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是什么人?”陶千雅看人影子拐出了大门,就问陶清源道。
“喏,你自己看吧。”陶清源把那人留下的名片往陶千雅面前一推。
陶千雅拿起一瞧,上面写着是“南京金陵大学校长王天华”,再往下面一排则印着两串号码,应该是一个座机一个手提。
“校长?他们找你要做些什么呢?算命吗?”陶千雅想,父亲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去招惹谁,但心中还是止不住好奇,又见桌上摆着两坛酒香四溢的好酒,就猜准是来找她老爹算命的。
“欸,”陶清源摆摆手,“不是,是要我去他们学校做道法,压一压学生的闲话。”
“做法?”
“恩,说最近学校连续死了几个学生,闲言碎语就在学生间散了开来,弄得一个个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刚才他们来,就是希望爹给他们做场法事,把事情断一断。”
“那爹……”
“爹还没答应他们。这群人,精得很,说话拐弯抹角,怕是腋窝里还藏着故事。”陶清源哼了一声。
“爹,金陵大学可是是南京最有名的私立学校之一,在全国也有名气。想进去,不是有钱的也得是成绩拔尖的,这样的学校不见得会欺骗咱吧。”
“丫头,你呀,总这么天真,万一哪天爹要走了,可怎么放心的下你呐?”陶清源看着女儿纯真无邪的脸蛋,心里不禁泛起一圈疼爱的涟漪,就半开玩笑地说道。
“什么走啊走的,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陶千雅讨厌这种听起来很是丧气的话,因为在她看来,这种话很容易应验,所以有些生气。
陶清源咯咯地笑着,暗自却想,自己可哪里舍得。
“那后来,你们咋又来呢?”杜爷不解,既然陶老头当初不愿来,怎么后来就改变主意了呢。
“我猜,可能和那封信有关吧。”陶千雅说道。
事后过了三天,陶千雅在家门口的信箱里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不过黄色的信封上却没有寄件人姓名,也没有收件人姓名,光秃秃的,什么也没。陶千雅也没拆开看,就拿进屋子交给了陶清源,准备一起看。
陶清源拿到信封,面容淡定,也不急着拆开信封,先让陶千雅到他卧室里头把放在床边箱子里头的烟灰缸和火柴拿出来,陶千雅以为他又要抽烟,便问道:“爹,你不是答应我戒了吗?怎么又要抽了?”
陶清源拉过陶千雅的手,笑着说道:“爹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爹不抽,过会你便知道了。”
陶千雅将信将疑,不是十分情愿地到陶清源的屋里头取出了烟灰缸和火柴,她把东西放到桌上,却发现老爹已经把信拆了开来。
陶清源轻轻划了一根火柴,然后点燃了手头的信,接着便把烧着的信丢进了烟灰缸。陶千雅不知道信封里写了什么,陶清源也不肯讲,不过陶千雅就在信纸一点点烧成灰烬的时候,瞥到信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却又似乎在哪见过的图案。
又过了两天,陶清源突然告诉她,说自己答应了那群人,等几天准备一下后就去南京。然而,对老爹突然的转变,陶千雅心里头是十分的担心,思来想去,她决定跟着老爹一道前往南京。陶清源一开始坚决反对,但他越是反对,陶千雅心里头越是觉得蹊跷,就想尽一切办法要跟去,最后奈不住,陶清源只得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但要求是,务必言听计从。
“那封信是学校寄得吗?”郝天明转过头去问田蓉。也许陶千雅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图案只是学校的公章,大概是火烧的缘故,导致她看错也不一定。
“不是,”田蓉摇摇头,“要是王叔他真寄过信去,我肯定会知道。”
一封古怪的信,没有寄信人,也没有收信人,却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杜爷用军人冷静的思维推理后,他的直觉和判断告诉他这封信的寄件人绝对另有他人。
“这封信,肯定是其他什么人放的。”杜爷说道,“理由有三,首先,刚才这位美丽的老师已经说了,这信并不是学校所寄;其次,这信外面啥也没有,谁会给寄这信,就是愿意,那倒是往哪寄呢,而且这学校压根没什么必要搞一封没有来头的信,那简直好比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最后,陶老头一开始就预感来这有猫腻,摆明心里头是一百个不甘愿,但却突然变了风向,我猜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人在背后捣鬼。”
杜爷把大家说得是一声不吭,但这些始终只是推测,至于事实是否如此,那就得拨云见雾,才能看清天到底是不是蓝的。
“你爹,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杜爷问陶千雅道。
陶千雅想了想,说:“自从我娘走了,家里头一直只有我爹和我家人,我爹靠着那点祖传的本事在我们那小有名气,好些个人都认识,朋友自然很多,但往心里头去的,没有一个,不然我爹也不用老一个人喝那闷酒了。”
“那他有没有认识一些在你看起来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王校长他们,算不算?”
“除了他们呢?”
“恩……啊!”陶千雅思忖了会,忽然眼前一阵放光,“我想起来了!那个图案,我见过!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阵,经常有一个男人到我家来找我爹,每次来还会送我个小礼物,我玩过后就会把那些小东西藏进家里的小木箱里。那个图案,我在他送我的一个小礼物上见过,不过,后来那人再也没来过我家。那时候小,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爹看见他就叫他‘老烟斗’。”
“老烟斗?就是他了!”杜爷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并不认识这个叫老烟斗的人啊?”田蓉不解地问,“而且这里的事,只有学校几个董事和极少个别人知道,向下都是打着幌子的,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的呢?”
“我们有我们的路子,他有他的路子,这不奇怪。然而我们在明,他在暗,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和我们一路的。”杜爷说道。
老烟斗的事暂搁一边,现在郝天明最关心的事情,是那鬼哨,便转过话题问陶千雅,“丫头,我记得你之前在穴里问过你爹,说我们所提的鬼哨是不是你们家传道谱里头的鬼埙,你能跟我们讲讲那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个鬼埙,我在家传的道谱中看到有记载。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鬼哨。”陶千雅说。
商朝末年,一生戎马的纣王帝辛却在晚年,大造酒池肉林,沉于声色之娱、溺于酒食美色中,而且性情愈发暴戾。此外,在朝廷内外矛盾重重的情况之下,纣王的臣子顾此失彼,仍大力举兵南下。商朝重心南移致使其中原地带力量空虚,让周部落得以迅速发展。
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姬发率诸侯联军四万五与商朝大军十七万在牧野决战。武王见商军阵势浩荡整齐,装备又精良充足,若是双方混战,撇开伤亡不谈,就是死战也未必能一举灭商,见此情形,武王顿时心生胆怯,忧思结石。
吕尚只是瞥了周武王一眼,便知其心中所想,便暗暗私唤他至军营,说:“商灭,周兴,乃上天之意,今日之战,已胜三分,何以满面愁容?”
“尚父有所不知,吾比商军之势,心有不安,是以愁也。”武王深深叹了一口气。
姜尚大笑,“何以可惧?区区十七万,便是七十万,于吾不过指尖流沙耳!今夜子时,余便叫其溃不成军!”
至夜深子时,牧野萧萧,月凄如雪,商军士卒悉数入梦。忽军营四周嚎声连连,声势浩大,隐约还夹有低沉的埙声。执勤的哨兵见况以为是周兵夜袭,便紧急鸣锣,惊得商军上下皆于卧榻飞身而起,冲出帐旅,准备应战,然而却不见一丝火光。探子回报,营地外围五里内并无一人,不一会,哨兵再次鸣锣夜袭,往复多次,然而一如既往,仍是空无一人。商军将领恼羞成怒,便下令处死今夜所有执勤的哨兵。
刑台刀落,穴未流干,营中便有人大呼,周人领兵夜袭,于是商军慌忙挥刀上阵,但是,无论商军士卒如何挥戈返日,那周兵是怎么也不淌一滴汗、不流一滴血,并且个个面目狰狞,形色不惧。起初,商军的士兵尚有些誓死抵挡的斗志,但见到这样的敌人,已经不是仅仅凭借斗志就能战胜的了了的,便都弃甲曳兵,落荒逃命而去。
次日,周武王率领军队不费吹之力,长驱直入,兵临朝歌城下。纣王帝辛见大势已去,登上鹿台,焚燃自身而亡。纣王死,姜尚引姬发入殷都朝歌,昭告天下,商灭周生。
“这是书里讲的,而那晚商军所遇的周兵,后来我问过我爹,他告诉我,那是阴兵。那晚,姜尚就是用鬼埙指挥的阴兵。”陶千雅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