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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婚礼闹剧

岁月是把擀面杖,有时横着擀,有时竖着擀。

初秋时分,雨依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山下的小树林,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那颗大梧桐树,望着那挂着白色衬衫,偶尔会出现女裙的阳台,心里千般滋味。

易小初三下两下迅速爬上了梧桐树,树干因下雨变得有些湿滑,她调整了下位置,再坐到了那个熟悉的树杈上,架着画板,却无从下手。

她变得不像原来那个洒脱的易小初了,她开始默默关注着他的一切,在他停留的地方停留,看着他看过的书,吃着他喜欢吃的东西,她心底的那丝情愫渐长。CQ大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开上课时间,她还真的没再单独见过陈然。似乎那句八丈远的戏言成真。

他似乎很忙。

她不想去打扰,唯有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没日没夜地计算、测绘,还要去思考MDV比赛的事情,人很快消瘦下来。寝室里的姐妹都被她拼命三郎的样子吓到,纷纷调侃吾家有女初长成,终于开始发愤图强,造福人类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只是突然听到陈然订婚的消息,有些乱了方寸。

“易小初。”一声清脆的叫喊。

她消瘦地很厉害,眼底黑眼圈的疲惫怎么也掩饰不住。有几次都想在课后叫住她,可她一下课就跑的没影了。他仰着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湿漉漉的头发乱七八糟,整个人像被人抛弃的小猫,带着一脸的惊讶和无辜。陈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到趴在树干上的人,只是看到又湿身的她有些微怒,“又淋雨了?”

“啊……哦,淋了一点点。”

“快点下来。”

易小初看的入神,即使每天上课都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她还是觉得看不够,听不够。她忍不住开口问,“上周一听外语学院的同学说,你这个月要订婚了。”

面对她执着地追问,陈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小初的心事,他多少是明白的。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他是她的老师,他们有各自的生活。陈然把手插进裤袋,头低了下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易小初,好好回去睡一觉。”

“陈然——”

易小初气馁了。望着那大踏步离开的背影,哎呀,想得她的肝儿都疼了。即使我爬那么高,我们还是隔得那么远。

正在此刻,电话铃声想起,易小初接了起来,周天来电,“妹子,最近耍朋友去了啊?老不见你人影啊。”

易小初放任自己躺在枝干上,“那就倒还好了。”

“晚上上游戏啊,哥又要结婚了。”电话那端传来周天乐呵呵的大笑声,“22点15线河阳,别迟到了啊。”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以前她是瞎了什么狗眼,才会觉得周天是值得托付的人咧。还好,她觉悟了。

还好,他没有祸害她!

而站在阳台上的陈然,透过茂密的枝叶,依稀能听到她晃悠的小脚丫子,那句轻轻浅浅地陈然,软糯、拙劣,“哎,陈然啊,陈然。”

——飘雪即将回归的分割线——

离22时还很早,易小初把【一半美人】放在了河阳客栈的屋顶,便打开了YY,和小影他们闲聊起来。

易小初YY的ID名叫做“祝我永远不悲伤”,今天的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的ID,她开口问道,“小影,这谁呀?”

“我男人呢,别理他,”轻快悦耳的声音响起,“妞,你最近都不怎么上游戏啊,遇到问题了?”

小影在CD市,易小初在CQ市,不远的距离,和谐号2个小时的车程。小影比她大6岁,经营着一家酒吧,穷人家的孩子,早早进了社会,早早有了自己的事业。虽然不曾说过这些年的辛苦,其实显而易见,女孩子混社会,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小影,我拉一个朋友进来啊。”说罢便有一个新的ID加了进来,“现实里的哥们。”

“你好。”聊天框里静静躺着一句问候语,而后他便一言不发。

“小影,”易小初的声音显得萎靡不振,“我喜欢的人要订婚了。”

“……瞧你那出息,”秀色可餐也加入了房间,“只要没结婚,就算结了婚,喜欢就得上。看看你哥,结了7次离了7次,现在马上第八次了。在哪跌倒就要在哪爬起来。”

“粗俗,”周天也爬了上来,“秀色你个人妖走开,你懂毛。游戏里的号虽然是数据,但电脑背后的玩家都是人,会有感情,会认真。”

“哥,求你不要认真了,”易小初就差跪下来求饶了,“我已经当了你7次伴娘了,再当,我怕我真的嫁不出去了。”

“一半美人,”安静了好久的对话框刷新了。小初嗯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在聊天框里敲了起来,“嗯?”

“暗恋的感觉,像一壶酒,酿酒的是自己,藏酒的是自己,品酒的,还是自己。如此,打开窖藏已久的独属于自己的酒,喝一口,便能醉在自己的回忆了。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盛宴,也是自己一个人的盛情,无关其他,纯粹至极。”

他静静地敲打着键盘,写下这段他喜欢的话,想告诉她有些感情不一定要相守相依,“祝你永远不悲伤,因为,游戏要继续,生活要继续,我们还在路上。”

YY房间里一片默然。

“所以,既然他选择的不是你,请你继续你的人生道路。”

“他是谁?”秀色可餐马上密语了小影。

“我也不知道。我那男人死活不说,和他在游戏里谈得来的朋友,应该是第七天堂的。”

“靠,你玩男人玩到敌对帮派去了啊,佩服佩服。”

关于那人的身份,因为周天要在游戏里迎亲的缘故,大家也没深究,纷纷切换到游戏界面里准备。

此时的河阳,依然喧嚣、美丽。一条长长的红毯,从远处延伸,直至月老脚下,两旁紫色的小花摇曳生姿,似要与人争辉。其实,大二的课程真的比较少,生活太空旷。同寝室的人不是忙着找男朋友就是已经走在跟男友约会的道路上。

那人说的很对,我们还在路上,生活是要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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