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黄的街灯，虽看不清少年隐藏在夜色中的脸色如何，但从那双充满寒意的眸子中，张雪感觉到了阵阵冰冷，这让她很害怕。
“华凡，我知道是我的错，不应该陷害你，但是我有我的苦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张雪知道华凡是来兴师问罪的，心中的折磨终是化为忏悔，泪眼婆娑的哭求道。
“就因为你母亲需要治病的钱，你就可以昧着良心陷害我？陷害曾经帮助过你的我？”
华凡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斥责道。
张雪现在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鹿，华凡的每句话都牵扯着她的神经。当华凡提到她妈妈时，张雪本能的认为他想要报复她妈妈，急忙上前两步，抓住华凡的衣袖，恳求道：“这不关我妈妈的事，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但是我妈妈的病真的需要那笔钱，如果没有的话，我妈妈就会死！求求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吧！”
“他们答应你的事情是骗你的，你根本一分钱都拿不到！”
华凡望着近在咫尺的张雪，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他们不会骗我的，他们答应过我的，怎么可能骗我！”
张雪那哭花了的俏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松开了华凡的衣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
华凡没有说话，拿出录音笔，播放了猥琐黄的录音片段。
听着录音笔中传出的声音，张雪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黯淡，猥琐黄的每句话，都如利箭般射穿了她仅存的希望。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违背了良心去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却没有换来救治母亲的钱，这令她绝望，失魂落魄！
华凡望着张雪那落寞的神情，没有恨意，反而觉得她很可怜，也很可悲，想来她心里现在所受的折磨定然极为痛苦。
瞧见她这么痛苦，华凡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欢喜，但他没有。
“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替我翻供，我给你母亲治病！”
华凡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就是说了出来。
“人活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若是你妈妈知道救她的钱是怎么来的，你认为她会开心吗！如果你跟我说，即使我没有钱，也会想办法帮你，更何况我还有钱！做违背良心的事，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
华凡望着黑夜中的那缕灯光，怅然道。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他在告诫张雪，还是在告诫自己，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张雪心神一阵恍惚，沉浸在彷徨无助的苦海中，但华凡的话语如同一盏指明灯，让她看到了希望。
回过神来，张雪不可置信的望着不知看向何处的清秀少年，从没奢望过他还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那看似毫无感情色彩的话语，击碎了她仅有的那点自尊，在她的脑中回荡，久久未散。
“你替我翻供，我给你母亲治病！”
过了好一会，张雪擦拭净脸上的泪痕，哽咽道：“我愿意，只要你能救我妈妈的命，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甚至...甚至我的身体！”
华凡偏过头，望着张雪那攥的发青的拳头和那坚定的眼神，清秀的脸上浮上一抹玩味之色，随即霸道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记住，当我救活你妈妈后，你便是我华凡的人。”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能反抗！”
“你能做到吗？”
张雪瞧见华凡那认真的神色，听着他那霸道的话语，眸中先是涌上一抹惊慌，但随后便被坚定所取代，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的发誓道：“张雪以后就是你的人，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如果你要我死，我也绝不含糊，若是张雪违背誓言，全家不得好死！”
听完张雪那一席话，华凡对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在他看来，张雪将她的妈妈看的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竟然以她全家人的性命立誓，足以证明她的心意之坚了！
“张雪，我拿你的命运作为惩罚，你不恨我吗？”
“我不恨你，因为那是我欠你的。本来我就想等拿到他们的钱给妈妈治好病，便去寻你，给你做牛做马，偿还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张雪很是平静的说道。
“看来是我之前错看你了，呵呵。但如果你认为我会因此原谅你，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华凡盯着张雪的眼睛，冷笑着说道。
“我从没这么想过！”
张雪抬起头，对视着华凡的目光，坦然而真诚。
“那就好。...你先把他们怎么让你陷害我的过程讲述一遍，如果我需要你的出现，会通知你的！”
华凡录完音，脸色不似先前那么冷了，淡淡的问道：“你的手机号多少？还有，你的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我好给你转账！”
张雪低下头，怯怯的说道：“那个...那个我没有手机，银行卡也没有！”
华凡没想到张雪家穷到这个地步，居然连个手机都没有，也是有点尴尬。
华凡挠了挠头，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家真这么穷！那个...那个我明天给你买个手机吧，顺便办张银行卡，你母亲住院时付医药费也方便些！”
张雪有些错愕，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华凡，转眼间变成了邻家的大男孩，对华凡既好奇又敬畏，脸色微红，“嗯”了一声。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就这么把自己卖给我了，也不问问我的底细？”
华凡瞧见张雪没有问些别的，疑问道。
“我相信你！”
张雪用蚊子般的声音回道。
“还真是傻的可爱！”
华凡心中好笑道。
“既然成为了我的人，我要给你讲讲我的规矩。”
华凡想了想，继续说道：“首先，要有良心，对我做出的那种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其次，要有自尊，不要动不动的就说什么做牛做马、献身的话！第三，要骄傲的活着！就这么多吧，你觉得可以吗？”
张雪有点无语，哪有和被卖了的人商量自己定的规矩的，但华凡所谓的规矩，却让她很感动，她明白其中的意思，心中对华凡充满了感激之情。
“嗯！”
张雪点了点头，应声答道。
华凡见张雪同意了，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本是想要戏虐她一下，没想到她还真答应了，索性演到底，开心一下，也算是报复了。
“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时兴发誓这一套了，真是天真！”
华凡无良的想道。
“那个...那个你妈妈得的什么病啊？五十万够不够？”
“我妈妈的病是肾衰竭，需要换肾。正常三十万就够了，但后续的费用得需要十多万，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五十万应该够了...这是医生说的！”
张雪偷偷瞅了华凡一眼，小脸红扑扑的，小声说道。
“哦，知道了！”
华凡虽然有些肉痛，但若是花五十万元可以救活一条性命，他认为还是很划算的。
见华凡答应的那么爽快，张雪双眼一亮，看来这穿着朴实的少年真的能够负担得起妈妈的医药费，这让她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希望。
“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好好照顾你的妈妈，这是我的第一条命令，你可要好好执行哦！”
华凡回眸灿烂一笑，飘然而去，隐没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