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站在你这边？”崔夜辰挑眉问道。
李紫晶胸口渐渐泛起尖利的刺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面色一点点泛白，“崔夜辰，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崔夜辰唇边笑意一点点加深，一双墨染一般的眸子却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李紫晶无法呼吸，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啊，这是报应，我最爱的人对我不屑一顾，这还真是报应，可是崔夜辰，你呢？你就不害怕有报应吗？”
崔夜辰轻笑一声，笑容之中带着不屑。
报应是什么？
他已经是身在地狱之中的人了，还要怎样报应他？难道真让他万劫不复？
李紫晶喉咙口变得灼热，疼痛无比，在泪水落下之前，她连忙转身进了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在水池里放满水，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水中，终于好受一些。
或许，他们都是受到报应的人，一切才会演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她还有什么资格喊痛？
就像凌沫染不会放过她一样，她也不会放过凌沫染，所以，凌沫染现在也一定很痛。
他们都是彼此的恶魔，抓着彼此的痛楚，享受着彼此血肉模糊的模样，殊不知，最痛的，还是自己。
在窒息而死的前一秒，李紫晶站起身，看着镜中自己湿湿的小脸，无声笑了出来。
她早已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在她开始痛恨凌沫染的那一刹那……又或者，是在她爱上崔夜辰的那一刹那，她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命运真的是公平的，欠下的总是要还，关键是，她是否承认自己欠下什么，可是她确定，凌沫染确实欠了她的，她一定要凌沫染还回来的。
崔夜辰说的没错，下一次，她就直接杀死凌沫染就好了。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很简单的，只要凌沫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而正因为这样，她才承认，自己也是恶魔，因为她为了自己所为的美好，可以选择牺牲凌沫染，一条鲜活的人命。
其实现在想想，她的妈妈又何尝不是呢？
她想得很明白，如果她是天使，这一切现在就已经可以结束了，因为是他们先对不起凌沫染的。
可是，她不是天使。
李紫晶看着自己在镜中的那张脸正一点点的恶魔化，她周身的空气被一团黑雾一点点染黑。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黑暗无边，如同生活在地狱之中一般。
不知道到最后，大家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她真的感觉到，这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长吁了一口气，李紫晶转身离开卫生间，崔夜辰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她四下环望了一圈，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又带着一抹凄凉。
回想过去，她便遍体生寒，原来，她和崔夜辰，最初的开始，那些美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那为什么她到现在还要紧紧抓着不放，是时候到了放下一切的时候了。
自此以后，她和崔夜辰，真的要站在对立的位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