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的眼睛亮亮的,慕容初雪没忍住低头在眼帘上亲了一下,感觉到安娘一瞬间的僵硬,正想笑她,却看见小姑娘蹙着眉泪眼婆娑。
“怎么了?”不会又要……
“疼。”安娘捂着被他亲过的眼睛,退开好几步。
慕容初雪担心得紧,走上前要看她的眼睛。安娘拗不过他,只好睁开眼给他看。
慕容初雪一看就愣了,那只眼瞳由黑色变成了暗红,依稀可以看见中央一个近似弯月的黑色轮廓,上尖角和下尖角合在一起,在内阔弯出一个小圆,小圆圈着一个十字。
总感觉这图案额外眼熟,又想不起来,纠结半晌还是决定晚上去翻书。
“兔崽子,离我闺女远点。”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慕容初雪耳边响起。
慕容初雪吓得一癫,差点摔到地上。
安娘眨眨眼,忙扶住他,轻声问:“怎么了?”
她没听见?慕容初雪见安娘一脸不解,心想自己怎么活到这个地步,只不过想跟安娘玩个郎情妾意什么的,总有那么多阻挠。
安娘的眼睛也已慢慢恢复原状,那声音也没再响起,慕容初雪心有余悸,只敢拉着安娘的手说说话,再不敢逾越。
“安娘!”
阎昔月四处找安娘找不到,只好扯开嗓子喊。
安娘看了慕容初雪一眼,见他咬着唇一脸委屈,阎昔月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两个手还牵在一起。
一狠心甩开转身离去,慕容初雪举着被甩开的手半天回不过神。
怎么感觉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好不容易快爬出来了,人一把又把他推下去了。
其实他也知道像阎昔月这样的男子更容易讨姑娘欢心,不像他前科恶劣,可是啊,谁跟他抢安娘他都不生气,唯独这个弟弟不行。
梳理一下情绪,从另一头笑吟吟地走出去,阎昔月正在安娘说着什么,两人笑的很高兴。
“说什么呢?”慕容初雪刚上前就将安娘搂进怀里,满意地看见阎昔月脸色一变,但是心里还是不高兴。
“没什么。”安娘偷偷地瞪他,慕容初雪只当作没看见,安娘无奈,“好热,放开。”
慕容初雪“唰”一下挥开折扇:“我给安安扇扇子。”
安……安?
慕容初雪面色不变,心里乐翻了,这样舒坦多了。
阎昔月微张着嘴,有些尴尬,心想自己站在这怎么这么碍事呢?他们两个刚刚是在一起吧?真他妈碍事哈。
“小四啊,你带安安来玩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慕容初雪得寸进尺,笑眯眯地问。
阎昔月扯了扯嘴角:“嗯……忘了。”
“下次不能这样啦。”用折扇轻敲了一下阎昔月的头,随即扔进他怀里,打横抱起安娘疾步离去,他知道再不走安娘该炸毛了。
阎昔月独自站在远处,收录拿着折扇怅然若失。
“你干嘛呀?”安娘的确是炸了,慕容初雪忒过分。
慕容初雪撇撇嘴,将头埋在安娘肩窝,闷声道:“我不高兴。”
安娘越想越气,这人怎么能这样:“昔月还不高兴呢。”
“你不许叫他昔月。”慕容初雪也气,又不舍得说重了。
安娘无奈,这人怎么净吃飞醋:“不叫昔月叫什么?无理取闹。”
慕容初雪想了想,道:“叫阎公子,阎四郎,阎昔月,阎小四,随便你挑。”安娘还叫他三少呢,凭什么叫小四就这么亲热。
安娘使劲推开他,转过身去不说话。
慕容初雪一看,心觉这样不行,再把人给惹毛了,又死皮赖脸地凑上去撒娇:“你看你,我都生气了,也不哄我。”
“哄什么呀,自个儿莫名其妙,我懒得理你,又不是我要他来醉香楼的。”安娘想起这件事更是火大,拼命忍住打人的冲动。
慕容初雪心想这小姑娘气性怎么这么大呢,只好低声细语地哄道:“我这不是不方便嘛,安安不生气哈,安安最好了对不对?”
“你哄小孩儿啊?”安娘没忍住笑出声,霎时百花失色,“还有呀,你别叫我安安。”
慕容初雪见她笑了方舒了一口气,捉着安娘的手笑道:“不叫安安叫什么?嗯……娘娘?还是安安好听吧。”
“懒得理你。”安娘甩开他想走。
慕容初雪忙拉住她,道:“我送你回去。”
“昔月……”
慕容初雪脸色凛然。
“阎!公!子!不跟他说一下啊?”安娘心里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慕容初雪方才勾起嘴唇轻笑,上前搂住安娘的腰肢一起离去:“不说,干嘛跟他说。”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醉香楼内院。
慕容初雪走后,安娘留在房里想事情,恰巧囚牛饕餮出去玩了,追月以为她不回来又去找纯儿,也没人打搅她。
她现在这样和慕容初雪算什么呢?朋友不是朋友,郎有情妾有意偏也算不上。
慕容初雪这人总是与姑娘家的混在一起,情话绵绵张口就来,得天独厚长了张风流倜傥的脸,有事没事跟你吃点小醋玩情趣,偶尔再发个脾气当调味,过了段时间聊上别人了,还不会把你给忘了,隔三差五再送点礼物,缠绵几回,仿佛你还是他心尖上的宝贝。
当真是好情郎啊。
安娘想起若雪的话,想笑偏又笑不出来。
慕容初雪那天晚上说的话,她仔细想想还是想起来了。什么有点喜欢她,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哪里缺她一个。
凭什么人家非得守着你啊,你算什么玩意,或许长的是好看些,可世上好看的又不少。何况真要做起什么来,灯一吹鬼看得清长什么样,真当人多稀罕你这张脸。
他总有一天会烦,然后呢,她怎么办?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安娘想着想着就哭了,总觉得自己哭的莫名其妙,明明挺有道理的,自己挺冷静的,哭什么呀。
叶子特意讨了差事来送饭时,院里空无一人,听房里有轻轻的女子抽泣声,心想估摸着慕容初雪又做坏事了,走上前叩了叩门。
安娘听见门响吓得花容失色,以为是囚牛他们或者追月回来了,草草擦了擦眼泪急匆匆地去开门,却只看见一十几岁的少年。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