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连续三小时的狂风带走周遭腐朽物质,空气也变得有些青草香。
日正当头,五月虽然并不炎热,但任谁连续不停走在荒原中,恐怕也不会好受。
吴术顺着国道向前走着,从上午九点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却只不过来到郊区而已。
“从这条路下去,只要到镇上,我就能打出租回家。”吴术心中默默想着,离开过道,记忆里前方还有三公里就有一个镇子,也是附近唯一一个镇子。
吴术直到现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早上自己明明站在阳台收衣服,一眨眼却突然来到距离市区二十公里,远离人烟的郊区。
新闻上倒是有许多梦游症患者,一觉醒来发现穿越遥远距离,来到陌生之地,但无数相信自己绝对清醒,曾经也没有精神性疾病。
吴术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得罪过某些组织,就算曾经在网上和人展开激烈骂战,那也是有马甲保护,对方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
“要是我找到谁开的玩笑,一定要让他记住我所有折磨人手法!”吴术一边走着,一边恨恨着想道。
不过吴术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对方十分高明,记忆中日期比现在差了三天,也就是说,吴术并非是一眨眼跨越二十公里,而是花费整整三天!
显然,能做到这一切,并且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个组织明显并非吴术想象中那么简单。也许他们是国家神秘部队,也许是某种未知邪教,甚至还有可能是异能组织,外星人之类夸张存在。
因为大脑可以说是人体最精密也是最脆弱的器官,若想削去一个人三天记忆,显然并非是如今技术能够完成。
就算没有某些神秘组织帮助,那么这个势力也不是吴术能招惹,就算吴术想报复恐怕也找不到他们。
吴术身无分文,手机所有数据都被清除,只剩下几个预装软件。
还好其中就有支付软件,吴术花费半小时来到城镇,用支付软件叫辆出租车,回到家后已经下午四点左右了。
倒霉的一天终于过去,吴术向公司解释这几天缺勤原因,并且承诺后天去上班。
还好吴术老板是个财迷,并不在乎吴术用什么谎言旷工,这几天连续旷工,老板至少要少发两千块奖金,这对于一个小公司来说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而吴术也同样不在乎少拿两千块,最近这几年在工作闲暇时间接零工,银行卡上在三年前已经达到六位数,工作也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记忆……穿越……”吴术吃过饭之后,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希望能找到与自己遭遇相似之人。
不过也许是不想暴露隐私,最近并没有发生类似事件,能够搜索到的,也只有几个自称外星人绑架事件的当事人。
“怎么可能!外星人……吗?”吴术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上面原本储存所有信息已经被清空,就连内存卡也被格式化。
“为什么……这里是不是记录了什么?”吴术开始假象构建当时的处境,如果面对一个不能用武力对抗的团伙,那么将这记录下来,是未来复仇的关键。
现在手机已经被清空,很可能吴术曾经在上面记录某些东西被发现,这里面很可能还存在某些讯息。
对于电子产品,吴术并不是太精通,但基本常识还是懂得一些。只要磁盘没有被格式化,就有可能找回被删除的文件,许多专业软件甚至能找到覆盖三次的文件。
想到这里,吴术连忙打电话让一个朋友,让他把平常修硬盘的软件发给自己,然后将手机插上电脑。
过了五个小时,手机上所有分区都被扫描完毕,除了大多数文件碎片之外,只有一个完整TXT文档被恢复。
“西苑路香山小区2号楼1单元301。”吴术打开文档,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是一个地址,一个陌生的地址。
通过地图,吴术知道香山小区就在城市西北的香山附近,那里是一个高档小区,每户都是300平米的跃式结构,房价为8700一平米。
在市区新房均价4300一平米的小城市,香山小区显然是有钱人才能入住,距离吴术这个普通人太过遥远。
“不管怎样,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吴术关闭电脑,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
第二天早上八点,吴术乘坐公交来到香山小区,在门口登记之后,来到记录上地点。
“叮咚。”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女士,不到三十岁,穿着围裙。见到吴术并没有惊讶,反而笑着说道:“吴医生,我也是昨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哦……我可以进来吗?”吴术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并且把自己当作一个医生。
吴术显然从来没有做过医生,也没有念过和医学相关的任何书籍,职业更是和医生完全不相干。
吴术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巧合,有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医生,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一切明显和之那三天有关,吴术此时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担任一个医生,不管遇到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经过几句交谈,吴术知道这次“吴医生”到这里的目的,一位无法老人病重,宁死也不去西医院,所以才叫来“吴医生”出诊。
老人姓王,是那位女士的父亲,曾经在某个国家安全部门工作过,现在已经退休,曾经患有较为严重的阿兹海默症,同样没有去医院治疗,没有用药物控制,到现在竟奇迹般没有恶化。
“爸,吴医生来了。”王女士带着吴术来到二楼西南角卧室,房间至少有四十平方,南边还有一个伸出去的阳台,加上落地窗,让整个房间都十分亮堂。
阳台边上此时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背朝着吴术。
王女士来到老人身前,低声说了几句之后,转身对吴术说道:“我爸现在精神还不错,我已经给他说过配合你治疗……吴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他以前认识一位中医,什么病都是找他治疗,到现在已经不信任除他之外的任何医生了。”
“我知道,先让我看看。”吴术点头答应,见王女士神色焦急,病人显然是已经十分危险。这时候如果自己胡乱指点,按照网上理论治病的话,很可能就会因此葬送一条生命。
抱着谨慎的想法,吴术来到老人身前,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四肢洪肿,连脸上都变得发胀的老人。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根据电视上演的,吴术装作一名中医,正襟危坐,开口问道。
老人睁开眼,看到吴术之后,忽然叹口气:“原来是你……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还来做什么。”
“王老,我是不是来过了,我之前来这是干什么的?”吴术听了老人说的话,意识到那条信息果然是线索,连忙继续开口问道。
王老咽了口口水,想要继续说点什么,突然一阵光芒从他身上涌出,之后王老身体一震,露出一脸迷茫之色。
“吴医生……你刚才问我什么?”王老眼睛已经变得浑浊,并不想刚刚精光四溢,似乎他的身体正被某种东西控制。
吴术试着和王老交流之前说的内容,但王老却表明没有任何映象,那句话似乎是另一个人借他之口所说。
最终吴术也只好放弃,王老患的病在中医里叫做水汽病,在西医则被归类为急性肾炎。就算此时被送往医院,医生也只能做血液透析或者用控制药物,危险性十分高。
不过对于中医来说,许多医生并不敢接这样的病人,前几年中医治死人被告的新闻,已经让太多从业者警惕。
没有十全的把握,没有人敢开药治疗。
“小便少、口渴、呼吸短促、四肢水肿有抽动、按压浮肿区域有凹陷,脉沉细……”
吴术和王老交谈完毕,一直念叨着问出来的主要症状。刚刚在和王老交谈之中,只要发现一个症状,心中不知为何就会突然跳出一段话,并且在这段话之后还会附加药方。
这些话明显来自于医术,但究竟出自哪部书,就不是吴术能够了解的了。
“皮水为病,四肢肿,水汽在皮肤中,四肢聂聂动者,防己茯苓汤主之。”
“水之为病,其脉沉小,属少阴;浮者为风。无水虚胀者,为气。水发其汗既已,脉沉者宜麻黄附子汤……”
这些句子有些能懂,但有些则模糊不清,比如“聂聂动”究竟是怎么动,是缩手缩脚的走动吗?
吴术有这些药方,但却不敢开药,尽管心中似乎对这有莫大信心,但这病症明显十分严重,现在开药只会添乱。
于是吴术想了许久,找到其中似乎有一条通治水肿,于是便找来纸笔,写下药方。
“水菖蒲半斤燃尽成灰,取滑石与菖蒲灰等量,一次三克,一日三次。”
吴术写好药单,准备交给王女士抓药,却在此时听到王老的呼唤。
于是吴术把药单放进口袋,来到王老身前。
只见王老手中拿着一张纸,抬头问道:“吴医生,你这上面写的啥,我怎么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