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华子陌缓缓醒来,看到穆凌夜衣不解带守在床边,心中大暖,费力抬手想要告诉穆凌夜自己该起床了,却看到自己手刚一动,他就猛然抬起头来,一脸紧张。
“师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哎呦,阿夜,别再往师父身上扑了,再扑师父刚醒又要被你压晕了!”
休息一夜的华子陌,脸色稍显红润,虽不似昨日苍白,但也有几份病态,简单收拾洗漱后,便有位车夫驾车停在逸尘阁门前。
“华公子,小的是太子派来接公子进宫的,太子说他与太子妃先行一步进宫,要公子收拾一下立即进宫,公子请!”
“有劳了!”
全身重力都压在穆凌夜身上,本以为休息一夜,身体会有所恢复,不想现在竟然浑身无力。在马车上,也许是因为车夫急着赶路,一路上总觉得身子摇摆的很,脑子混沌不清,难受极了。
“有劳公公通报一声太子,华子陌已到。”
“哦,原来是华公子,殿下交代了,若是公子到了,直接进去找他便可,不必向上通报!”
“有劳了!”
强撑起身体,华子陌步履维艰的向正殿走去,歌舞升平,大有酒池肉林的奢靡之气。太子与太子妃居下位左侧,而邻桌则是一位与他有几分相像,却正气坦荡之人。对面稍显年幼些,也是长得帅气逼人。正位的,只看那黄金蟒袍的下摆便可知道,上方一定是秦国皇帝。
“草民华子陌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各位殿下!”
从华子陌进入正厅,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他身上,听到他发出粗莽之音不觉惋惜,心想这般美人,定是生的一副清冷黄莺嗓芳,不想却是这般粗犷。
“坊间谣言太子府上来了一位容貌倾城,无所不知的仙人,寡人今日一见,虽不是什么仙人,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陛下谬赞,草民惶恐!”
打起十二分精神,华子陌开始与各皇权间的周旋。
“父皇,如今蜀国外强中干,蜀国皇帝性命垂危,大臣心思各异,朝堂动荡,战神穆凌夜又从边界失踪。儿臣认为,现下正是攻打蜀国的大好时机。”居于左侧与秦飒有几份相像的男子振振有词,一番话激起了在座人的满腔热血。
“父皇,大皇兄说的对,蜀国虽是大国,但倘若此次我们能一起攻下大蜀,那我大秦必定会迅速得以壮大,到时众小国定会自觉俯首称臣,儿臣愿请命前往!”同样年纪于三人中最年幼的一个,也是野心勃勃的盯着蜀国,相比于两位的躁动与积极,秦飒此次却是出奇的安静,他只是眯着眼紧盯着两位皇子的一举一动,上紧盯住猎物的豹子,耐心等着猎物毫无所知的都进自己的圈套。
“与孤相近的,是孤的大皇兄秦荣,年长孤五岁。而那位请命上阵的,则是孤的三弟秦元,小孤三岁。如今只孤和皇兄皇弟三人到了可争夺皇位的年龄,人不多却个个虎视眈眈,其他弟弟们都很年幼,不惧威胁。你要做的,便是说服父皇派大哥和三弟去攻打大蜀及周边国家,留孤一人人在秦国便可。”
心知是秦飒的计谋,华子陌目前能做的,只有听他指挥,尽力去完成他的要求,因为只有让他达到目的,才不会为难自己和穆凌夜。可看秦国皇帝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派人去攻打蜀国,更或是不确定排派谁去。
“老三,你怎么看?”
正思考之际,秦帝便向秦飒投来询问,俨然想看三位儿子对于江山社稷的计划。“回禀父皇,儿臣定当是十二分愿意前往战场,为我大清开疆扩地。”
“殿下不可,陛下,恕孟楠无礼,前几日府内进了刺客,殿下为了保护臣妾与那刺客周旋,却被刺上,如今伤口仍旧出血,可殿下怕陛下担心,执意不让臣妾说,臣妾斗胆,即使是陛下打算派殿下去攻蜀,也请殿下伤势稍轻时再前往。”
好一个秦飒,此举一箭双雕。孟楠此话一出,只能表明她爱夫心切,即表现了秦飒爱父之情,又体现了他带伤赴战的护国决心,且话不是出自他之口,便不会显现弄虚作假。
“哦?皇儿受伤了?这般身子如何上的了战场,不是胡闹!”
眼看龙颜大怒,华子陌上前躬身提议,“陛下,草民有一提议,不知陛下可愿听听?”
“准!”
“谢陛下,草民认为如大皇子所言,现下的确是攻打蜀国的好机会,但周边跃跃欲试的小国实力也不容小觑。依草民之见,可派武艺高强的三皇子前去攻打蜀国,一旦攻破,便可直捣黄龙,而周边小国,则派相对沉稳成熟的大皇子前去收服。至于太子殿下,眼下受伤未愈,若是派他出战,如此病态只怕是到时有损大秦强国形象,所以留太子在秦国安心养病,派两位皇子为大秦建功立业足矣!”
一直被穆凌夜紧握的手,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让原本身体冰冷,意识模糊的华子陌得到了缓解,现下全身集中注意力保秦飒留在大秦,让他有机可乘。
“哈哈哈哈,老二你找来这位仙人果然胆识智力过人,竟然敢役使寡人下决定不过她他说的倒是在理。明日三皇子带十万精兵自东南方穆凌夜位缺之地进攻,大皇子带三万精兵开始向周边各国展开攻打,一个月内寡人要看到你们出兵的成果。至于太子秦飒,你便留在朝中继续治理水渠问题。”
“儿臣遵命!”
“如此便太高好了!陛下,臣妾听闻坊间传言子陌公子琴艺高超,不如让他为陛下献上一曲,由臣妾为各位献舞一支助兴?”
“好,如此甚好,来人上琴!”
多事的女人,愚蠢之极,早已惹得他人反感还毫不知情。华子陌坐于正后方,直面秦帝。而孟楠站于正中间摆定姿势。华子陌闭目,将手轻轻搭在琴弦上,手指上下拨挑,琴音亢奋激昂,依稀可见场面恢弘壮大,千军万马争相厮杀,兵戈铁马,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一曲《十面埋伏》被划怎么弹奏的活灵活现,在座的君臣无不因这曲子的紧张气氛而面色潮红,亢奋不已。
正于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之时,却在绝处逢生,曲调变得的急促,孟楠费力于琴曲中伴舞点已显吃力,如今曲风突变,措手不及摔倒在地。可华子陌并未停手,而是恍若未闻,将曲子奏完。一曲罢,华子陌早已身心疲惫,半靠在穆凌夜身上微微福身行礼。
“好,想不到华公子年纪轻轻,琴艺方面的造诣却是如此高超,恐怕这大秦国难找出能与公子相睥睨的人了,这首《十面埋伏》够寡人大殿绕梁三日了。来人,赏!”
“陛下谬赞了,在下只是不务正业罢了,难道大雅之堂。”
“哈哈哈,今日多亏公子出谋划策,寡人的江山就缺像公子这样的人才,寡人看公子面色苍白,想是累了,那大家就都回去休息吧。寡人也累了,各自准备明日的行程吧。”
“恭送陛下(父皇)!”
自从孟楠摔倒到现在,在场无一人看向她,也许是华子陌的光芒太甚盖过了一切,以至于秦荣和秦元都重新看着华子陌,用审视的目光,想不通他为何会帮自己建功,又为何请求让秦飒留在国内?他到底是谁?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华子陌早就猜到了后果,他这番在朝堂上大放狂言,必定会引来众人的注意。如果真的引起了各位的兴趣,那么大家便会争相来抢这个对自己有用处的人。可若是抢不到,便会毁了他。那么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在各位觉得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前,尽快想出回蜀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