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英雄
回到威理所在的那个部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欧文找到威理,将带回来的宝石交给他。当时那个酋长也在,威理告诉过他们,这些宝石可以让他们的生活得到改善。当看到欧文拿出宝石交到威理的手中的时候,那个酋长直接俯身亲吻欧文的鞋子,以表达自己的感激。
晚上部落举行最高规格的祭祀活动,庆祝欧文的回归,看着那些猎人将一捆捆木柴码到空地中央,开始点火的时候,欧文仿佛有一股错觉,这些人真的就是那些在丛林中,随时面对死亡威胁的猎人么?
“嘿,欧文,看,他们认为你是他们的英雄。”威理在后面轻轻的拍了拍欧文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欧文长长的出了口气,回头说道:“也许吧,不过我想这里似乎没有我的生活。”
“嗯,你以后还是去牛仔天堂看看吧,那里或许有你要的生活。”威理也很认同欧文的说法,毕竟和这些土人呆在一起的日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的。
“牛仔天堂,你以前好像也提过,那是什么地方?”
“道奇城,那里是牛仔的天堂,几乎所有的牛仔都梦想在道奇城找到自己的位置,你难道不知道?”威理有些诧异,要知道欧文全身的牛仔打扮,又只身在丛林中冒险,这一切都说明他是一个牛仔。可是一个牛仔,却不知道牛仔天堂。
“哦……”欧文并没有回答威理的问题,事实上道奇城他听说过,自己这个身体的故乡,那个生活了两年的小镇上的酒馆里,人们也会提到道奇城的事情。不过在小镇的人们眼中,那里是没有上帝,没有法律和政府的野蛮城市。
晚上的宴会很热闹,但是欧文并没有什么心情,他在考虑自己是要去找管平潮,还是去道奇城。当那个酋长端着用木杯盛装的饮料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觉。
看着那些猎人和妇女,对自己善意的微笑,还有那些年轻人,崇拜的目光,欧文有些无所适从。这是英雄的待遇,可是自己真的是英雄么?自己配的上这个称号?欧文想到,英雄究竟是什么,想到那个住在山洞前的部落,自己在那里杀死的那些人,在那些人眼中,或许自己是恶魔吧。
“欧文,高兴一点,要知道,你这样很不礼貌的,虽然他们不在乎,但是你是英雄,英雄应该微笑……”威理小声的提醒欧文。
欧文勉强的咧咧嘴,不过样子怎么看都是像在苦笑。他转过脸,盯着威理的眼睛,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威理,你说要怎么样才是英雄?我的双手上沾满了人类的鲜血,以前是,现在更是。”
“英雄本来就是鲜血铸就的,不是别人的血,就是你自己的血,欧文,学会享受吧。”威理说了一句在牛仔中流传很广泛的谚语,再一次回头去和旁边的印第安酋长交谈。
欧文仔细的想着威理的话,是啊,英雄是鲜血铸就的,如果在意敌人的血,就要流自己的血了。他摇摇头,将脑中毫无头绪的思考甩开,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要知道做佣兵的时候,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那不照样过的很好么,难道人死过一次,就会想的更多了?欧文有些自嘲的笑笑,端起面前的木杯,一口喝了下去,却发现里面并不是酒,味道有些怪怪的。
他回头正准备问威理这是什么饮料,正好看到一排妇女做在那里,将一种褐色的小果子塞进嘴里,嚼碎了以后,吐到木杯中,旁边的印第安猎人们,就拿着那木杯仰头喝下。欧文看的一阵反胃,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木杯,连忙转身跑到一个偏僻点的角落,低头呕吐……
第二天早上,欧文准备离去,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世界。威理送欧文到丛林的外围,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宝石,递给欧文。
“这个带着,你会有用的。”
欧文并没有用手去接,事实上他从山洞总找回的宝石,也没有全部给威理。作为佣兵的习惯,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穷困,所以他昨天自己已经留下两颗成色最好的宝石了,不过此时见到威理拿出的那块,欧文还是知道,这一块,应该是自己威理的那些宝石中,最大的一块。
“威理,你考虑过离开吗?开始你新的生活,在北部是自由制度,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权利的。”欧文临走的时候,终于问出了存在心中很久的问题,这件事情在一开始他猜出威理的真实身份以后,就一直想问。
威理轻轻一笑,而后抿嘴看着远方,缓缓举起自己的双臂,对欧文说道:“或许,我在这里才是真正的自由。”
欧文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威理手中的宝石,并不是他不想拒绝,只是他不忍拒绝。
离开森林的方向,正好是去道奇城的方向,这就是欧文最后的选择,寻找管并不容易,更重要的是,自己就算找到管,也不一定会被对方认同。欧文知道,虽然自己一直当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可是在管的眼中,自己永远是欧文•;维斯特,一个混血儿,一个地道的美国人长相。
一路走来,由于子弹已经剩下不多,欧文不得不靠从印第安部落弄回来的吹箭和小木弓打猎,还好他这种野外生存的经验还算丰富,不至于不动手枪就要饿肚子。最多也就是打猎的时候,稍微多废点时间。
这个时期的美国,德克萨斯州的居民分布确实太稀,欧文已经走了两天,居然连一个小镇都没有遇到,一路上要不是树林,要不就是长着矮小的灌木的山坡,裸露的黄土露在外面,阳光很强烈,让人有一种昏眩的错觉。
欧文爬上一个地势稍微高点的山坡,用手搭了个凉棚,朝远方瞭望,结果还是令他失望,视线所及的地方,并没有出现期望中的城市,正当他有些沮丧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两个红色的小点,正从远处缓缓移动。
欧文仔细的观察了一会,确定应该是两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正在骑马朝自己这边跑来。欧文心中高兴,这里既然能够遇到人,说明离城镇已经不远了。连忙欣喜的从山坡上冲下来,朝对方跑去。
五分钟后,欧文终于和对方相遇,他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却见前面那人突然抬起一只手臂,欧文一眼就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居然是一把手枪。
“嘿,你们好,我只是路过这里,我想问一下,到下一个城镇需要多久?”欧文连忙出言解释,并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这时后面那人也骑马上来,打马绕着欧文转了一圈,这才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欧文,傲慢的说道:“你是欧文•;维斯特?”
“不是的。我叫皮特……”欧文有些吃惊,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能够知道自己在这一区域出现的人,只有威理。那些和伊莲在一起的人,是不可能找到这里,这让欧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以告诉我们吗?”对方依旧没有下马,而开始过来的那人也一直用手枪指着欧文,这让欧文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或许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情的事情。
“我只是进山打猎,迷路而已。”欧文临时找了一个听上去勉强的理由。
那人轻轻摘下自己的毡帽,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下巴上略带浅黄色的胡须很短,但是很密集,一双眼睛打量着欧文,直到一分钟以后,才对另一个人说道:“既然不是,对我们就没用了。”
欧文听到这话,趁对方对面说话,眼光稍稍移动的刹那,翻身从地上滚到马的另一面,这样这个人的马匹,正好替他挡住指着自己的枪口。一只手顺势从腰间摸出自己的手枪,朝马上的短胡须开了一枪。
那人从马上栽了下来,倒在地上无力的抽搐,刚才一枪开的仓促,只击中了他的胸口,并没有一枪致命,不过这地方在野外,他的这种伤,也没有办法救治了,到头来还是要死。
马匹受到枪声的惊吓,开始有点不安的乱动,这使另一个人无法瞄准欧文,而欧文身边只剩下一匹空马,却因为受伤的人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只在原地打转,欧文也随着马匹一定位置,一直让马匹挡住自己的身形,一边举枪瞄准对方。
“你们是谁?”那人见到欧文的手枪对准了自己,只好在马上举起双手示意。欧文连忙出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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