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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地下之城

夜深人静,瑾抱着竖琴,心乱如麻,毫无睡意。陈宇靖酒已经醒了,她也从此将成为矮人眼中的焦点,再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可是火蕊绛草遥遥无期,父亲的身体还能不能拖到那个时候?瑾一念至此,再也坐不住,推门而出。前方是一个天然石洞修饰而成的大型广场,周围几个火盆将广场映得忽明忽暗,明暗之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瑾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陈?”

陈宇靖回过头来,微笑道:“瑾?你也睡不着?”

瑾道:“我……我……”

陈宇靖走过来,笑道:“我也是,所以出来走走。”

瑾低下头,二人一时无话。

过了片刻,陈宇靖打破了沉默,说道:“‘瑾’,是你的名字吧?不过我不叫‘陈’,这是我家族的姓,我的名字是‘宇靖’。”

瑾奇道:“为什么你会把家族的名字放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呢?”

陈宇靖呵呵一笑,道:“怎么?不可以?”

瑾道:“应该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最前啊!对于一个人来说,自我才是最重要的吧?”

陈宇靖道:“我们的习惯跟你们不同。在我出生的地方,人们都是把代表家族的姓放在第一位,自己的名字放在第二位的,因为对我们来说,家族的荣誉要高于自身。”

瑾心中突然浮现出父亲的痛苦面貌和充满童年乐趣的家乡,不禁喃喃地道:“家族……家族……”

陈宇靖见瑾不知何故,突然独自入神,一时不好打扰,便要转身离开,刚走出二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在大厅里弹的那首曲子真动听,名字叫什么?”

瑾神情恍惚,下意识地回答道:“《如斯》。”

“《如斯》?”陈宇靖慢慢咀嚼着这二个字。世情似水,逝者如斯,诸多回忆一起涌上心头,他不禁也呆住了,轻轻地道:“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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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用过早饭,摩力克·铁锤便带着陈宇靖和瑾一起参观铁锤城。铁锤城经过铁锤家族十几代经营,已经极具规模,占地约有上万平方米,酒馆和议事大厅位于广场中央,左侧是铁匠铺、炼炉这些工业设施,右侧则是居民区。广场前方不远,靠近入口的地方,是一大块黑麦田,这种黑麦喜暗厌光,既是铁锤矮人黑麦酒原料,也是他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陈宇靖一路看来,心中暗暗惊奇。这些矮人身材不高,建筑风格却气象恢宏,一座座房屋全都盖得高高大大,让食人魔住进来倒大小正好。他正在赞叹,一阵叮叮铛铛的打铁声传了过来,原来前面便到了铁锤家族的铁匠铺。陈宇靖已早得知矮人的打造工艺天下无双,难得有这机会,正好一观,便率先走了进去。

一群矮人正挥舞着大锤敲打着烧得通红的铁块,有几个正是昨日参战的战士。矮人身体强壮,百余斤的大锤在他们手中轻若无物,只见十几个锤子上下翻飞,一块粗粗的铁条几下就变成了薄薄的铁片。旁边几个矮人忙用大钳将铁片反复折叠成厚厚的一挞,又开了新一轮的煅打。一块铁锭通常都要经过这样上千次的锤打,才能排尽杂质,用于下一步的制作。

摩力克随后走了进来,高声叫道:“杜而曼,你好啊!”杜而曼·铁锤是铁匠铺里技能最高的老师傅,也是铁锤家族的长老之一,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正拿着刚打好的一柄铁锤,眯着眼睛上下瞧。听见摩力克的声音,走了过来,高兴地说:“哈!摩力克!陈!欢迎你们!”

摩力克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伙计,阿丽莎找你要的锤子好了么?”

杜而曼将手中的铁锤递了过来,说道:“你试试。”摩力克伸手接过。陈宇靖在一旁细看,见那锤头布满折打出的天然花纹,跟越王八剑居然有几分相似,一时心动,说道:“可不可以让我斩上一剑试试?”

摩力克并未见过陈宇靖用剑,也是心中好奇,将手中的铁锤递过。陈宇靖将却邪剑飞出,在锤头上斩了一剑。

越王八剑坚固至极,各有异能,但除了真刚剑外,其余七剑并不以锋利见长,这一剑斩下,只听“铛”的一声,却邪剑反弹而起,只在锤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摩力克失声惊呼:“好剑!”

杜而曼也是一惊,薄薄的剑片能在厚厚的锤头上留下剑痕,而自身却完好无损,实在是不可思议。只是这老头天性要强,老而弥坚,不愿服输,向摩力克抱怨道:“哼!我就知道这种铁不能用,要是用上黑精铁,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陈宇靖问道:“什么是黑精铁?”摩力克道:“黑精铁是我们在这儿发现的一种新的铁矿,用它打造出的东西特别坚固耐磨,我们平时都是用它来打造锤子的。只是前不久突然来了一群火焰鼠人,把我们的矿给占了。阿丽莎快成年了,就要拥有自己的锤子,可惜我们只能用平常的铁给她打造。”说着摇头叹息不已,看来这锤子在铁锤矮人心目中很是重要。

杜而曼也摇头叹道:“火焰鼠人一直都居住在地下岩浆附近,怎么突然会跑到上面来?摩力克,你也别太难过了,算咱们运气不好。”

陈宇靖想不到自己无心一剑,却勾起了摩力克的伤心事,便道:“原来如此,那我去帮你们将鼠人赶走不就行了吗?”

摩力克大喜,连声道:“对!对!陈,你是一个法力高强的法师,一定有办法把它们赶回去的。太好了!太好了!”周围的打铁矮人听见,纷纷高兴的大喊大叫,当下便有二三十个矮人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要与陈宇靖一同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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