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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歌声

“凯撒历157年十月二十二日————星期四——————深秋

今天是我二十三年的人生生涯中最难忘、最悲伤的一天。因为从今天起,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完全崩溃了。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教育我用实际的眼光了解世界,魔法并不存在,只是那些高傲的上层精灵欺骗世人的工具。

曾经我嘲笑笼罩在阴影下的年迈魔法师,瘦骨如柴的他们至今守护着破烂的魔法塔;怀疑过圣光教堂的牧师,用餐之前虔诚的祈祷,认为他们是教会统治者愚弄平民的执行者。这个世界有神吗?答案是否定的。只有肉体力量才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

可是现在我相信了,一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我面前。

中午食堂里的一场打斗打破了我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尽管在学校私斗是严禁的,但丝毫不能减少学生对斗殴的热情,他们总能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女的是我们学校的女王——艾丽卡·乔,男学生比较胖,我并不认识,问身边的同学也是一无所知。在我以为食堂里的一男一女的打斗引来了导师之后,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更大的冲突发生了。

那个男学生突然疯狂的击倒武技老师,而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要知道那些武技老师可是上过战场,在横断要塞同兽人厮杀过优秀的士兵。他们骄傲的称自己为人类英雄的部队。我无法想象,曾经凶猛的导师们在那个胖子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击倒是什么样的心情。

男学生掐住学校最美丽最温柔的安吉丽娜导师脖子,我们极度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女王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他们又打了起来。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胖子半跪着身体向天空中呼唤祈祷着什么。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蔚蓝的天空乌云遍布,雷声轰轰,隐隐约约的看见乌云的上空无数闪电在飞舞。这一切就好像可怕的世界末日,而我们只能呆呆的看着,无力阻止。

惊呆的我发觉四周有些不对,我感觉视力在下降,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扯了扯身边的维萨,我把我的感觉告诉了他。让我们觉得诡异的是他也发觉周围变得昏暗。我们彼此对视着,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食堂里的学生大声的叫了一声,我定睛看去。那个胖子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漂浮在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整个空间的光线。一条条粗大的白光被吸收进去,黑球慢慢蠕动、变形.......

竟然.....竟然.....竟然变成了一把巨剑,我看到了剑柄上一颗红色晶体,如远古神话里的凶兽盯着我。我的信念、我的理想、我的世界观全部崩溃,完全不能接受这一切。巨剑凭空出现、光线被吸收、瞬间乌云滚滚,原谅我的词穷,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如同《恶魔启示录》那本书上所说恶魔降临的情形。

逃!拼命的跑!拉住我的朋友们一起跑,离开恶魔才有机会活下去。

下意识的行为却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整个食堂全部都乱了,到处是尖叫声,人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不安,拼命的向外面跑。他们理智崩溃了,所有道德全部抛弃,无论是贵族或是平民。有人摔倒了,没有站起来,凄厉的惨叫声淹没在人流中。

我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也许不跑,后果没有这么严重。

———————————————瑟兰卡写于凌晨一点”

食堂里一片狼藉,所有的学生疯狂的跑了出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武技导师以及被踩踏得重伤的学生。

艾丽卡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束起的金发被打散,垂在她的额头前,遮挡住软弱无力却又不甘倔强的眼神。骑士长剑掉落在地上,握剑的手臂无力的垂着,铠甲多处被锋利的巨剑划开,露出晶莹洁白的肌肤,还有一丝诱惑的春guang。

“还有什么遗言?”凯恩邪邪的笑着,嗜血的眼神透着凶残。

艾丽卡没有说话,艰难的站起来,坚毅的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摇摇晃晃的几次都要摔倒,一步一晃的走过去,弯腰拾起悲伤哭泣的骑士长剑,紧了紧身上支离破碎的铠甲,重新束起金色的长发。

“继续!”倔强的声音让癫狂的胖子听得格外刺耳。

“那就死吧!”凯恩狂吼一声,单手持着“米萨诺·诸界的毁灭者”,开天辟地一般的向艾丽卡砍去。“妨碍我的人都要死!”

突然,凯恩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听见了一声清澈、柔和的歌唱声,它的乐声像是远处家园冰封的山峰一样。纯净的声音打动了他的心,将包围他的绝望、死亡和黑暗的帝幕驱赶出来。

胖子本能的挣扎着,脸上忽青忽白。他用狂野的战呼回应了这段乐声,高举起剑迎战敌人。阳光将他的刀刃染红,米萨诺·诸界的毁灭者直劈而下。

那轻柔的歌声再度响起,凯恩再度回应,但这次他的声音有了迟疑,因为这个声音让他混乱,他听过这个声音。

是母亲!在凯恩很小的时候,母亲唱着这首歌哄他入睡。这个声音就如同母亲唱的那般柔和,穿越了十五年的时间,再一次回响在他耳边。

吩!巨剑停在艾丽卡额头的肌肤上,无坚不摧的剑锋只几根金色的长发,顺着巨大的风压飘落在半空中,一摇一荡,迎着金色的阳光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妈妈!妈妈!”胖子喃喃自语,紧紧盯着艾丽卡近乎病态苍白的脸,脸上激烈的挣扎着,巨剑被他仍在一边。

艾丽卡一愣,凯恩的状态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陡然,她的眼睛犀利的光芒一闪而过,手中的骑士长剑不停的颤抖着。

机会就在眼前!

“不要!”艾丽卡身后传来一阵柔美的声音,是刚才唱歌的女人。

艾丽卡锋利的骑士长剑架住凯恩的脖子,冰冷的质感紧贴他的咽喉,并没有刺下去。

“放过他好吗,艾丽卡?”身后有人走进。

“请给我一个理由,安吉丽娜导师!”艾丽卡的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

“妈妈!妈妈!”突然,恍惚状态下的胖子一个闪身躲过了脖子上的长剑,一把抱住艾丽卡,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扑倒在地,头部不停的挤压她的胸部。

“这.....”安吉丽娜苦涩的笑了笑,忘了一眼趴在艾丽卡怀中渐渐熟睡的凯恩,转身默默的离去,身后还留下手足无措的艾丽卡脸色嫣红。

散落在一边的“米萨诺·诸界的毁灭者”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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