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数日后,晓晓依旧惴惴不安。
“没事,是我自己太过敏感。”直到现在我都没理出个头绪。
其实,回想起来,我对傅宇琛的请求压根就没听清,只依稀记得”医院“,“跳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着一个模糊的请求,不假思索地便应允了。
“瞧这蠢货办得什么破事。”晓晓又骂骂咧咧起来。
为了这事,晓晓同家明置了气,索性住来我家。
家明央求过几次,每次,晓晓总是闭门不见。
“你俩粘到现在了,就让我们姐妹待几天喽!”我笑着对他说,“小别胜新婚嘛。”
家明心领神会。
接下去的几天,他天天来我家,烧了一桌子的好菜,变着法子地讨晓晓欢心。
饭桌上,一个劲地为晓晓夹菜。晓晓来者不拒,但从头到尾都冷言冷语,没有个好脸色。
望着这一桌子的美味,我可来了劲。
“敢情这闹得妙!”我拍着手,“倒是便宜了我。你们以后多吵吵呗!”
家明急得快哭了。
“真不打算原谅他了?”一日饭后,我悄悄地问晓晓。
“这人该受点教训,让他多长点记性。”晓晓还是不依不饶。
“他是为着我。”我有点难过。
“给他。”晓晓递给我一盒药,态度僵硬。
“什么?”我好奇。
“这人真正欠扁,什么事都不上心。”
我定睛看去,原是一盒胃药。
我这才恍然大悟,家明有胃病。难怪这几日脸色都不太好。
晓晓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家明拿着药先是激动万分,而后又马上颓败下来。
“她依旧不肯原谅我。”家明哭丧着脸。
“已经有进步了。”我安慰道。
“但凡碰到你的事,她就像变了个人。”家明摆弄着手里的药。
我无言以对。
这期间,傅宇琛来过电话。
我并有听从晓晓的话,依然接了。
电话那头一再道歉,语气诚恳。待他要再往下说,我便收了线。
我不过单纯地想听听那声音,听它对我的道歉。
是林逍至今都未和我说过的那三个字。
“荞麦。”一日饭桌上,家明欲言又止,小心地看着晓晓。
“有什么就说,看我做什么?”晓晓烦躁起来。
“傅宇琛想见你。”家明接着说。
“做什么呢?”晓晓将筷子一掷,“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
家明唯唯诺诺便不再啃声。
“我见。”我立马亮明态度。
“荞麦。”晓晓拔高了声音。
“我想听听他能说什么。”
“也好!我陪你。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不打他个原形毕露我不姓林!”晓晓摩拳擦掌。
家明看着晓晓,面露忧色
。
我与晓晓来到约定地点。
‘初遇’,看来这个傅宇琛也相当喜欢这个地方。
刚踏进店门,就见傅宇琛等在那里,见到我们,立马起身相迎。
“麦小姐,你能来太好了!”傅宇琛甚是开心。
待我们坐定,他立马致歉。
“对不起,麦小姐,让你受惊了,是我没表达清楚。非常抱歉。”
我没吱声,看了下身旁的晓晓。
晓晓从进门起就未在发声,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现正直愣愣地看着傅宇琛。
傅宇琛随即也望向晓晓。见晓晓这般,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晓晓!”我压低声音唤她,晓晓无动于衷。
“晓晓!”我轻推了她一下。
“啊!”晓晓这才如梦初醒。
“这位是傅先生。”我介绍道,“这位是林晓晓,家明的妻子。”
“你好!”傅宇琛立马起身,伸出手。
“好!”晓晓也跟着起身,眼神至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傅宇琛的脸。
“麦小姐,容我再同你细说一遍。”介绍完毕后,傅宇琛急着恳求。
“不用了!”我打断,我忽然没了听的兴致。
“我……”傅宇琛还想努力。
“傅宇琛是你本名?”晓晓忽然问出了先前与我相同的话。
“是的。”傅宇琛似乎早有了准备。
“那你可有兄弟?”晓晓紧逼着。
“家父只有我一个儿子。”
晓晓未再追问下去。
被她这样一搅,气氛缓和了不少。
“俊辰受了刺激,神智不清。”傅宇琛开口道,“本应有大好前程,可惜……”
“什么刺激?”晓晓忽然来了兴致,我在来的路上简单说了下那日的情形。
“一夜间失去至亲至爱,让人怎么好过。”傅宇琛回答。
“至亲至爱?父母吗?”晓晓直起了身。
“两个妹妹,一位孪生,一位同父异母。”傅宇琛解释道。
“哦!可惜了!”晓晓感叹道。
“不对,你刚才说至爱?”晓晓忽然意识到。
“是!他爱着这位妹妹。”傅宇琛直视我。
“啊!”我俩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限制级?”晓晓托着快掉的下巴。
“并非你们想的这样。”傅宇琛推了推眼镜,“俊辰爱着晏晏,晏晏却并不记得他。”
晏晏总算出场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晓晓好奇心膨胀。
“晏晏患有精神疾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具体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幼时经历过一场火灾,出来后便如此。”傅宇琛慢慢地说着。
“火?”我心里一抽,望向晓晓,晓晓紧抿着嘴,若有所思。
“俊辰无计可施,为了能让她清醒,人为地制造了一场火。”傅宇琛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什么?”到这时,我也再坐不住了。
“怎么又是火?”晓晓喃喃自语道。
“是!他觉得这样能救她,便烧了自己的家。他让晏晏待在二楼房间,火稍一蔓延,他便可冲进去救她。却不想,在楼梯口见到了躺着的舒儿,二楼房里却没了晏晏的踪影。为了救舒儿,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随后晏晏在顶楼出现,纵身一跳,活活摔死在俊辰面前。”傅宇琛一口气说完。
我们都说不出话,空气凝重。
”那你找我做什么?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打破沉默。
“因为你像极晏晏。”傅宇琛抛出的这一颗炸弹把我们完全怔住。
“什么?”我霍然起身。
傅宇琛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或许是时间长了,拿出时被损毁了一个角。
我连忙接过,晓晓也凑了过来。
“天哪!”晓晓惊得合不拢嘴。
相片中的女生,与我几乎一样。唯独那眼神不同,透着灵气又带着倔强。
“俊辰为着晏晏弃商学医!”傅宇琛适时补充道。
回家的路上,我们久久回不过神。
“这一晚太神奇了!”晓晓挽着我道。
“什么?”我问。
“有个那么像林逍的人就够了,现在又出来个晏晏!”晓晓摇头晃脑。
“你说他会不会在吹牛?”晓晓忽然意识到什么。
“不会!”我答。
从一开始,我便一直看着他,他心平气和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唯有说到那场火时,才流露出伤心之色。
“你答应他吧!”晓晓劝解道。
“为什么?”
“说不定是老天怜你,让你劫后重生呢?”晓晓拉紧了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万劫不复!”我幽幽地说着。
家明焦急得在门口等着,见我们回来,马上过来。
“怎么样了?”家明看着我。
晓晓一改前几日的蛮横,拉着家明道,“这次,可算你做对了件事!”
然后絮絮叨叨得便说开了。
“什么?”家明听得目瞪口呆,频频看我。
“晏晏,是嘛?”我攥紧了手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