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哥顿时心生警觉,这家伙的套路如此老练,偷看小姑娘洗澡的事情肯定没少干,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这闷货会把我带坏的,我以后得离他离一点,正好欠他的几百个紫铜币也不用还了,两得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相罕大哥你想多了。我奉了药长老的命令去采药,不小心撞树上了,意外,纯属意外,嘿嘿……”萧辰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讪笑两声,大言不惭道:“小弟我可是读过书的斯文人,一表人材,浑身正气,向来以身作则,洁身自好,怎么会干出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呢?”
什么不小心撞树上了,我看你是故意撞胸上了吧?你那点德性我还不了解么?相罕勇武暗笑,这事儿是个男人都懂,大家心知肚明,也没去戳穿他的谎话,奇道:“方才你喊救命是怎么回事?”
“对了,相罕大哥,有人在后面追着要杀了我,这回你一定得救救我啊!”萧辰经他一提,顿时想起事关自己小命的大事,艰难地咽下两口唾沫,紧张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袖,如同抓着了救命的稻草,死活都不肯松手了。
“什么?谁这么大胆!竟敢追杀萧首领的遗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还得了……”相罕大哥勃然大怒,满脸络腮胡子根根倒竖,气势汹汹地一挥手:“兄弟们,操家伙!”
对啊,有相罕大哥这个皮粗肉糙的高手当急先锋,我还怕什么二小姐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小哥顿时笑得眉眼开花,朝他一竖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相罕大哥真是讲义气,好气概!小弟心悦诚服!”
“那是,那是,助人为快乐之本嘛。”相罕勇武戴了他送上的一顶高帽,顿觉心旷神怡,骨头都似轻了三两,浑身舒畅,得意忘形道:“行走江湖,道字摆两旁,义字在中间。我相罕勇武人如其名,勇字当头,义气第一,在这乌坦城纳兰府护卫兄弟中广为流传,那是家喻户晓,有口皆碑的。加列昊他大哥小舅子的媳妇儿最近生了个大胖小子,知道么?那就是我帮忙的。”
别人的媳妇儿生孩子还用你帮忙?这厮满嘴胡吹海侃,萧辰听得有些发晕,又有些想笑:“相罕大哥果然义气无双!我的身家小命可就指望相罕大哥了。”
“萧小哥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头,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相罕勇武不知其中厉害,毫无顾忌,嫉恶如火的爆脾气上来了,天不怕地不怕,捋袖子抡胳膊,准备大干一场。
这厮明显就是个好战之徒,唯恐天下不乱。听说有战可干,激动无比,脸泛油光,如同偷摸了姑娘的腿一样兴奋得眼睛通红,将胸口拍得砰砰直响,大义凛然道:“萧小哥放心,萧首领生前对我相罕氏一族有救族之恩,我相罕勇武感激涕零没齿难忘。萧小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护卫兄弟们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幼勤学苦练,师出名门,从小就得到了萧首领的精心指点,深刻领会了萧首领的护卫精神,单打独斗不擅长,群打围殴绝对是我们的强项。任对方身手再好,武技再高,大伙一拥而上,死缠烂打,口水都能淹死了他……”
我的个乖乖,这么凶猛,果然够牛叉的,嘿嘿,我喜欢!萧小哥听得人神大振。
相罕勇武须发皆张,将脸凑了过来,雄心勃勃地问道:“萧小哥,两万兄弟够不够?”
“两万兄弟?”萧辰被他的豪言壮语震惊了。蛮荒之地孤山一役中,纳兰家族苦心培养的数百名护卫精英,大多都已力战徇忠,逃过此劫的护卫寥寥无几,剩下都是些老弱病残孤儿寡母,现下这些旁支杂脉加起来还不足三百人,你拿什么凑两万兄弟的数?这家伙吹起牛皮来,漫无边际,竟然比我还离谱,人才啊。
相罕勇武仗着两万兄弟的阵势,心中豪情万丈,怒气冲天道:“我等父辈为家族洒热血抛头颅,美名远扬,何等英雄,忠烈之后岂能任人欺凌?当我相罕勇武不存在了是不是?我这就马上召集兄弟们,灭了他满门!”
这厮的火气被燎得腾腾上冒,萧小哥看得眉眼直发笑,假惺惺地忐忑道:“相罕大哥,对方是女流之辈,对付一个女子如此兴师动众,这样不太好吧?”
“女人?”相罕勇武愣了一下,看着萧辰贼贼一笑,那模样要有多浪就有多浪:“这就更好办了,用强逮了,直接送到萧小哥屋里,白天端茶倒水,晚上铺榻暖被。以萧小哥的本事,随便来个霸王上弓,难道还收拾不了她?女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头天晚上欲拒还迎,第二天醒来哭哭啼啼,涮过牙吃过早饭就娇娇羞羞,比小猫还温顺服贴……”
对于凶猛的二小姐,我想躲都还来不及,你竟然要把她逮来放到我屋里,这不是让我自寻死路么?萧辰心里一阵急跳。到时候我还没有爬上这小娘们的肚皮,估计就被她大卸八块了。
这馊主意何等歹毒也,亏你能想得出来。萧辰憋火得不行,闷闷瞪着他哼了一声,黑着脸咬牙道:“相罕大哥,弄个女人在我屋里哭哭闹闹,动静也太大了些,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我强霸民女呢,到时候闹得满院风雨,恐怕会惹人闲话。咱们可是斯文人,用强实在有损风范,我看也不用这么麻烦,要来狠的就干脆一步到位,还是直接用药吧。好大一条柴、贞妇烈女吟什么的窑间圣药,每样给她来两斤试试味儿,也就马马虎虎地够劲了。”
“每样来两斤?”相罕勇武被他给吓住了,冷汗一层又一层的落下。你说的那些玩意儿药力凶猛,功效强大,再贞洁的烈女,用指甲盖挑上一点就受不了。按你那等手段,再贞烈的女子都要非被整成发了情的母马不可。
萧小哥这是要辣手摧花了,真下得了狠手啊。相罕勇武抹了把冷汗,对他已经是心悦诚服,彻底没了脾气,心有余悸地道:“萧小哥,暴殄天物乃是天大的罪过,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拿去铺榻叠被当丫头使唤也可以啊。况且对一个女子用这等奇药,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说出去会被同行耻笑的,咱们再想别的招儿,用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对了,萧小哥,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找你麻烦,难道不想要小命了么?”
“这个嘛……”萧辰为难地看了他几眼,脸色憋得通红,讷讷地难以言语,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细声细气地挤出了三个字,声音微不可闻:“二小姐!”
“二小姐?哈哈,哪家的二小姐如此嚣张?什么!你……你说在后面追杀着你的人是咱们二小姐?”萧小哥声音虽小,说出来的话可谓是石破天惊。相罕勇武惊得跳了起来,脸上都吓得变了颜色,噔噔直退两步,偷偷四下看了几眼,像是怕二小姐神出鬼没地突然蹦出来一般。
相罕勇武惊骇之下,牙都吓得快掉了,面露骇色,颤声问道:“萧小哥,你……你怎地和她搞上了?”
这个搞字用得好的啊,内涵丰富,意境深远,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让人听得热血沸腾,心神俱往,相罕大哥你真是太有学问了。萧小哥龇牙咧嘴地笑了笑,满腔的郁闷之情无处诉说。
相罕勇武出道十余年,也算是浪荡江湖的老梆子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下战战兢兢,与萧小哥打交道真是如履薄冰,也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被他摆了一道。
萧小哥你做人太不厚道了,差点就让你坑了一把,二小姐是咱们能随便招惹得起的么?我还没有做好舍己救人的思想准备呢。相罕勇武哀怨地望着他,心里竟然突然出现几分死里逃生侥幸。还好我相罕勇武机灵过人,最后问了那么一句,不然像这样不明不白地送上门去,不被二小姐迎头痛击一败涂地才怪。
这厮一见风头不对,立刻改变了立场,对萧辰不停地埋怨道:“哎呀,我说萧小哥,你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苦头,怎么不长记性,怎地就惹了这个小姑奶奶呢?真是要人老命了……”
这家伙见风使舵的本事炉火纯青,态度转变之快,让人始料未及。萧小哥原本还指望着他撑腰,抵挡凶猛的二小姐,这下子希望破灭了。萧辰对他深感失望,看来相罕大哥是靠不住了。
神啊,我有罪,不但得罪了二小姐,就连大小姐也遭了我的毒眼了。萧辰暗自忏悔,真是欲哭无泪,干笑两声道:“我和她有点小小的误会,等个十年八年她气消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萧辰愁眉不展,心下凄凉,女人一旦生起气来,都是按年算的,开口闭口就恨你一辈子,十年八年恐怕还是轻判了。
相罕勇武惊异地看着萧辰,把二小姐得罪得这么惨,萧小哥你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哇,相罕大哥,你怎么用这种不纯洁的眼神看着我?”萧辰大惊:“莫非……莫非你想将我绑了去向二小姐邀功?”
“这是哪里话?”相罕勇武急忙整了整面容,目不斜视,神情无比正经:“你我是世交,情同手足,我相罕勇武义薄云天,最讲情义了,怎么会做这种不仗义的事情呢?不过嘛……”相罕大哥叹了口气,苦笑道:“二小姐家世显赫,武技奇高,能敌千军万马,我看我那两万兄弟还不够啊,至少得十万大军压阵,才能镇得住。”
没想到二小姐在相罕大哥心目中,竟然有着如此崇高的地位。萧辰莫名惊诧,听得惊心动魄,二小姐威武雄壮,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