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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境

夜晚,月亮座落在大海之上,照耀着整座岛屿,流光徘徊于整个岛中。在皎洁的月光中,海潮涌上沙滩,浪涛声萦绕在整个岛屿上。它一如过往的时光一样,穿过千家万户,穿过层层阻碍,敲打在岛上的每个居民的心中。

枕着浪涛声,小尘带着好梦,进入到梦乡中。

屋外夜更深,夜虫在鸣叫。夜晚的琼宇岛,天气更冷,树上的叶子都凝结成了一层霜。起风了,树叶都在摇动。

风吹过小尘的房间,走进前厅,吹起了窗帘,迷离的月光透窗而下,照入屋中。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任着月光泻在他的身上,他似乎在想着事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声声浪涛声,在整个房间回响。

时光在浪涛声中,慢慢流逝,他的眼神最后变得柔和起来。浪涛声仿佛沟通了过往,过往的岁月在他的眼睛里呈现了出来。

听着浪涛声,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望向那皎洁的月亮,眼睛里尽是缅怀之色:“我们是听着浪涛声长大……”

同一片星空之下,同在月华照耀之下,是否也有人在伫立忧思了?

一处海边的峭崖,一处光暗相交的地方,有一个人与夜色相融,静静地站在这里,正望着峭崖下面:山崖之下,那海浪涛涛,不停地拍打着巨岩,撞击出浪花。或许是有所感应,他抬起头,望向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海风习习,吹得他的衣服腊腊作响,仿佛随时都会乘风飘去一般。望着明月,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非常,喃喃自语道:“你还没忘了我吗……”

清晨,雾气弥漫,笼罩着整个岛屿上,一切事物都朦胧了起来。露珠从树叶滴落下来,隐约地有一声鸟鸣从某一棵树传了出来,立刻引得由四方来应,一时闹腾起来,四处有鸟鸣,四处有鸟的影迹。

听着四方的鸟鸣,一只美丽青色小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活动了一下,经过了一夜的睡眠,显然活力旺盛,在笼中跳上跳下,欢快地朝四周鸣叫。

这时,模糊的走廊上,隐约的有一位女影从中走来。雾气缥缈,她的面容若隐若现;烟雾缠绕,她的神色平静淡雅:仿若仙中之人,不可看透;又仿佛是那画中之人,从中款款走了出来。

她来到了挂着鸟笼的围栏。那只小鸟看到女影来,更加卖力地鸣叫起来。那女影微笑了一下,伸手打开鸟笼。

那只小鸟看到鸟笼打开,就轻熟地跳出,跳到那位女影的肩上,对着那位女影脸上轻蹭了一下,就朝着树林飞去。

望着那只小鸟消失在浓雾中,那位女影转过身来,推开房门,看到一张床上,有一个小孩还睡得正熟,只是睡相挺糟糕,东歪西扭的,就轻笑了一下,轻轻地走了过去,盖好小孩身上的被子,又轻轻地走了出去,缓缓地把房门关上。

大厅里,一位中年人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报纸。看到蓝冰晶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进来,于是就问道:“冰晶,小尘还没醒吗?”

“嗯,可能是昨天太累了,现在睡着了。”蓝冰晶边收拾衣服,边说道,“对了,志远,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林志远看着手中的报纸,应道。

“我们有好几年没去看妈了,怪想念的。前几天妈还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去那里一趟。碰巧小尘准备要放暑假,正好带着小尘去看他外婆,毕竟长这么大,还没看到外公外婆,你觉得怎样?”蓝冰晶边抚平皱了的衣服,边说道。

没见响应,她奇怪地转过头,看到林志远正紧盯着报纸,也不知道是在看报纸,还是想事情出神,于是就恼怒道:“我在问你话了?”

“什么事?”林志远惊醒,放下手中的报纸,惊讶地望向她。

“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在听吗”蓝冰晶放下手中的衣服,一脸愠色地看着他。

面对着妻子不常有的眼神,林志远心中悚然一惊,但嘴边还是慢慢地说道:“没有,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在心里,但这件事有点突然,因为我还……”

还没等他说完,蓝冰晶就抢说道:“那就行,我们准备一下,等小尘放暑假后,立刻就去!”

林志远看着蓝冰晶脸上不容置疑的神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么急…..”

“我心中总有一个预感,会有不平常的事发生。那种预感就好像当年那时你要离开我一样。”

蓝冰晶直视林志远,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多想了!”林志远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蓝冰晶整理好手中的衣服,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的浓雾都已基本消散,屋外的景物已能清晰地显现出来,转眼望向林志远,微微一笑道:“或许是吧!”说完,就拿着衣服到外面去,留下林志远一个人坐在那里。

“对不起!”

看着蓝冰晶走开,林志远突然冒了这么一句,接着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那幅画着古老的火焰图腾的画的前面,凝视着那团火焰,眼中异彩连连。许久,或许心有所感,他转目望向一个方向,轻声地说道:“你终究来了?”

目光所望的那个方向,正是小尘所睡的房间。那里小尘正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突然处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望不着边,更何况是孤单一人,草原上没有轻风,他的头发却在飘动,他转眼四望。

这是哪里,我怎会出现在这里?

茫茫草原,路在何方,他找寻不到方向。隐约间,他望到一个灰色人影,从远方慢慢走来。聚目而去,却发现那人刚刚在极遥远之处,一眨眼之间,却发现他却在自己的眼前,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小尘仰头望去,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迷雾遮盖住一般,只留下一双眼睛炯炯地望着他,于是就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话,静静地看向他,看得他心慌,才开口说道:“小男孩,你是什么?”

声音低沉,肃穆,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当然是人了,还能是什么?”小尘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哈哈!”那人突然大笑起来,笑中说道,“在这苍茫大地上,谁又能说清自己是什么了?”

在他仰天大笑中,身影化作满天轻风,弥漫在草原各个角落。

于是,草原就有轻风,小尘看着草原微摆的小草,脸庞轻风刮过,那人的话犹在耳中萦绕,有如魔力一般,他陷入静寂当中,宛如雕像一般。那时间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他仿佛游历在时间的长河中,生命何时诞生,最终归宿又在何方?

隐约之间,他看到神话传说的白龙,喷云吐雾,从空中奔腾而下,化作一条江河,在大地上静静地流淌。

我愿化作那汪洋大海,在大地翻腾着浪花。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归宿,他闭上眼睛,从白云间坠落而下,坠落在海洋里。

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处是尽头,何处是方向,但心中有了目标,他知道哪哪里游去。

四周的一切,他都倍感亲切,无比的欢悦,潜入水中,不断往下游去,不断往下游去。因为他感觉到下面正有他所要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没有尽头,他也不在意,也不知疲累求,哪怕是永远,也要往下游去,直到看见他所要见的东西。

点点光芒从水之深处透发而出,为黑暗的水域增添光彩。他欣喜,因为他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那于黑暗大放光彩的一颗种子。

它静静地躺在水底,静静地向辐射耀眼的光芒,仿佛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千百年。等待那只手穿透光芒,来把握住它,紧紧握住。天摇地动,四周彻底沸腾起来。他只凝望着那颗种子,凝视着,不久,四周地水不断涌入它之中,以它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

天旋地转,四周一片黑暗,他望着那颗黯淡的种子,望着他融入他的手中,又望着从他的手开始,渐渐地变幻成水,一直到他的全身各处都变幻成水,然后,洒向四方,大海再次白茫茫。此刻,他化身为海洋,海洋即他。

他深刻感受精通水之海洋的魅力,他深深体会着其中的奇妙。

直到那日光照在脸上,他才醒来,入目的是刺目的阳光。

“几点了?”小尘模模糊糊揉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闹钟着,突然大叫起来,“哎呀!十点了,怎么这么迟了。”

小尘大叫着,赶急穿好衣服,冲出屋去。洗漱好,急冲冲跑到客厅里,拿起书包。坐在沙发上,一直在好奇看着小尘的林志远就惊奇地问道:“小尘,你这么忙地背着书包去哪里?”

“去上学啊,这么迟去,肯定被记旷课了!”小尘整理好书包,就要冲出去。

林志远疑惑地问道:“今天不是礼拜天吗,怎么还用上学?”

听到父亲的话,小尘才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自语道:“对啊,今天是休息日,这去学校干吗,看来我是睡糊涂了?”

小尘明白今天是休息日后,就朝父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看到小尘的讪笑样,,林志远露出笑容,笑着说道:“还是先去吃早餐吧。”

“哦。”小尘拍了拍头,放下书包,就去厨房找吃的去。林志远看着小尘的背影,眼神变得异常柔和起来,可是不知为何,在他眼睛深处始终有着一抹难以释去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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