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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收获

一连几日的曝晒,地里的庄稼的枯焦了枝叶,眼见如此村长和各大队长一商量,得嘞!开始秋收吧,先把下等旱地的玉米收了,灌水多的上等地再长长,至于棉花、豆子一类不过是顺手的事儿。这一收就像连了电,四里八乡都风风火火不落了后。

一星期过去,不止房上檐下的玉米杆儿垛子垒的高高的,一家大人也都晒脱了层皮,一罐罐的草药水更是化成了滚滚的汗水。好在安雅和秀儿大多是在家做饭看孩子,大嫂徐小璐跟着下地了,张婶儿也舍不得小女儿晒苦就留了她在家里。至于安雅又不靠公分吃饭自然是能躲则躲,赶上最忙的两天才随大流下地掰玉米,可怜没干过这样粗活儿的安雅不过两天手就肿了,脸皮子也晒出了红斑,直到晚上偷偷服下一滴灵液才好过些,用过几次灵液安雅就发现,这灵液只能洗髓排毒、养元存精,让自身体质变好,皮肤光滑有活力,而至于淬体锻炼筋骨皮、成为金刚不坏的女汉子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看着全家都累得脱了形,大儿子告假回来帮忙更是辛苦,张婶儿咬咬牙下达了指令——买肉,好不容易托人买了半斤大白条儿熬出大半碗油,不论是多少,每天都得见回油腥。有了“大管家”的命令家里鸡蛋也不卖了,都留着补贴干活主力,。菜里的油花也多了,盐也舍得放了,每天早上还要煮上一大锅草药水防热。

而辛苦的收获也是显著的,大把的豆子在“棒棒棒”的捶打下滴溜溜的滚到瓦罐里,黄橙橙的玉米粒在大手和改锥的帮助下脱落下来,绑成一袋袋,而这些在交了公家后,剩下的就回发到村民手里。

“怎么了秀儿?咋愁眉苦脸的,剁的手酸了就放下我来。”安雅收拾了捡好的玉米苞叶装到袋子里,这会儿一切都是公家集体的,就是玉米杆也要收到一起铡碎了留着喂牲口,这些苞皮还是自己悄悄捡的,细细裁了能编成垫子、冬天引火也好用。

“唉!眼看快要交猪了,这养了大半年怪舍不得的。”

“你是舍不得猪呢,还是舍不得肉啊?你不准备分肉啦!”

“嘻嘻!舍不得肉,要是能都给咱家就好了。”秀儿不好意思的添添嘴,还是个只顾吃的孩子,倒不好叫人说她了。

安雅原来打趣着秀儿贪嘴,那知第二天就欢喜的夸秀儿好运道了。谁曾想玉米收的只剩挨近水井的七八亩了,竟然有野猪半夜下山找食儿,合该十几个壮小子呼朋引伴的招呼了村里人,愣是把三百斤大的野猪堵住砸死了。第二天村里几个队长宿老一合计打了个报告,一半送到县里的收购站,一半全村分了肉,家家都飘着肉香,引得相邻几个村羡慕不已。

抱着碗秀儿吃的稀里哗啦直冒油,大哥张国栋说的兴起夹着筷子的手四下比划,一会儿是打野猪时的凶险紧张,一会儿是杀猪时的热闹痛快,直让他说的好像说书话本子,好似他真的动手了似得。是的!在这场“勇斗野猪”的剧本中大哥张国栋一直就是个打酱油的围观党,想让“读过书、上工厂”的大哥动手也得先治好他的晕血症才行。而二哥这个真正的“斗猪英雄”从头到尾默默无闻简称闷骚。

一百多斤肉看着多,实际上几千人的大村一分每户只有一小块儿,也就参与打斗的十几个巡逻小队人员多分了一份儿,薄薄的切成片儿煮成一大锅菜才够一家人吃一顿。

这时候安雅静静的吃饭听大哥“演讲”,眼睛却在桌上扫过,大嫂子不愧吃货大户,趁妮妮睡着一碗接一碗猛干,深的抢肉精髓,视婆婆的白眼儿而不见,可谓真的猛士。张叔和二哥一个比一个闷,捡着一两块儿肉就夹给对面的臭小子,是哒!张婶儿外嫁的大闺女也带着小儿子回来了。瘦巴巴挺精神一个妇人,低着头细细的嚼着玉米饼子,时不时照顾儿子两口,虽是自己娘家,自己带着小儿子回来蹭饭就很不好意思了,哪敢像小妹那样敞开吃,到底回娘家以后还要看兄弟媳妇儿的脸色的,于是头低的更深了。看到大闺女这副软叽叽的模样张婶儿心里就发堵,这倒霉孩子跟自己爹妈兄弟客气什么,回了娘家就是娇贵的姑奶奶,还用这样小心翼翼?深吐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闷火,张婶儿只当眼不见心不烦,从小到大就没扳过来这副敏感性子,幸好大女婿是个有担当主见的、婆家也都是规矩人家。

一顿饭因为多了这两个“生人”,安雅一直文文静静的直到张婶儿收拾了半袋吃食送闺女出了村口。实在不能怪安雅怠慢这位“姐姐”,这么个林黛玉的性子真叫我等凡人吃不消,安雅不过给孩子抓了把奶糖就让这位红了眼眶,推推拒拒闹了半天,崩溃之下只好祝那位未逢面的大姐夫保重,阿门!

欢乐的吃肉事件过去,秋收工作有条不紊的完成收尾工作,村领导们也麻溜的完成了“上交”工作,对于到底是怎么交、怎么算的安雅不关心,只知道上面儿发下大红报表扬了大槐庄的积极秋收、强质保量完成任务。这就完了吗?不不不!还早着呢!收尾工作还没完,地里的收获完成了,野外的收获才开始呢!

缠着二哥一通打听安雅这才明白,这时候种地可不是你想种什么就能种什么的,上头都有指标指令下达。可全村几千人柴米油盐吃穿用度可不是只靠粮食就行,咋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呗!山里的野枣、野草谷、根茎山薯都能填肚皮,打柴割草到冬天就省了炭火,要是多挖些药草,晒干了交到收购站还能换钱,庄稼人自有庄稼人生存的技巧,这也是大槐庄每年都能交齐公家、还能留够自己的缘故。实际上大部分的地方每年都是半饥半饱的度日,苦一点儿的都是“三靠村”——吃粮靠返销、用钱靠救济、生产靠代款。就拿安雅这批新知青来说,刚到就能在大队借到粮食,别处哪有这么轻松。安雅这才明白父母的苦心安排。

同样关心这次“上山”的还有郑小莲,平时隔着一个村见面机会少这次哪能放过。周围几个村主要是平原地形,真正的深山老林隔得远着呢!每年几个村去的几个小山头都在一块儿,一个“偶遇”“顺路”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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