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婚,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张泽天略微迟疑了一下,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他显然是在欺骗铁雁,欺骗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爱人。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他只能这样,用他善意的谎言为她的精神提供支撑,只要她能考上博士,自己当年的离去也是值得的。此时此刻,张泽天能为她做的恐怕就只有这样的善意的欺骗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想着我。”铁雁高兴地微笑着,兴奋地把头钻进了张泽天的怀里。张泽天木然地接受着。
亲爱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犹如当年热恋的时候一样,他们在一起学习,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只是,每天睡觉的时侯却不能象以前那样同睡在一起了。
博士考试在紧张的氛围中结束了,他们只能依依惜别了。
张泽天带着无限的惆怅回到了西平学院。回到家里以后,任月便关切地问他考试的情况如何。为了不让妻子担心,他爽快地回答说考得很好。他必须把对铁雁的感情紧紧地收藏起来,他绝不能再对铁雁动感情了,他要永远地尘封这段感情,他们的感情现在只能属于同学之间的友谊,这种友谊再也不能升华为爱情。
几天后,任月也请假到鲸城去参加博士考试了。任月走后,铁雁也打过几次电话,主要是倾诉她对自己的相思之苦,有时也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每次都说一定要抽时间来看他。每当铁雁说要来看自己的时候,张泽天总是赶紧转移话题,从来没有对她的话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而且每次和铁雁通电话时他都尽量地缩短时间。
也许确实是工作太忙,也许是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相思,经过一段时间后,铁雁逐渐地减少了打电话的次数了,谈话的内容也渐渐地从情感转移到了工作上来。……再后来铁雁几乎就不给他打电话了,或许,她已经找到了感情的寄托了吧。
要是那样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为了不再想念自己曾经心爱的恋人,张泽天将铁雁的电话号码从手机里删除了。他也希望能删除关于铁雁的所有的美好记忆。
当任月还在鲸城参加博士考试时,张泽天所报考的那所高校的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他除了英语过线之外,其它两门专业课都很差,没有进入到最后的面试,他不清楚究竟是铁雁影响了他的考试呢,还是象木子小三所说的那样,导师不想要你就直接给你打个最低分,这是永远都弄不清楚的事情。铁雁应该考上了吧,要是那样的话也不枉费她妈妈当年的一片苦心。
任月从鲸城回来了,她一进家门就问张泽天考试结果怎么样,张泽天照实说了。任月听后,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张泽天赶紧又问任月考得怎么样。
“考得还行,考试的前一天我给导师打了个电话,导师问了我的名字后,便叫我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我就去了,导师和我寒暄了一阵之后就拿了套练习题给我,叫我回去看看。回到宿舍后,我就把那套练习题认认真真地做了一遍,整体上比较简单,遇到极个别不会的,我就翻书找答案。结果等到考专业课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所做的那套练习题原来就是考试原题,所以专业课考得非常顺利,完全没有问题。现在就只看英语成绩了,不过我觉得英语也不难,好象和四级的难度差不多。”任月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激动地说道。
“有这种好事?你又没有给导师送礼,人家怎么可能就把题目告诉你了呢?”张泽天对此感到很奇怪,导师完全可以先收礼后给题嘛。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导师确实把原题全部给我了。考完试之后我又给导师打了个电话,向她表示感谢。导师又叫我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报考的这个博导是我硕导的师妹,也就是我师叔,考试前我的硕士导师给她打过电话,向她说起过我考博士的事情。有这层关系在,你说会有问题吗?”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了,只要英语过线就可以了。张泽天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没有考上,但他还是很为任月高兴,总不能两个都考不上吧,能有一个考上那也是很好的。
“你今年就先去读博士,利用你导师好好地把关系疏通疏通,明年我也来考你们这个学校。”张泽天也激动地说道。
“是的,这个年头光有本事还真是不行,有关系肯定是好事。我相信你明年一定能考上。”任月高兴地说道。
这对年轻的小两口兴奋地谈论着,好象任月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一样,张泽天几乎完全忘记了考博士给他带来的不愉快。从这天晚上起,他们又象往常一样,开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天也抽空打打羽毛球、乒乓球,校园里有重新活跃着他们年轻的声影。生活的阳光温暖地照在他们的身上。
不久,任月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考试结果非常理想。两门专业课都是九十多分,英语也考了七十多分,每门课的成绩都远远地超过了录取线!现在就只等学校发录取通知书了。
张泽天和任月都非常地高兴。看完成绩后,任月马上就给她日后的博导打了个电话,汇报这一喜讯,导师听了也很高兴,对她表示祝贺。两人在电话里愉快地聊着,快要挂电话时她导师又问任月的工作忙不忙,任月便说以前确实挺忙的,但是最近轻松了一些。于是她的导师又说道既然不忙你现在可以到鲸城来玩嘛。任月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便说道虽然不忙,但还是要按部就班的上班,等以后到鲸城读书的时候就方便得多了。她导师当即也表示赞同,并称赞任月工作太认真,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张泽天特意做了任月最喜欢的松鼠鱼表示庆祝,但他们并没有把这个喜讯告诉其他人,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张扬。
很快,两个星期就过去了,可是对于任月和张泽天来说,这时间好象永远停止在两个星期前的那一刻。他们每天都是兴高采烈的。
这天上班的时候,任月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赶紧跑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接电话,是她的博士导师打来的。这位导师告诉任月,她只能带两个博士,但是有三个人上线。任月心里猛地一紧,急忙问道自己排名第几。导师说她排名第一,而且总分遥遥领先。听到导师这么说,任月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导师马上又告诉她说,原则上应该是从高到低录取,但是另外两个是男生又是本地人,她本人喜欢带男生,而且和本地人交流要方便一些。
导师这句话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她不要任月了!
任月立即感到有一阵寒风袭来,她激泠泠地打了一个冷颤。她呆立在走廊上,对着手机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不过导师最后告诉她说,虽然她自己偏重于带男生,但是另外一位博导正好还差一个,这位博导跟她的私交很好,她可以把任月介绍给那位博导,并问任月是否同意。任月想都没想就立即同意了。于是这位导师便说了一句叫任月等好消息的话就挂了电话。
那天任月感觉并不愉快,她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下班回到家后,任月就把这事情告诉了张泽天,张泽天也觉得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为了稳妥起见,他们决定给任月的硕士导师打个电话,希望她的硕士导师和他的师妹沟通一下。于是任月就给她的硕士导师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任月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她的硕导一听就明白了,非常爽快地说道他一定会把事情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