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奇风见楚冥和顾晓晓一副懵懂的模样,心中的气愤到是消了几分。
当下有些委婉的讲了一下刚刚他遇见这个死士的经过。
听的顾晓晓和楚冥都是一脸的惊愕。
他们早就怀疑地宫里有楚幽安排的死士,却是并没想到,楚幽会借此,想让穆雪儿怀孕。
若不是当时柳青青怀孕,打乱了楚幽的计划,某天穆雪儿的肚子若真的大起来,那么却还真是一件没法解释的事情了。
说起来,这穆雪儿的遭遇,也确实有些可悲。
顾晓晓知道穆奇风在怀疑什么,所幸也就没了隐瞒,将当初楚然扮作王太医问诊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穆奇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楚冥和顾晓晓。
或者说,他更相信楚幽为了目的,真的会这般的不择手段,只是一想到他那死去的妹妹,脸色难免就有些萧瑟。
谁能想到,一个堂堂丞相家的千金小姐,最后竟是落的如此可悲的地步呢!
楚冥找了几个死士,将尸体抬走,就和顾晓晓一起悄然退了出去,此时此刻,穆奇风最需要的不是任何劝慰,却是好好的静一静。
地宫里的日子一直很是枯燥乏味,在柳青青和楚然一家子离开以后,就更是变的清冷异常了。
楚冥的政务越来越多,除了每日的夜晚还会和顾晓晓同塔尔以外,顾晓晓白日里竟是几乎见不到楚冥。
穆奇风在地宫内修养了一阵子,也是由王太医和云太医一起送出了地宫,而那两位太医,更是借此机会,一去不反。
一时间,偌大的地宫内,竟只剩下了顾晓晓一个人。
哦,不对!还有一群等待楚冥临幸,在地宫内住了好些日子的侍寝秀女们。
当然,这些女人们,因为早前被顾晓晓当成巫术的实验品,此刻已经是疯的疯,傻的傻,算不得是正常人了。
就连那好似干尸的荣嬷嬷,最近也是一直待在皇宫内,鲜少出现在地宫里。
顾晓晓一个人专研着那些新奇的巫术,虽是不觉得枯燥,可是整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心情却是难免有些烦躁。
特别是最近她修习的那份治愈楚冥灵魂的心法时,更是莫名的烦躁,总是很难掌握要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弄的这几天夜里,她和楚冥的夫妻生活,已经没了往日的甜蜜,而变成一种形式化的任务一般,每每都让顾晓晓的心情越发的焦躁。
“你休息一下吧!我已经这样活了三十几年,再晚些日子,也是没关系的。”楚冥温声安慰着顾晓晓。
这些日子顾晓晓研究巫术的时间越来越长,竟是到了有些废寝忘食的模样。
而且此刻顾晓晓的状态,也变得越发的奇怪,让楚冥很是担心。
“没关系的,你先睡,我再一下下就好了。”顾晓晓头也不抬的一心扑到自己的巫术研究上。
就好像入了魔一般,越是无法攻破这个难关,顾晓晓就越是想要继续研究下去,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困顿,也不想放弃。
楚冥劝解了几番,最后却都是无功而返。
正想找个机会,好好和顾晓晓谈一谈的时候,楚幽那边却是又有了新的动作,让他不得不将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想着过了这段时间,在和顾晓晓谈,或者说顾晓晓过了这段时间后,就会改变这样的状态。
然而楚冥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短暂的错过,却是让之后的他和顾晓晓陷入了一个很难挽回的困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没有楚冥在身边时不时的督促顾晓晓休息,顾晓晓变得更加的废寝忘食,终日里埋头在她的巫术研究之中。
可是任凭顾晓晓如何努力专研,却始终无法找到那巫术心法运用到楚冥身上的可行性。
就像一个结,明明就放在你的面前,你也很清楚的知道如何去解开这个结,却偏偏每每伸出手,都差了那么一点点,让人看着干着急。
或许,我可以先在自己身上实验一下?
不知怎么的,顾晓晓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自己身为女巫,不仅可以更有效的掌控灵魂的变化,更可以用切身体会的机会,来了解如何去治愈楚冥的灵魂。
这个想法就像那开了闸的大坝一样,在顾晓晓的脑海之中,不停的冲击,越发的不可冲击。
挂着浓浓的黑眼圈,顾晓晓连休息一下的停顿都没有,转身就投入到了下一场的研究之中去了。
果然,比起想让这巫术用在别人身上来说,用在顾晓晓自己身上,进度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很快,顾晓晓就掌握了主要的要领,控制着良好的节奏,一点点探究这一整套的巫术心法。
巫术的平稳进展,让顾晓晓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摆脱了先前的急躁,生活也变得规律了许多,让刚刚抽出一点时间的楚冥看了,暗暗欣慰,也就打消了之前要劝慰顾晓晓的心情。
政务越加的繁忙,楚冥除了每日在书房内批阅奏章以外,更是常常要连夜出地宫,处理一些要紧的事,和顾晓晓更是有时一连几天都难得碰上一面。
顾晓晓的巫术此刻正进展到最关键的位置,也没有那个功夫和楚冥浓情蜜意,两人一时间到是都不曾觉得这样的状态有什么不好。
到是顾盈盈,某天不知道怎的竟是趁着守卫的疏忽,跑到了顾晓晓的寝宫。
“你怎么来了?”顾晓晓眉头微蹙,对顾盈盈没有半分的好感。
一个想要靠着脸蛋身材来博得男人喜欢的女人,无论曾经多么优秀,现下却也只剩下一身的狼狈与悲哀了,顾晓晓不觉得,她和顾盈盈还有什么可说的。
“来看你的笑话了。”顾盈盈笑的猖狂。
顾晓晓抬起手就准备命人将顾盈盈拖出去,却听见顾盈盈有些疯狂的嘶吼道:
“顾晓晓,你以为暗帝真的喜欢你吗?他连你和我,谁是谁都分不清楚,若不是你的身体可以缓解他的病情,只怕他连多看你一眼都不会吧!等他的病好了,只怕你最后只会比我的下场更加悲催可怜哈!”顾盈盈的五官都因那过度的嘶吼而变得有些狰狞。
顾晓晓听到顾盈盈提到她对楚冥的影响,先是一愣,随即就想利用她在顾盈盈身上种下的巫种,将顾盈盈的话问个清楚。
是谁告诉她这些的。
只是还不等她去发问,顾盈盈在猖狂的笑了几声以后,却是如同那得了羊癫疯的病人一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过片刻的功夫,竟是两眼一翻,没了半分的生气。
有些颤抖的试了试顾盈盈的鼻息,顾晓晓最终也只能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命人将她的尸体送了出去。
最后,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能做的,也不过是将顾盈盈的尸体送回顾家而已。
这期间,从始至终,张婉儿都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没有插一句话,也没有动一下手。
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是一个人来到顾盈盈的房间,坐在镜前,望着那些顾盈盈曾经惯用的首饰物件,暗暗垂泪。
她依稀记得顾盈盈那年站在顾府后院湖边的青石上,神色倨傲的说她要做天下间最尊贵女子的模样。
不过几年的光景,那样一个风采卓越的女子,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
“你不必为她感伤,她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了顾府一家人的荣耀,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荣嬷嬷宛如鬼魅一边突然出现在了张婉儿的身后。
那张本就枯槁的面容,在这样的深夜,透过那不甚清晰的镜面,变得越发狰狞恐怖,张婉儿却好似早已经习惯了一般,有些落寞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只为了要她说那么一句话,就必须让她付出这般的代价。”张婉儿的语气期期艾艾的,好似早已经放弃了什么似的。
她早就发现了荣嬷嬷和顾盈盈之间的异样,也曾想和顾晓晓说的,不过当时顾晓晓很忙,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就更没有功夫听她去说什么了。
那之后她又发现了荣嬷嬷和顾盈盈之间的交易,却是再不曾想过和顾晓晓说起了。
而是像一个旁观者一般,从始至终,就那么站在不远不近的看着整个事态的进行,一直到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要做的事很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了。”荣嬷嬷的嘴角向两边扯去,露出一个比鬼怪还要狰狞的微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特别是在这样枯燥乏味的地宫之内,更是可以将人心中那一点点的欲望无限放大,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
张婉儿盯着荣嬷嬷看了许久,最后,终究还是几不可查的微微点了点头。
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张婉儿和荣嬷嬷,才各自从顾盈盈的那间屋子离开,只不过荣嬷嬷的脸上是挂着几许笑意,而张婉儿则是面容有些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