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阳连门都没有进去,这种大公司,怎么可能收这种零零散散的散货,每到这个季节下来,从采摘到收购,到最后进入工厂,是
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的。
跑山者采来的山货,先被那些小收购商在路边就收走,然后再转上几手,最后才能到果品公司,就以这个季节的蓝莓为例,从山里一
出来,收购价根据品质不同,价格八到十块不等。
然后再转上几手,到了果品公司这里,最低十五块,这中间还有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哪能让张阳说咬就咬上。
张阳又跑了几个稍小些的公司,根本就不收散货,张阳坐在路边啃着一张烧饼,喝上几口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生病后回了家乡,
刚盖了新房子,本想放开膀子大干一场,可这才刚刚起头,就被人一巴掌给拍回了原形。
卖不出去只能烂掉,烂就烂吧,男子汉大丈夫,干哪一行不能赚钱养家糊口。
张阳骑上摩托车,准备返回村子,卖不出去,索性都酿成酒算了,大不了到时候灌装一下,老子都带到市里来摆地摊。
刚准备走呢,一个干瘦干瘦,满口黄牙的中年男子骑着一个破旧的小踏板停在了他的跟前,“哟,兄弟,我可追了你好几条街啦!”
张阳歪着头看着这个目光闪烁,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汉子一眼,冷冷地道:“怎么?有事?”
“是不是来卖蓝莓的?”男子道。
男子一甩头道,“跟我走,我们那个厂子正缺货呢,有多少收多少!价格保证合理!”
说完,他当先领路,张阳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骑着摩托车就跟了上去。
市区并不大,十来分钟就出了市区到了郊区,很多小加工厂就在这里,不但有果品加工厂,还有一些木料加工厂。
在一个破旧的栋房前停了下来,不停能闻到果香,在果香里,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工品的味道。
张阳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地下黑加工厂,只有利益,就会有黑暗,蓝莓产业也是这样,近几年火起来了,自然就有一些人,
只用少量的蓝莓,然后再混入更多的化工品,仿制成市面上价格偏高的蓝莓饮料或是酒品出售获取暴利。
张阳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卖出去就行,良心这东西,要等富起来才能长出来。
瘦黄牙男子骑着踏板进了院子,停了车叫了起来,“老二,老二,出来,有货来啦!”
随着瘦黄牙的叫声,两条大汉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向瘦黄牙点了点头,很不客气地走到了张阳的车边上,把上面已经蔫掉的青草都欣
了起来,看看里面还带着白霜的蓝莓点了点头。
“行,货不错,卸下来吧!”为首的长脸大汉摆摆手道。
张阳微微一皱眉,打量着这个大长脸,还有他后面那个光着膀子,刺着龙虎的大汉,“还没谈价吧!”
“谈个毛价,两块钱一斤,卸货!”刺龙虎挥着手道。
“出山就收十块,到你这变两块,还不够辛苦钱,不如烂家里,我不卖了!”张阳说着就要发动摩托车。
毛哄哄的大手伸了过来,一把就将车钥匙给拔了出去,正是那个大长脸,大长脸抛着车钥匙冷冷地看着张阳,也不说话,倒是那个瘦
黄牙凑了过来。
“李大哥肯买你的货,那是给你面子,小伙子,别不知好歹了!”
“这是强买啊!真当我怕了你们啊!”张阳跳下了车怒吼了起来,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姓李的厂主要强买他的货,立刻就让
他的火气从天灵盖冲了出来。
李厂长冷哼了一声,大长脸上尽是不屑的神色,退了一步,向身后的壮汉道:“老二,收拾他!”
刺龙画虎的老二一声不哼,伸手从一边的木头垛里抽出一根两米多长,小腿粗的松木杠子,抡圆了就向张阳的肩头打了过来,下手狠
辣,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张阳这股火冲上来,让他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起脚就是一个高抬腿抽向砸来的木头杠子。
嘎巴一声,两米多长,坚韧的松木立刻就断成了两截。
一脚就把这么粗的松木给踢断了,一下子就让李厂长他们愣住了,是这小子的腿硬?还是松木杆烂了?看看张阳的腿不像断的样子,
然后就望向松木杆,松木杆的断茬很新,也不像糟烂的样子。
不但他们愣了,就连张阳自己都愣了,街头打过群架,也学过几天花架子,也没刻意的练过,完全就是野路子,竟然还能踢断这么粗
的木头杆。
起腿的时候,他就后悔了,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但是现在跺一跺,除了有些疼和麻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双腿还是那么有力。
“草,吓唬谁!”老二也是个愣头青,愣了一会,拎着手上剩下的半截松木杆又一次照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嘴里还骂着,“有种你
特么再踢断一回!”
张阳又是飞起一脚,这一腿扫出去,又加了几分力气,带着烈烈的风响声,再踢到断木上的时候,不再是嘎吧的脆响声,而是一声爆
响!
老二手上的半截断木哗啦一声,崩飞了一截,手上的一截也像是从中间劈了几斧子一样,碎成了五六条,力量透过木头传递到手上,
把他的虎口都崩裂了,鲜血立刻就把他的双手染红。
张阳跺了跺脚,这回疼得有些厉害了,骨头都疼,不过还能站得住。
看着两胖一瘦的三个人呆立当场,该轮到张阳牛逼了,“现在你们还强买?”
“别!别!”李厂长就算是混得再明白,也知道今天碰着茬子了,一个不好自己都要交待到这里,这位爷暂时惹不起,回头召集人马
再找他的麻烦。
“现在你们不强买,老子要强卖了,我也不讹你们,十块钱一斤,出林子的公道价,我就不找你们收运费了,现在就上称算钱!”张
阳说着,双臂较力,把两个大筐给举了下来,看得李厂长的眼角直抽抽,尼玛啊,这一筐就得一百多斤,拿到手里跟玩似的。
他现在都顾不得受伤的老二了,赶紧推来的大称,挨筐上称,四大筐,一共四百八十斤。
“四千八百块,筐就当我送你们了!”张阳说着一伸手,目光却在他们的身上扫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