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菜,关择言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上吃,偌大的平层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起来形单影只,又有些可怜。
他不由想,简宣的过去是怎样的。
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一个人像他一样吃饭,一个人一直这么淡漠着。
吃完之后,他收拾了碗筷,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他的网页。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他看着自己做好的页面,欣喜的不得了。
他最近做了一个网游游戏,是页游,不是传统的端游,他给自己游戏命名为帝国御域,是玩家在游戏内白手起家,创建帝国的游戏。
他对此设定了很多,包括剧本和背景音乐都有一些想法。
他已经做这个做了好几个月了。域名也都注册好了,就差推上了。
把文件发给自己合伙人,他看着对话框绞尽脑汁的争取利益。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关择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断燃烧的脑子,这才得到了片刻休息,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发呆,不知道简宣怎么还没回来。
在沙发上枯坐良久,在看着时间已经到凌晨的时候,困意上涌,他这才不得已的回房间睡了。
难道最近,简宣又在忙什么吗?他疑惑的想着,不过想到刚认识时,简宣的忙碌,又觉得是正常的。
夜很深,天即将明亮的时候,简宣回家了。
她双眼无神,没有往日的精明和神采,有的只是疲惫到最深处的绝望。
她就这么麻木的回到家,把提包丢在玄关,没换鞋,没换家居服,就坐在客厅的地上,怔怔的看着茶几。
眼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在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泪流满面。
躺在地上,不顾浑身冰冷,只是躺在地上,睁着眼睛,依靠时间,来治愈自己的伤口。
她的母亲今天去世了,那个从来就没有给过助力,从来对她都是厌恶和厌弃的女人,终于走了。
可是,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和厌烦。
简家,简家,简家。继承人,继承人,继承人。
从小到大不断被那女人灌输的东西,从小到大不断看到的女人,她对自己毫无遮掩的丑态,对别人完美无瑕的伪装。
那么聪明刻薄的女人,竟然会抑郁自杀。
多么可笑的死法。
手机响起,她麻木的从衣袋里掏出来,看着上面的陌生人来电。
这一次,没有选择拒绝。
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那人的声音就穿透手机,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的心里。
“宣,别难过,也别痛苦,能不能,放弃呢。”他温柔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毒药一样惑人。
放弃,去做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去做跨国界医生,去走遍全世界,去追寻最美的景色,去做志愿者,去看全世界的人,去经历最危险的挑战。
她笑了笑,而后用最疲惫最不设防的语气,轻轻的说:“你就这么喜欢简娆。”
她的疲惫和难过,透过电话,传达的很清楚,让只见过她淡然冷漠的夏军染愣了愣,
“你。”楞怔片刻,他也只能喊出个你字。
“你多了解我啊,知道我的喜恶,知道我喜欢你,知道我什么时候难过。”她兀自说着,嘴角竟然露出了笑意。
“可是,怎么就不肯对我用些心,研究研究,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呢?”不是自由,也不是梦想,是她理应得到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谁都不能拿走。
“你失去你母亲之后,简家那些人,还会支持你吗?”夏军染说着。
“我的能力,他们看的清楚,要是执意选择简娆,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简娆自始至终,从出生开始,就是那个位置,想要取代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无能之人,偏生长了那么大的野心,就凭她,绝对撑不起简家之巨。”她的语气平淡客观,却毫不遮掩锐利,内里蕴含的杀气,绝对是满值。
“她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说完后,她挂断电话,将号码拉黑。
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以陌生来电的方式踏入她的生活。因为简宣,再也不会喜欢夏军染。
夏军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怔怔的,他只觉得,恍然之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心空空的,想着简宣方才露出的脆弱,只觉得有种沉重的分量压在胸口。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他都是为了简娆,为了他的娆娆。
但简娆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吗,他之前深信不疑,可现在却觉得有些恍惚。他真正在意的人,是简宣,还是简娆。
简宣收起手机,也收起难见的脆弱,站起来,把外套挂在玄关,拿了衣服,换好拖鞋,洗漱之后,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歪头,便进入睡梦之中。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客房的门,开了又关上。
次日,简宣早早的就起床上班,不过睡了两三个小时,状态却一如往常,她一脸淡漠的表情,就像昨晚的失态从未有过。
关择言站在了空无一人的客厅,眸光深沉的看着方才简宣才走出去的门口。
他昨晚第一次见到有情绪波动的她,哭的无声无息的她,冷嘲讽刺掩饰伤口的她,和悲伤绝望,却依旧冷静锐利的她。
她也有脆弱,她也没他想象的那般无坚不摧。
只是他为何更是嫉妒,那个能让她说喜欢的那个人。
她说,喜欢他。
多让他嫉妒让他疯狂的词语。
什么时候,他对简宣竟然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了。
是昨晚,还是前几天,还是前几个月。
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沦陷的,却感觉到自己喜欢她,已经喜欢很久了。喜欢她带着他走出自我的世界,喜欢她对他独有的关心和照顾,喜欢她认真做事情,认真对待所有的人,喜欢她明明善良温和,却淡漠冷静的样子。
他想要独占她的目光,想要她只关心他,看到他,只对他说喜欢他。
那她是怎么想的呢,对她来说他又是什么。
宠物,还是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