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我知道你会招魂术。”冷无极缓缓说道,视线打量着戒心眼里忽然出现的悲伤。
戒心几欲站不稳,扶着一旁的桌子才能站稳,十多年了,巫族的秘术重新被提起,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他的心脏里。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很抱歉,我不会。”戒心转过身背对着冷无极,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隐约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懦弱的声音。
冷无极看了下一旁的椅子,走过去,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平静的说:“我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吃的。”
戒心的身子一楞,眼泪戛然而止,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要他做饭吃?还是说,被发现了心事?
冷无极喝下那杯水,看着久久不见动静的戒心,说:“百岁后,我过的日子就像演戏,在那个没有母亲的家里,日夜思念着母亲,却假装坚强,一副离开了谁都能过的很好,只有我知道,我想她,想念她的温柔,想念她做的饭……”
戒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默默的掉了下来,迈出步伐,离开房间,向厨房走去。
冷无极又给自己倒了水,脸上一派风轻云淡,那些煽情的话仿佛不是出自这个男人的嘴巴里,从百岁后他便已经学会把喜怒哀乐藏在心里。
约过了半个小时,戒心端着四菜一汤回到房间里,摆在桌上,说:“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一起吃吧。”冷无极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戒心再次动容,主持走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两个人吃饭的日子太怀念了,默默的出去带着一份碗筷回来。
戒心坐下时,冷无极已经喝了两碗酒,戒心皱眉,“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冷无极抬眼看着戒心,淡笑:“你在关心我?”
戒心倔强的扭过头,“我才没有,我为什么要关心你?”
“因为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过着缺乏关爱的日子,好不容易遇到对的人,却失去了。”冷无极说着给戒心的碗里倒了杯酒,“一个人喝酒怪无聊的,一起吧。”
戒心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很奇怪,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都说进他的心里,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都是一个世界的。
几碗下肚,从没有醉的戒心微微发醉了,话匣子一打开,便停不下来——
“我从小是在妖界长大的,因为是半妖受尽白眼,我的父亲平日里都很忙,当他发现我受到的残忍待遇时,他采取措施却把我送走,唯一留给我的是这把月牙。
回到巫族的我,因为是半妖受尽白眼,我的母亲平日里都很忙,当她发现我受到的残忍待遇时,她采取了和父亲一样的措施,把我送走了,唯一留给我的是巫族秘术。
被抛弃的我被竹林寺的主持收留了,那时我刚刚成人形,是个孩子的模样,寺里的和尚不爱靠近我,倒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因为我是半妖。
这世间唯一对我好的人,只有主持一人,他扮演的角色像我的父亲,像我的母亲,像我的朋友,不会因为我是半妖而嫌弃我。
可是这个唯一对我好的人,却去世了,我唯一能为他的做的便是救他,我用母亲留给我的秘术留住了主持的灵魂,用父亲的留给我的月牙闯入死亡谷取得三色土,要塑造一个永恒之身,一个不会生老病死的身体。
我就快成功了,我就快让主持以永恒之身重生了。
所以,比我强大的你,不要破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