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妃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头上缠着绷带,手上贴着胶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体因为疼痛动弹不得。病房里的灯已经灭了,透过窗外射来的微弱的霓虹,纪妃隐约的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人,愿意把自己送到医院肯留下来陪自己的除了陈晨还能有谁?
似乎有脚步声在走廊里悠悠穿梭,好似大型歌剧院里上演的动人心弦的曲子在她的心上来回的摇摆,暖了那里的冰窟。
纪妃用那只没扎针的手轻轻碰了碰趴在床沿睡着的陈晨,有气无力的喊一声:“陈少……”
病房里的灯被人扭亮了,陈晨站起身贴近纪妃在她背后为她垫高了枕头,又在她身边坐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脸,他两眼通红,头发也不似她以往记忆里的那般有型,甚至有种经历万千沧桑而一夜垂老的感觉。
纪妃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这样的他她竟有些愣怔,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瞥了眼仍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陈晨,纪妃垂了眼盯着扎了针的手看,却不说话。
陈晨的手机响了,算是打破了这让人卧立难安的场景。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纪妃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身影游动。透过消瘦俊拔的身型窗外的被染上霓虹色泽的风穿过来,搅的窗帘沙沙作响。陈晨就那样站在夜幕的前沿,好似一个被万人所追崇的耀眼明星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为自己的人生走台,没有刻意的做作。可他的背影为什么就那么的显得过分落寞呢?
以前的他好像不是这样子的!
讲完电话陈晨关上窗又重新坐在她的床边,为她整了整有些乱的被褥,说:“再睡一会吧!”也不再顾忌纪妃的意愿就把灯关掉了。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要向着她讲,满脑的愤怒叫嚣着想要冲着她咆哮,质问她为什么非那个人不可?为什么要那么的傻?可看着她躺在床上浑身是伤因为疼痛而无法动弹的样子,又不得不把自己的异常情绪借着黑暗掩饰掉。
早上看着纪妃吃过带来的粥后陈晨就离开了,留下纪妃独自呆在病房里打点滴,病房里暖气很足,可她的手还是冰凉的,就像胸口那块被无数人蹂躏过的地方,再怎么温暖的房室对她也是于事无补。不想再看头顶上方的那片惨白的房顶,纪妃闭上了双眼,用心体味着冰凉液体流进体内的无力感,思考着以后的自己应该怎么办。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她睁开眼看着进来的人喉咙难受的却又说不出话来。他是那次在车站同袁轩一起来救自己的人,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受人指使么?
思起那位此时已在异国他乡的人,纪妃的心又开始霍霍的跳疼,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来人发不出音来。
来人看她这样的反应却笑了:“我是你袁老师的哥们,荣昇”
“我叫纪妃。”
“今天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
“是受人之托吗?”
荣昇看了她一会,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证实了似的意味难明的笑了,并没有回答她,反而说了句令她困惑的话:“在道上混的都讲究义气二字,有时候虽事不关己也会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