧，小依。
崔小依：我们光明正大，又不是头寂寞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走什么？
教导员甲：你们俩在干什么？学校有规定你们俩不知道吗？
崔小依：老师，我们在说关于学习的事情。
教导员乙：别再狡辩了，哪有同学黑灯瞎火地在这里谈学习啊，你们也太会撒谎了吧。
王伟：是真的。
崔小依：我们没有撒谎，老师。
教导员丙：咦，你不是刚选的学生会主席吗？高三（2）班的学习委员？
崔小依：嗯，是的。
教导员丙：怎么不回家，在这里约会啊。
崔小依：没有啊，老师，我们确实是在谈有关学习的事情。
教导员甲：明天见了你们班老师、家长再说吧，学校是严格杜绝学生谈恋爱的，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叫什么，哪个班的？
王伟：高三（3）班，王伟。
教导员甲：原来是你小子啊——怎么什么事情上都有你啊——女生，叫什么？
崔小依：崔小依。
教导员甲：班级。
崔小依：高三（2）班。
教导员甲：好了，可以走了——
王伟：老师，我们真的没有——
崔小依背着书包往出走。
教导员甲：明天再说。
于馨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回想着晚自习老师念的成绩，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
于馨，231；邱凌，239；于馨，231,邱凌239。（刘心一老师）
OS:你要好好加油，你爸就快回来了；你爸就快回来了.（于馨母亲）
于馨心想：我一定会考上清华的，一定考上最好的学校。
于馨一边骑车，一边回想。车子轮轴越转越快，忽然在于馨转弯的时候来了一辆骑车，骑着忽然刹车，于馨连人带车倒地。
车上司机：没看见红灯啊，找死啊？
车上司机丢下这句话走了。
于馨慢慢地掉在地上的眼睛捡起来，戴上，烦躁地蹲下来哭了。
崔小依终于回到了家，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内心已经开始汹涌了，都扭成了麻花似的，矛盾死了。
崔小依推开门进了屋，崔海欣和爸爸妈妈都在桌上吃毛豆。
崔海欣：姐，你怎么回这么晚啊？
崔小依：学生会里的事儿。
崔海欣：我姐真是牛——
爸爸：小依，过来吃点毛豆，这是你邱伯伯送来的，
崔小依：不吃了，爸，你们吃吧，我还没有做完作业呢。
妈妈：给你姐送去。
妈妈抓了一把到碗里。
崔海欣：她资金及不吃，还让我送去。
爸爸：送一下怎掉两斤肉？
崔海欣任性地端起碗走向崔小依屋子。
崔海欣走进崔小依的房间，看了看崔小依两眼，然后放下了碗。
崔海欣：姐，给你放这儿了。
崔小依：我不吃，你吃吧。
崔海欣：爸让我送过来的，你不吃自己端出去。
崔小依无奈，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继续往出掏书。
崔小依：以后进来敲门。
崔海欣：吃炸药了你。
崔海欣甩门出去。
崔海欣爸爸见姐妹俩之间又生矛盾了，便忍不住问了。
崔海欣爸爸：怎么了这是？
崔海欣：吃炸药了。
崔海欣妈妈看了看崔海欣爸爸。
崔海欣妈妈：海欣，过来，再吃点。
崔海欣：不吃了，减肥，你们吃吧。
崔海欣妈妈：姐妹俩今天又杠上了？
崔海欣爸爸：很正常，正常，我们吃。
崔海欣妈妈坐下一边吃，一边看着俩屋。
王伟母亲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天就快要塌下来似的，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
王伟母亲在沙发上坐着，屋里没开灯，摸着眼泪，一脸颓废。
王伟背着书包进来，开灯。
王伟母亲赶紧擦泪。起身。
王伟：妈，你今天回这么早？我去了公园门口找了大半天都没见你。
王伟母亲：哦，今天卖得比较快，人多，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王伟：哦，妈，你怎么哭了？
王伟母亲：没有，妈，只是有点累了。
王伟狐疑地看着母亲，走近。
王伟：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王伟母亲：没有，赶紧去洗一下，妈熬了点小米粥。
王伟：哦。
王伟母亲转身到厨房。
王伟：妈，我想和你说件事。
王伟母亲扭头。
王伟母亲：什么事啊？
王伟：呃——就是——
王伟母亲：什么事，说啊——
王伟：妈，我不想上学了，也不想考大学了。
王伟母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伟：妈，我实在是学不进去，我不是学习的料，我不想上学了，真的，妈。
王伟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兔崽子。
（王伟母亲流泪，扇了王伟一耳光。）
王伟母亲：那年——你爸丢下我们娘儿俩，家里没剩多少钱，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还记得吗？好不容易把你拉扯这么大，本想希望你有点出息，上完大学之后自己可以有个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娶妻生子，好好地生活，妈也就放心了。可是——可是——你——
王伟：妈，我不是不想上，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可是，可是我真的很迷茫，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有了钱，什么都好了，妈，我要去赚钱，养活你，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不想看见你每天吃馒头咸菜，不想看见你每天那么辛苦那么累，妈——
王伟跪下了，哭得很厉害，很伤心。
王伟母亲走近王伟。
王伟母亲：妈知道，妈知道你心疼，可是我们还认识什么人，我们还能靠谁呢，我们只能靠自己，只能靠这双手，累一些辛苦一些不要紧，我们没有抢也没有偷，没有什么丢脸的，别人看不起你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自己得看得起自己，自己得给自己一条出路。妈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妈知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只要坚持，只要刻苦，一切都会好的。
王伟抚摸着王伟的头。
王伟：妈——
王伟大声地哭了，那哭声像是憋了很久，扑在母亲怀里，紧紧地抱着母亲，像是抱着全世界一样。
周小惜变了很多，此刻她正在疯狂地练琴。一边标记，一边练指。反复地弹有难度的一小节，可是总是断，弹不好。心烦地把两手用力往钢琴上一搭，钢琴发出“嗡”的声音。
萍嫂端了牛奶推开门进来。
萍嫂：怎么了，小惜？
周小惜：烦，老师弹不好。
萍嫂：明天再弹吧，已经不早了，邻居们都睡了，该休息了，喝点牛奶。
（萍嫂把放在钢琴上的书收起来，周小惜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窗外风起了。）
周小惜：几点了？
萍嫂：十一点半了。
周小惜：我爸还没回来吗？
萍嫂：嗯，刚刚打回电话来，说叫我催你早点睡觉。
周小惜：我爸是不是最近都是这样？
萍嫂：嗯。
周小惜：阿姨，我爸不会是有女人了吧？
周小惜古灵精怪地问。
萍嫂：这我可不知道。你希望有吗？
周小惜：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总是排斥，可是现在我倒觉得我爸好可怜。
萍嫂：小惜看来长大了。
周小惜：只要爸爸还对我那么好就行了。
萍嫂：傻孩子，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怎么会不疼爱你呢，不是说了嘛，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周小惜：呀，阿姨，你还知道这么肉麻的话？
萍嫂：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别挤兑我。
周小惜：好了，我去洗漱了。
萍嫂：一会儿别忘了把奶喝了，我还等你的杯子呢。
周小惜：看好——
周小惜端起来便喝光了。
周小惜：呶，拿去，真是的——
周小惜出了门，萍嫂慈爱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