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乐力出府不久,正好公主派人前来。公主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派人过来看看。但凡乐府缺少什么,便命人送来。
也是府中老妈子多了句嘴,说家主吴府赴宴去了,不在府上。
来人在乐府也没呆多久,左右也没什么事,便是回府禀了公主。公主一听此消息,便暗暗寻思起来:前日御宴上吴老将军便多方盘问,屡次出言逼问乐力,显然是对乐力怀有敌意的。
而此次却请乐力赴宴,显然没按什么好心。由于担心乐力吃亏,公主便坐立不安,一向好脾气的公主还因为一点小事冲丫环们发了火。
正当公主心急如焚,担心乐力之际,救星出现了——王安到了。原来自从公主遇刺以来,王安一直十分记挂。可宫中事务繁忙,一时间也脱不开身。今天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向燕王告过假,便匆匆赶来探望。
看到匆匆赶来问安的王安,公主感动之余,灵机一动,便有了计较。
于是公主讲明原由,调皮的拉着王安的袖子使劲摇晃着,一边低声恳求。
王安被缠得没办法,只得笑着点头答应下来,很是调侃了公主一番,在公主的一番催促之下,这才起身赶往吴府。
在王安看来,乐力过吴府赴宴,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同事之间正常交往,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拗不过公主,这才答应过来看看。
至于王安口中的奉燕王口谕,倒也不全是假话。一来王安此番出宫,确是燕王御准的。且乐力原本就是燕王亲口御示保护公主的。如今奉公主之喻前来接乐力,倒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且想来吴山峰、慕容二人决不可能为此事专门去找燕王求证不是?!
众人抬着乐力回到府中,老妈子,丫环们熬醒酒汤的熬汤,烧水的烧水,端茶的端茶,乱哄哄的好一阵忙碌。
看着乐力并无大碍,王安自是回复公主去了:“看来公主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看着上轿后便是烂醉如泥的乐力,回想起吴、慕容二人神清气爽的模样,王安轻叹了口气。以他的阅历,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呢?!
听得王安回话,公主也是稍稍放宽了心:“吴老将军和慕容叔父究竟意欲何为呢?”随即公主便也陷入了沉思。
先不说各人心思异动,各怀心事。单说乐力,一觉睡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这才醒了过来。
且说乐力,一觉醒来,只觉口感舌燥,头痛欲裂。丫环急忙端来参茶,乐力连着喝了几大口,便强撑着身子,去花园打了一通拳,舞上一通枪,出了一身汗后,终于感到身上有了些力气,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那老家伙显然不是个善茬,此次设计不成,以后难免还会想法盘问自己,看来自己需小心提防此人啊!”乐力揉了揉兀自胀痛的脑袋,心中暗暗思忖着:“昨日的酒宴,老家伙没事,慕容博也没事,唯独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看来此二人早有准备啊。”
“好你个慕容博,竟然伙同那老家伙设计自己,两个老匹夫,你们给我等着”想到此处,乐力眼中一抹凶光闪过,脸上微露狰狞之色。
“噗噗噗”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须臾便来到跟前:“禀家主,赵庄头领着一人前来求见。”
来的正是府中的丫环,见到乐力,丫环急忙行礼禀告。
“知道了,偏厅奉茶,待我更衣后相见。”乐力知道是赵庄头推荐的管家来了。便看了看脸蛋红扑扑的兀自在那喘着粗气的丫环,这小妮子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的。
乐力草草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来到偏厅,一进门,便看到赵庄头和一个中年人坐在一旁,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看到乐力进来,两人便站了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小人赵三(赵安)见过家主”
乐力看了看赵庄头边上的那个人,只见来人中等身材,大约四十左右,一身深蓝色衣衫,头发用玉簪束起,更为难得的是上面看不到一根白发。
那中年男子低垂着眼帘,略显白净的脸上露出满脸恭敬之色,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之色。
男子长相十分普通,普通到放进人群中你都发现不了。见乐力正打量着自己,男子又拱手施了一礼道:“小人赵安,乃赵三的远方亲戚,中原人氏。”
原来几年前赵安因家中遭遇天灾人祸,实在过不下去了。听说赵三在幽州谋生,因此举家前来投奔,怎奈路途遥远,缺吃少穿,加之瘟疫流行,家人相继去世。最后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到达幽州,差点饿死。
幸好自幼熟读诗书,精通文墨,便在高升粮店里作了账房先生,一边工作,一面托人寻找赵三。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前不久,终于在一个卖粮的熟客那里打听到了赵三的消息,赵三此次来幽州,原本就打算找赵安叙旧的。那天乐力随口一问,赵庄头便想起了赵安,从而有了今天这一幕。”
话说赵安原本就在粮店里作了五、六年的账房先生,待人接物可谓驾轻就熟,也算是八面玲珑之人。
但凡乐力所问,赵安应答自如。试着让其处理了几件在乐力看来相当头疼的琐事,赵安随手就解决了。
对于赵安,乐力也是相当满意。闲聊了半个时辰,二赵便起身告辞,临行前约定十天之后前来赴任。乐力也表示可以理解,毕竟粮店那边也要有所交代,找到人手办好交接才能离开。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乐力长长叹里口气。微微仰头靠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那张俊秀的脸上形成了一种诱惑的弧度。乐力虽然极力的保持着平静,可偶尔露出的痛苦之色,不禁让人呼吸为之一紧。此刻显然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只是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那种光芒,让人抓不住,却又想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