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勾月走了,我决定跟师傅和苏问说说,我要出去江湖历练一番。于是,我上山进了院门。师傅就在南禅别院的东厢房里,然后我把酒递过去。往师傅旁边一坐。师傅喝了一口,咂咂嘴:“嗯,箩儿这次没偷喝啊!”
诶!师傅怎么知道这次我没偷喝?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里话,一边饮酒一边微微的说:“每次你偷喝的时候,都只想着去掉自己身上的酒味,却没想过去掉自己脸上的酡红。”
我恍然大悟。
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师傅,我想出去闯荡江湖!”
师傅举到半空的酒壶停顿了一下,放下来,然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箩儿,出去就出去吧!如果早些时候被绊手绊脚了,以后还哪有时间出去啊!”
原来师傅知道勾月来找我这件事了!
师傅让我出去闯荡。于是我突然觉得这么多年,原来我跟我师傅还是有一些心意相通的。然后师傅又说:“师父当年就被绊住了,所以遇到你师公晚了啊。晚了啊。下个月你及笄,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支碧簪是师傅年轻的时候买的,本来想着送给心爱的姑娘,谁知道后来绊住。直到遇到你师公,这一耽误,人家子荫满枝了。哎!”师傅一脸惆怅:“几十年过去了。也没用了。送给你吧!这支寒玉笛是你慕归师兄送的,这把璇玑扇是苏问给的。”我一一收下,拿到笛子的时候明显感到一阵寒意。问道:“苏问师弟怎么不自己给我?”
师傅说道:“本来是要下个月一起给你的,东面传来消息,苏问父母的遗骨找到了,让他回去处理,他一早没找到你,托我交给你,还有一封信。他这一回去,没有半年估计回不来。至于慕归师兄,他这还是去年过完年让我给你的,他要中秋节才出关,怕耽误你及笄。今天这事我也知道了。本想劝你出去游玩,你自己倒有此意。趁此机会一块给你吧!婚礼当天就别叫我了,为师不喜欢热闹,你有空回来看看就行。你师公留下的机关图我一直没功夫看,不用看着你俩闹心,正好有时间研究研究。”说着,师师傅把信给我。
师傅教导了我这么多年。听师傅这样说,心里酸楚的紧,眼睛一红,我跪在地上,朝师傅他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我哽咽了一下说:“师傅,你保重身体,不要经常喝酒。徒儿不在身旁时时伺候,一定记得想念我。”
师傅怪道:“你这堵心孩子,想你做甚?”过了好一会儿,又喃喃说没人打酒咯!
第二天一大早,清风徐徐,柳絮飘飘。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苏问的信没拆,放在我的唯意居里了,写什么我都猜得到,肯定又是他走了,让我好好在山上呆着等他回去带好吃的。管他呢,背着我的小包裹下山。
下山后,我发现勾月坐在马车旁等着我。于是我走过去,问道:“嘿,你不是在等我吧!”勾月跃下马车说:“老爷让我在这边等你,说你一个人他不放心,让我以后跟着你。”这明明是害怕我逃跑吧。不过有勾月打打下手,也不用我动手动脚的。花钱也有着落了。何乐而不为呢。
跳上马车。发现里面还有两套男子的衣服。我想肯定是二哥给我的。于是问勾月:“这衣服是我二哥给我的吗?”
勾月在外面一边驾车一边说:“嗯,是少爷给小姐准备的。二公子说小姐一个人出外不方便,打扮成这样就方便得多了。”钩月喊了一声驾,又接着说:“少爷知道小姐喜欢吃芙蓉斋的璎珞饼,特地让我去买的,在衣服旁边的蓝布包里。”
还是二哥知道心疼我,每次都给我带好吃的。我换好衣服把衬裙放一边,勾月问道:“公子,咱们去哪?”这口都改了,勾月果然不是刘三之流能比的。我想了想:“我们去青州城吧,那里比上京还热闹呢!邀仙楼的酒席做得一流。还是小时候吃过那里的八宝鸭了。正好可以去吃喝一下。还有青州城的大青山险拔入云·峻峭伟奇。跟天子山遥遥相望,俗称‘双绝’我还没去过呢!”。勾月最是善解人意,听到我说的话后。说:“去了邀仙楼,怎能不品尝玉楼春的佳酿呢!”玉楼春是青州城有名的青楼,也是酒楼。青州城两大青楼支起半个青州城繁荣,一个叫玉楼春,以美酒和琴艺出名,一个叫满堂仙,以美女和舞蹈出彩,可惜我都没去过。每每听二哥提起,我都一阵想去凑凑热闹。这次终于有机会了。还不会被发现。勾月最是善解人意,既然他挑起,就算被逮到,我也可以说是勾月带我品尝美酒,于是顺着说:“好呀,到时候我带着你。”
不得不说,勾月的驾车技术就是好,在马车里面坐着,一点都不觉得颠簸。不像我上次坐刘三的马车。颠颠倒倒,整个人都快要吐了。就在快到家时,相府家的李初行突然窜出来。刘三一个急刹,闪的我差点没冲了出去。还好我练过几年功夫,左手扶了扶手。没甩出去,回家跟爹爹一说过后。从那以后都是勾月来接我了。
勾月在外面说:“公子你睡会好了,我们现在就往邀仙楼出发,到青州城不耽误你晚上您品尝八宝鸭。”车上铺了上好的云州薄锦缎,我摇摇晃晃的睡着了。中午饿醒了,还好二哥给备了干粮。寻了处阴凉的地方,我和勾月吃过了。放了放马,然后就又上路了。路上我探着头跟勾月聊天,跟他聊着我走后家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什么二哥又被哪家姑娘追啦,娘又跟爹爹打过几次架啦,还有二哥去玉楼春的时候被头牌看中啦,等等
据说还有满堂仙的大胆姑娘冲出来说跟二哥在一起。做妾也无妨。后来这件事情被爹爹知道了,还被罚了闭门思过半个月。我听了哈哈大笑,正说着,一抬头发现前面,有一群人穿着黑大褂,围着两辆马车,一个蓝色的锦缎,一个是青色的粗布料子,从外表看来,这辆蓝色马车里面的人就肯定有钱,比我的马车还要好呢。
不过二哥应该是害怕我马车过于招摇了,所以才找了一个淡蓝粗布的马车。看着前面我问勾月:“你看前面是出车祸了还是抢劫呀?”勾月一脸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当然抢劫啦,谁出车祸外面围着三十几个人还拿着刀啊”好吧。我承认我是明知故问!
不多时就快到面前了,就听勾月吼道:“前面抢抢劫的绿林好汉,让让路啊!我的马控制不了啦!”勾月使劲扬了一下马鞭,马儿就飞快地将要冲过去,冲进包围圈,正要冲出去,又从上坡下来的十几个人拿着刀,冲到马车前面,领头的一个络腮胡大汉,竟然硬生生的逼着马儿嘶鸣一声停下。勾月也是搞笑,哪有喊人家抢劫的绿林好汉让路。我把帘子撩得更开了一些,虽然打家劫舍的事,在话剧本上倒是看过不少,但是真刀真枪的还是头一回,只见十几个灰衣大汉拦住了去路,络腮胡又向前两步,大声嚎道:“哪家来的野小子?也想从大爷手底下溜出去!”
我先跳下马车,想看看热闹。络腮胡又往前走了两步:“老子打家劫舍,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猖狂,敢不掏油水溜走的,你给我下来,把银子乖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说着用手指着勾月。没办法勾月也下来了,和我站在一起。这十几个人呈扇形般逼着我和勾月向另外两辆马车靠拢。
我轻轻扯了一下勾月的袖子,小声道:“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啊?”勾月不置可否,就在此时向前走两步的那个络腮胡“刷”的向前抓住了勾月的手臂,把刀架在勾月的脖子上大声说:“看你们被挟持了,还有心情聊天,最讨厌你们这样不配合的了,就是欠收拾。快,从你开始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说完用刀指着我。
我看了看勾月,他一脸平静,好像大刀是架在我的脖子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