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軏这小子整日只知吃吃喝喝，荣国公怎的生出这么没用的一个儿子。”永乐帝这么说，显然是没有责罚的意思，“这两边没有交接？”
“据臣所知，两房并无交谈。”纪纲回。在大宋朝文官看不起武将，同品级的武将要矮文官好几个头。可在明国初年不同，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武将反倒看不起文官。那帮勋爵之后，更是不会与文官们掺到一起。
胡球能得到文官们赏识，李明事后才知。原来这个胡球是与那忠顺王有睦瓜葛，据说胡球以前也有在做马的生意，以后的苑马寺少不得要与哈密王打交道，有胡球这么个人做中介，那是最好。
胡球只知道李明有钱，没想到他与朝庭里的官员也有往来。眼看着又要去西北了，私底下问李明，愿不愿意做马的生意。钱多不烧手，有生意做，有钱赚，李明没有当即表态，回他要考虑一下。
大明朝很多官员还坐牛车呢，可见马匹有多么珍贵，李明有些心动，便把这事说给宋德福听了，老宋居然反对：“老弟呀，马匹是军需，水深呀。”
“军需怎么了，千里眼不也是军需，军需不也就是兵部和内府在管着，又不是没路子。”李明不以为然。
“也就你这性子很赚到大钱，天不怕地不怕。”宋德福笑了，不知怎么说李明。
“我哥这性子不只是能赚到钱，可能也会把命赔上。”李湘儿插话，她知道朝庭整人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在永乐朝的时候。
“小妹说的夸张了点吧。”李明不以为然。
“盐铁、钞法、牛马都是朝庭法令所系，寻常生意人碰都碰不得。”宋德福说话。
“宋大哥说的也是有理，我再好好想想。”李明看他们俩都很紧张，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欠考虑。
当李明问到李虎和张軏时，一个反对另一个赞同，李明想了一下，还是以李虎的意思为主。张軏虽说不缺钱，但对捞钱还是很热心，连连问李明有什么路子搞到马，这反弄的李明紧张了起来。
胡球因为去哈密寻水晶而与忠顺王手下的人相识，相对于大明朝的那些官宦，草原上的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向来不会看低了商人，忠顺王脱脱也并不太看轻商人。由于打小就做了大明朝的俘虏，对来自京师的陕西商人胡球，还有一点好感，加上胡球到了哈密后，真没少送礼。
胡球知道脱脱现在只不过朝庭扶起来的傀儡，真正有影响力的除了边军外，就是忠顺王府的长史周安，于是，周安便成了胡球的重点行贿对象。胡球得了长史和王爷的常识，得了令牌名衔，可以在哈密各部落随意走动，胡球的计划算是迈出了一大步。
这次回京师一方面是过来交货，他在山陕的水晶按着时间预计又一有批到京，在哈密收的水晶也要送回来，他也要回来探探别的供应商的行情。还有一条就是搭上了忠顺王，胡球觉得有了更多的生意机会，回到京师看有没有人愿意一起合作的。水晶那是他的老本行，对于茶、马等生意，他就需要别人的支持了，李明就是他的合作伙伴之一。
可惜的是，李明好象并不是很感兴趣。几日后，胡球随着大队的人马离京，这趟忠顺王的使臣们个个都满载而归，大明朝的赏赐和交换都是很丰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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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到九月，南京到了最迷人的深秋。市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西瓜了，李明在狮子山下的那片地里还在出西瓜，不过不多，都是暖棚里出的。当李明送瓜给姚广孝时，姚广孝很意外，“小友这瓜，或早市或晚于市，真是与众不同。”
“呵呵，大师，与众不同才能有商机。”
“小友倒是一心钻到钱眼里了。”这话不只是姚广孝一人说李明了，李明不以为然，大和尚也只是这么一说，他本人倒不会因为李明经商而小看了李明。
“或早或晚有瓜吃，不更好。”李明的理想生活便是做个吃吃喝喝的小财东，这些瓜果不是为了赚什么大钱，只是为了方便和改善他自己的生活。
“上回你说的那些蔬菜，真要是那么去栽种，倒帮了郑大人一个大忙。且等郑大人回来便有了分晓。”姚广孝想起了李明说曾经送给李真的那些蘑菇菌种和无水蔬菜的种植。
“应该能帮上吧，只不过上次只是些菇子，若是今年便可多些花样了。”李明说道。
他现在已经比较有把握了，别的不说，象小麦草之类的东西，这会当成是牲畜的饲料，可李明知道那玩意儿有营养，收了草籽之后很容易种，有点水就能种起来，到时在那水里放点有氮磷钾的肥料就行了，人尿即可，呵呵。这草别的吃法李明不知，他只知切碎炒鸡蛋这一种吃法。而且还有萝卜刚出的小苗也能炒来吃，储水的槽里还有种下些水生的蔬菜，这些等下次都可以向郑和建议。
李明到姚广孝这里是礼节性的走访，两人聊的天文地理的东西也不少，但很少涉及朝政，李明非常自觉而敏感的回避着那些话题。姚本人更是清楚的很，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比如李明内心最有兴趣的安南战事，李明很想知道，可姚和尚只字不提。李明还从千里眼呀，行军干粮呀，那些药材呀之类的去引，姚和尚就是不提。
其实李明是有好奇心，想知道，安南的战事会不会和他知道的一样。而姚和尚则是奇怪，李明想知道那些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生意？
十月，征安南的大军还没到达安南，有消息传来，主将朱能因病去世。永乐帝大恸，马上封张辅为主将。
张軏得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把李明抓出来吃饭，很难描述张軏的心情。
“你怎知我大兄会当上主将？”张軏眼中的李明似乎比袁神仙还厉害。
“猜的。”李明笑眯眯的回。
“今日此间就你我两人，无需骗我，到底如何得知？如何猜度？当真是神仙了不曾。”张軏可不信李明是猜的。
“你说我不是猜那是怎么？我可不是神仙，我也不会算卦不会占卜。”李明还是笑眯眯的。
“古怪，委实古怪。”看着李明这样，张軏不知怎么说话，“当初你便说我大兄要出征是主将，后得了副将你还与我说会是主将，不曾想到真成了主将。”
张軏想了一下，又问：“那安南的战事到底会如何？”自家兄长张軏还是很在意的。
“我朝大军出征，安南人望风而逃，真打起来，他们也不是对手，只是个时间问题。”李明自然知道张辅是打了胜仗的，而且张辅还接连多次出征安南，在越南变为中国的一部分后，张辅还去镇压过起义造反之类。
“安南人哪是我朝雄师的对手，我大兄可有危险。”
“哪会有什么风险，主将又不要上战场去厮杀，指挥就行了，决胜千里之外。”李明回他。
“呵呵，别看李哥你做个千里眼行，对于行军打仗你可是外行。主将有时还是要上去厮杀的，安南那鸟地方，决胜千里之外是不可能的，少不得要亲临第一线。”
这些还真是李明不大懂的知识，冷兵器时代怎么打仗，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没有研究。看细想也真是如此，后世可以有卫星、无人飞机和飞机空中侦察，现在只能斥候去跑，主将亲自到阵前去查探敌情是常有的事。
“你大哥没有危险，等着他加官进爵吧。”李明如是说。
“当真如此！”张軏很认真的看着李明。
“当真”李明也是很肯定。
“当真？”
“真的！你不信，要不要赌呀？”
“赌？！？”张軏没想到李明会说打赌，要知道，他本人是最喜欢赌的。
“五百两！怎么样，要赌就赌大点。”李明稳操胜券。
“五百两？行，赌就赌。”真要是打了胜仗，皇上的赏赐一定不会少，这些都还是其次的，张玉是靖难第一人，可毕竟是死了。要是张辅立下如此大功，那对张家的意义可不同凡响。张軏知李明有钱，五百两银子打赌对李明可不算什么，问题是李明这人平时从不去赌，偶尔跟着他们一起玩玩，也只是应个景凑个趣。李明这么打赌弄的张軏心里七上八下的，大哥当主将之事可是被他说中了的，赌注可是五百两，数目可不小。
“真是可惜了呀！”张軏猛拍大腿，一付悲愤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