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石子一起来的,还有乔装打扮的段金峰。秋斐艳眼尖,第一眼便看见了侍卫群中,长相出挑,眉目出众的段金峰。好久不见,她冲他眨眨眼睛。不过,自己在执行任务,而段金峰的乔装,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莫不成是带着任务的?
几个大臣管事人开会完毕,秋斐艳便带着小石子走了,随行带走了随身侍卫“段金峰”大人。
“这么高的官来给咱们当侍卫,小石子你面子可真大!”秋斐艳进屋就找东西喝茶,然后哈哈一笑,很久不见,她也是很想念很想念。
“哪里,秋公公!”小石子辩解道:“秋公公误会了,是尚书大人自己混进我们的保卫队伍中,后来才发现的。”
“是,不关小石子的事。”段金峰笑着,今天他笑得是真的灿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个多月不见,他听说她以身犯险,跟着段淮王去了前线侦查,便开始提心吊胆,这才向皇上告假出来。“你们出京城的第四天,我便出来了,在后面跟着你们的大部队,找机会就溜进了太监总管的护卫队。总之,过程坎坷。”
段金峰说话幽默,把秋斐艳逗笑了,她说道:“没想到两个正主都跑了,全剩下一堆假侍卫冒充。是不是气死了?”想到那场景,秋斐艳就忍不住想笑。段金峰肯定是一面要保持平静,一面却是受不了这无厘头的场面,会不会勃然大怒啊?
小石子被人叫走了,整个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人。其实,再见到段金峰,秋斐艳还是有些不自在,明明走之前的那个夜晚,两个人那么紧密地抱在一起,那么亲密的互诉衷肠。可是,一场分别,让两个人有点疏离。和段淮王办案的时候,秋斐艳一般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可是,段金峰奸笑、傻笑的表情,总是出现在她面前打扰自己的思绪。想到这,她说道:“段大哥,甚是挂念啊。”
不清不楚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段金峰究竟懂了没有。秋斐艳一句话说完,竟红了半边脸颊。只是喝水的时候,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整张脸,段金峰才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窘态。
“既然挂念,为何不来信?既然挂念,为何不上奏折回京?”段金峰咄咄逼人。对于秋斐艳的冒险举动,他确实有些生气,跟着一群男人不顾性命,以身犯险,还挂念自己呢,哼!
“段大哥,”秋斐艳脑子短路了,说话不利索,只是上前抱住段金峰,讨好地说道:“段大哥,你别生气。这回兵行险招,没有顾忌王爷安危,确实是我失责。但是,我们必须调查清楚河间府的真实情况,乔装亲临是对的,我们刚刚捉起来的贪官污吏,不就证明这一点么?”
其实,秋斐艳说的话,段金峰倒是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直观地告诉自己:她抱住自己了,她第一次抱自己哎!
“大哥!”半天段金峰不出声,秋斐艳以为他是气急了不愿意理自己。不想抬头一看,他亮亮的眼里尽是柔情,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自己的手,正环在他的腰上,要命啊!心里说道:莫非段金峰喜欢男子?她忍不住猜想,又连忙抽回自己的双手。
段金峰不干了,强强行把她的手扳回去,接着放在腰上面:“既然抱都抱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下。”
什么强盗逻辑!秋斐艳羞愤地想抽手,就是拧不过他的手,没办法,只好接着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脸目不斜视地看着脚尖。她心里想,其实,这样也很好,很舒服,很安逸,若是这样就到地老天荒,她也甘愿。
“喂,够了没?”好久好久,直到秋斐艳觉得自己的脸不再发烫,她才清清嗓子说,说道:“段大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说,就这样说。”他的强霸逻辑又开始了。
“我要喝水!”这样,秋斐艳才挣脱了段金峰的怀抱,一边用嘴边的杯子遮掩尴尬,一边理清思路:“大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没事啊,刑部最近比较闲,就跟皇上告假,来江南溜达一圈。”多明显的忽悠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等你一块儿啊,我不是你的护卫么!”段金峰还上瘾了,百变性格,百变人格,今天人一宠还蹬鼻子上脸。
“说不说?跟我说实话!”秋斐艳冲他一吼,典型的女人本性。
“这次,我也是奉皇上命令,暗地调查段淮王是否有逾矩举动。而一旦发现,就地正法,格杀勿论。”段金峰直言不讳。若是在京城,皇上给自己下达这道密令的时候,秋斐艳按理也会在场,所以,让她知道并没有不同。
“可是,我想告诉你的事,也是和此相关。”秋斐艳有些纠结,犹疑了一下,还是坦白,说道:“段淮王,他是个有能力,对于文治十分有天赋,又是关心百姓疾苦的好官。这次赈灾,他肯定能漂亮地完成,他同样是个有人格魅力的人,让人信服,让人亲近。可是,他一样可能有夺位的野心,但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的随从,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应该是有人以天子之师的理念来指导,否则不会这样。”相处这么久,秋斐艳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这些。若是没有段金峰已经在自己心里,可能,自己也会一不小心爱上段淮王。
“你的意思是,段淮王若是谋反,他也有能力做个好皇帝是不是?”段金峰皱起眉头,不知道这几天段淮王和自己的秋斐艳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
“段淮王安分为王,能造福一方百姓,段淮王夺位为皇,也会是好皇帝。”秋斐艳中肯评价,她是来自现代的人,思想还是要先进一些。如今的皇上,虽然勤政爱民,但是稍显中庸,所以,皇上做事缺乏魄力,也缺乏纡尊降贵的亲民。从这一点上来看,段淮王应该是更合适的人选。
“其实,十年前的皇上,便是如今的段淮王。”段金峰好像看出了秋斐艳心中的取舍和疑惑,笑出声来,慢慢解释道:“朝政之事,相当复杂。皇家的命脉,皇上的重心偏向,都是会被很多东西左右的。比如江南的富庶,若没有江南财团的支持,皇上的国库早就一塌糊涂。所以,皇上的政策,便是安抚示好,给予他们与政府合作的利益。同样,军队并非皇上一人掌控,那些将军,能保证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吗?”
举了两个例子后,段金峰才停下来,继续说道:“因为皇上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中庸一些,在现在的朝政之中才是正道。至于段淮王,因为他只是一个王,他做的好事百姓会纪念,因为他只是一个钦差,可以选择最快的方式来彻底解决问题,背后是皇上的支持。无论中庸或者出类拔萃,都是皇上许可,百姓许可的范围。而皇上却做不了。”他叹气,他太了解皇上,从儿时开始,又怎么会不懂段淮王和皇上现在的差距?
“你的意思是,即使段淮王做了皇帝,将来他的所作所为,他能选择的,还是和皇上一样的中庸?”秋斐艳问,段金峰的话让她深思。
“这倒不是,假如他能冲破这些掣肘,将来必然能有新一番作为。”段金峰答。
“秋公公,午膳备好了,您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出来和段淮王一起?”小石子在门口敲门,然后破门而入。
然后,华丽丽的,他看到自己的总管大人,和乔装打扮的刑部尚书抱在一起,相互搂着腰,含情脉脉地相互对视。
“我……”小石子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怎么搞到一块去了?
“嗯,你先出去吧。”秋斐艳感受到小石子的目光,才意识到这个姿势,不仅暧昧,而且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