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慕容初雪都没来醉香楼,安娘每天照顾追月,带囚牛和饕餮一起玩,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他,唯一空闲的晚上也给囚牛全部霸占。
饕餮坐在地上打哈欠,这几天总觉得有什么事要说但是想不起来了,好烦啊,饭都吃不下了。
恰巧安娘端着纯儿送来的糕点进屋,饕餮立刻扑上去扯衣角撒娇:“大姐姐这是什么?”
“状元糍。”安娘放下碟子,捏了一个喂进饕餮嘴里,笑问,“好吃吗?”
饕餮点点头,一脸满足:“好甜,大姐姐,我可以多吃一点吗?”
“可以呀。”安娘掩唇轻笑,走到床边将懒洋洋的囚牛抱到桌旁,囚牛塞了一个进嘴里后开始和饕餮抢食。
其实这样过日子也不错,如果不要接客的话。
今日早晨杜鹃来找她,说是晚上要去前楼,托慕容初雪的福,她又躲了几日清闲。
叹了口气拿着衣裙去屏风后头,忽的小腹一阵绞痛,腿一软站不稳不小心挥倒了屏风。。
“小妍儿!”“大姐姐!”
洛阳府。
慕容初雪这几日发愤读书,花如归看了直笑。
算日子差不多今夜安娘该去接客了。
如果姓李的又来了?慕容初雪心里发慌,那孩子吓成那样他当真心疼。
要不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慕容初雪翻出几套衣衫,白色太素黑色太僵粉色太娘藏青太大众化,紫色的话和墨书一样,心叹真真是麻烦,只好喊叶子去南苑找花如归来。
花如归听他扯东南西北,笑的直不起腰,给他挑衣服的手都在颤动。
一刻后,叶子抱着小白兔在门外看见慕容初雪,勾起嘴唇一笑:“哟三少,人模狗样的哈。”
“死一边去。”慕容初雪一个大白眼给他,雄赳赳气昂昂地飞奔至醉香楼。
到了醉香楼后,慕容初雪找到林妈妈问安娘在哪,林妈妈抚掌笑道:“三少今夜怕是要换个姑娘了。”
慕容初雪心中一紧,脸上不动声色:“怎么?安娘又给人抢了?”
“哪的话?”林妈妈捏着手绢掩唇直笑,“安娘身子不方便,我去看她的时候啊,那张脸白的,跟墙似得。”
慕容初雪方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囚牛想的法子,笑道:“啊呀,那小生就回去了?”
林妈妈作势要打他:“三少莫不是栽在安娘身上了?这么多姑娘还没一个比得上的不成?”
慕容初雪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做点好事:“若雪呢?”
“春色晚坐着呢,三少拿着牌子。”林妈妈递上牌子后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慕容初雪掂了掂手里的刻着春色晚三个字的小方牌,心里念着安娘,疾步走到春色晚挂上牌子。
若雪以为是李老爷来了,吓得浑身一颤,转身一看又是慕容初雪,俯身行礼道:“三少安好。”
“嗯。”慕容初雪在她这多少放松些,笑道:“委屈今晚替小生挡个场,小生去后头寻安娘。”
“求之不得。”若雪轻笑,替他开好窗子。
慕容初雪一跃而出,若雪掀开琴布,缓缓弹起曲子,偶尔娇笑几声,似是与慕容初雪闲话。
安娘房里灯火通明,慕容初雪小心翼翼地摸到窗边,听见囚牛饕餮在里头小声说话。
“大姐姐生什么病啦?这么难受。”
“女人病。”
“女人病是什么病?”
“就是女子才会得的病。”
“那我会得吗?”
“你又不是女子。”囚牛似乎很无奈。
慕容初雪也很无奈,尽是废话。
“大姐姐把饭都吐出来了,会不会饿呀?啊,大哥你看,大姐姐脸都饿白了。”饕餮语气里带着淡淡地同情。
“笨蛋小声点!小妍儿那是疼的,你以为她是你啊?快去睡觉,今天晚上你去树上睡。”
“啊?”饕餮很委屈。
门被推开的声音,慕容初雪听见饕餮问:“大哥你去哪里呀?”
“我去弄点药来,不然小妍儿晚上不要睡了。”
慕容初雪眼睛一亮,等囚牛走远后迅速闪进房里。
一眼就瞧见安娘平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连唇瓣都毫无血色,眉头紧蹙着,似是极为难受。
慕容初雪抬手将遮住她眼睛的碎发往后捎去,一不小心将她惊醒。
安娘微抬眼,见他一身月牙白直襟长袍,腰间一条祥云纹束带,挂着一和合如意翡翠玉坠,长发以玉冠银簪束起,两缕垂在颊旁,唇红齿白,貌似潘安,真真是潇洒美少年。
可她怎么觉得不舒服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难受?”慕容初雪想去牵她的手,又硬生生缩了回来。
安娘没力气说话,眼睫微闪算是回应。
慕容初雪叹气,掌中运气,隔着被子在安娘小腹处缓缓揉动。
暖洋洋的,安娘眯起眼睛,似乎没那么疼了。
“饿不饿?”慕容初雪心想或许真是欠了她的。
“吃不下。”
原先娇软的声音如今干涩嘶哑,慕容初雪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待会儿熬些粥给你喝,多少吃点,好不好?”
安娘点点头,闭上眼睛竟是直接睡去了。
慕容初雪失笑,又是心疼,捉了一只小手暖着,还是觉得安娘身上冰凉,想上床抱着她又怕囚牛回来。
门突然开了,囚牛站在门外冷冷地盯着他:“你想上去就上去,我天生体寒,不然哪轮得到你?”
“这话说的。”慕容初雪一笑,“看不惯不如出去吧?省得前辈不舒服。”
囚牛撇嘴,将慕容初雪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摔门离去。
慕容初雪笑嘻嘻地上床抱住安娘,软绵绵的好舒服啊,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睡意很快席卷而上。
安娘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似乎没那么疼了,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不到一刻便入梦乡。
“承宣……”
什么东西?慕容初雪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承宣是谁?
睡在我怀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应该是男人吧……
三少很憋屈,后果……没有后果。
“要不是你不舒服,我咬死你丫的。”慕容初雪愤恨地磨了磨牙,想想还是不解气,凑上前在安娘耳垂上印下一个小小的牙印方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