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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谈

“快六点了…”乔沅开着车,看了看表。

“难怪…还好有这辆车…”蜜娜心有余悸,“看来宿舍已经成为丧尸的聚集地了…没进到佑佑的宿舍,会不会感到遗憾?”

乔沅摇摇头,“还好你没事…其实…我也知道,就算去了佑佑宿舍,也不会找到什么了,只是…”

“没事的,我们不都逃出来了!或许…佑佑逃出来了?”

乔沅沉默。

轿车行驶在回民宿的路上,引起了周围丧尸的注意,他们纷纷朝轿车行驶的方向走去。

到了民宿门口,乔沅下车,夺门而入,蜜娜也风尘仆仆地归来,他们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去哪了?”金问。

乔沅来不及回答金,一边搬东西抵住门,一边说:“快!关闭所有设备!丧尸开始出来行动了!”

大家忙乱起来。

“乔沅,你们还好吧?怎么…身上有血迹呢?”钰雪问。

“对不起,我出去了一趟附近的学校,蜜娜是去劝我回来的。”乔沅不好意思地说,“可能会有几个丧尸被我引来…”

“天啊!那怎么办!”华医生恐惧道。

金往窗外探了一眼,“门外那辆车?”

“哦,我们从学校开回来的”乔沅说。

此时,门外突然“碰”的一声,一只丧尸撞在门上,有人惊叫了一小声,乔沅让大家都保持安静,自己轻声地走到门边的窗户,那只丧尸愤怒地肩撞着大门,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门撞开,与此同时,还有四个丧尸也正朝民宿的方向走来。

金也轻步走到乔沅身边,“要不要我出去把这几只解决了?”

“不要!也不知道附近还有几只,贸然出去,我担心会引出更多。”乔沅说,“这样,找找屋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后面有一间主卧,对着海,我们从窗户往海里扔东西,看看能否把这几只丧尸引开。”

“好主意!”金说着,便起身叫上其他人一起找些小而重的物件,乔沅在窗边继续盯看着。

他们找了一些打火机、模型、玻璃杯等,金拿着往窗外的海里扔,水声果然激起丧尸的兴趣,撞门的丧尸竟停下了,几个丧尸慢慢地走向海边,但也引来了附近的其他丧尸。

“你干嘛呢?怎么扔在这边,往远一点扔呀!都过来了你看到没有!”钰雪小声说道。

“知道了!”金又铆足力气往更远的海面投去,终于把丧尸一点点引开。

大家回到客厅坐下,先是沉默不语了一阵,志鹏打破僵局问起:“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丧尸?”

蜜娜点点头,“比我想象的还多。”

“那…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志鹏问。

“明早,大约九点,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我会提前开车去长途客运站,换一辆客车回来。”乔沅说。

“不用换车,我和你一起去!”蜜娜说。

“我也去吧,多个人好照应!”金说。

“那我也去!”钰雪搭着金的肩说。

一美担心道:“那我们在这…会不会有危险…”

“你们只要保持安静,九点过后,丧尸就会躲开。”乔沅说,“对了,至于明天的路线,戴老师,你有什么看法吗?”

戴毅从背包中拿出电子地图,扶了扶眼镜说,“按理来说,我们沿着海边走就是了,但海边的城市都是人流聚集之地,恐怕不安全,我建议走山路。”

他抬头看了看大家,乔沅、金等人点头,戴毅放大地图继续说,“你们看,我们可以从西北边走。神农架,再到武当山,然后是伏牛山,这一路山路很多,只要我们绕过几个大城市,要补给的话,到附近县城就够了。”

“我觉得戴老师的考虑是对的!确实病毒爆发,也没人想着要往山上去。是我,就会去大城市找庇护,哈哈。”金说。

钰雪重重拍打了金,“说什么呢!你这没心没肺的人!”

“山路…那我们就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华医生提出自己的担忧。

“所以我们就需要合作,轮流值班,山林虽然丧尸不多,但猛兽也不可忽视。”乔沅说。

门外突然响起烟花的声音,乔沅猫身走到窗边。是南城在放烟花,好不热闹!也是,南城每个周末都会燃放烟花,庆祝生还的人又度过一个礼拜。烟花引起好多丧尸的围观,丧尸一大群一大群地走到围墙边挤着,抬着头,伸直了手,像些渴望触摸烟花的穷人,发出哀鸣般的哭声,乔沅看得心酸,摇起了头。

钰雪也过来凑热闹,“好美啊!以前都不这么觉得,离开武京可能就看不到了…多放点!多放点!”钰雪完全沉浸在烟花的浪漫里,忘记了现在的处境,“金!快来看!诶,蜜娜!简!沙尔曼!来呀!再不看就没了!”

蜜娜走到沙尔曼边上,“小朋友,不去看看吗?”

沙尔曼摇摇头,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蜜娜姐姐,我怕…”

蜜娜一把搂住他。乔沅也坐到他们身边,“沙尔曼,相信乔沅叔叔,我会保护你的!”

沙尔曼点点头,“乔叔叔,这些丧尸是哪里来的呀?”

乔沅低下头叹了口气,又抬头看沙尔曼,“因为南城封城,有些人没来得及出来…”

“那…那么久,丧尸不会死吗?”沙尔曼问。

“乔叔叔也不知道。”乔沅转向坐在一边的华医生,“华医生,你知道吗?我也觉得奇怪,都那么多年了,丧尸怎么都不腐坏呢?”

“嗯,按理说,人死亡后的腐败周期在一周左右,当然依地理环境、个人体质情况,这个数据还可以延长,但也不至于长达数年。我之前在病毒研究组,主要收集伊斯佛森病毒的病理特征,我发现这种病毒含有很强的防腐特性,与以往采集过的干尸标本里的病毒特性极为类似,只是这种病毒却还有极强的侵略性,一旦控制大脑,便以传播病毒为目的而行动,所以我们看到的丧尸咬人,其实不为果腹,只为传播病毒。至于这个病毒的历史和由来,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组织都是各自分工的…”华医生说。

乔沅恍然,“华医生,你已经说得很具体了,难怪我之前交手过的丧尸都有脱水的现象!”

钰雪看完烟花也加入话题,“什么干尸?是说这些丧尸吗…”

“差不多!”华医生说。

“好恶心…”钰雪做出一副干呕的动作。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若非借着月光,则伸手不见五指。烟花过后,北城更显安静,丧尸的行走声、低吟声清晰可辨。

“大家都保持安静,丧尸这时候开始行动,你们可以休息会,我去窗边守着。”乔沅说,于是起身,安静地走到窗边。

夜里,大家百无聊赖,或对视,或闭目休息,乔沅看了一眼大家,百感交集。他从口袋中拿出那片书纸端详,蜜娜原本想前去陪着乔沅,又一想,便没有起身。倒是沙尔曼走了过去。

“乔叔叔,你在看什么?”沙尔曼轻声问道。

“这是…我儿子写给我的…”乔沅犹豫地说出。

“那你儿子呢?”

“他…被留在北城了…可能不在了吧…”乔沅心中虽然伤心,却在下午从学校回来后默认这个事实。此时他的心已平静许多。

“乔叔叔,他多大呀?”

“7岁,十年前,那时候的他和沙尔曼一般大吧。”乔沅看着沙尔曼,摸了摸他的头。

“乔叔叔,我有十二岁了!”沙尔曼难为情地为自己辩解着,“我只是…看上去小了点,再说,现在哪还有七八岁的小孩呢…”

“呵呵,也是也是!”乔沅说,“沙尔曼,你家人呢?”

沙尔曼嘟起嘴说,“我有一个舅舅,但他不好…他打我,叫我去做…小偷…”

“沙尔曼,你爸爸妈妈呢?”乔沅惊疑。

“我爸爸妈妈听说还在印度,他们生下我之后,担心我在印度活不下去,印度人多,丧尸更多了…正好我舅舅在武京做生意,他们就把我送给他了…可是…他们或许也不会知道,舅舅到武京根本是做人贩子的生意…”沙尔曼嘟嘴沉思了一会,“那时候世界各国都宣布人类禁止生育后,很多没有孩子的夫妻都想抱养一个,可哪里有那么多小孩,于是…我舅舅就欺骗那些愿意送孩子到中国来的家庭,说是孩子过来由中国政府养,还和他们收手续费,可是,孩子送来后,他都以高价卖给许多中国夫妇…他倒是没敢卖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吧…”沙尔曼看了看天空,“一开始,我在舅舅那还有吃有喝,但后来贩卖儿童的生意不好做了,病毒大肆传播,很多人无心收养孩子,很多孩子在舅舅手上卖不出去,我总是听他说‘你们真是要把我吃穷了!’…后来,舅舅就把我们都轰出去,有的去乞讨,有的去当小偷…”

乔沅忍不住抱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沙尔曼说:“乔叔叔,我其实好怕,即便从小到大没过过什么幸福日子,一餐省作三餐吃,但起码我还能活着…可现在出城去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沙尔曼…”乔沅紧紧拥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沙尔曼,叔叔为了你,一定会把每一步都做好打算的,会尽最大的可能去保护你…”

沙尔曼忍着泪,在乔沅怀里点点头,“乔叔叔…你好像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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