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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旧唐书》(1)

<;读史导读>;

唐代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重要时期。五代后晋时官修的《旧唐书》,是现存最早的系统记录唐代历史的一部史籍。它原名《唐书》,宋代欧阳修、宋祁等编写的《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共二百卷,包括本纪二十卷,志三十卷,列传一百五十卷。

《旧唐书》作者刘昫(公元887——946年),字耀远,涿州归义(今属河北雄县)人,五代史学家,后晋政治家。后唐庄宗时任太常博士、翰林学士。后晋时,官至司空、平章事。后晋出帝开运二年(945年)受命监修国史、负责编纂《旧唐书》。

《旧唐书》修成后的第二年,即946年,北方契丹即对后晋大举进攻,造成了开封及河南州县数百里内杳无人烟的惨状,公私损失都很严重,史籍遭劫自也难免。因此修成的《旧唐书》,在保存史料方面,是有很大积极意义的。《旧唐书》的作者去唐不远,有条件接触到大量的唐代史料,所以能在短短的四年多时间里修成这样一部二百卷的大书。

然而《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新唐书》行世后,《旧唐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被人们废弃。

<;故事精选>;

1.李渊晋祠起兵——《旧唐书·高祖本纪》节选

高祖李渊在周朝天和元年生于长安, 七岁就袭封唐国公。等到年长, 性格洒脱, 胸怀坦荡, 真诚率直, 宽厚仁爱能容纳众人, 不论贵贱都能得到他的厚待。隋文帝的独孤皇后, 就是李渊的姨母, 由于这个原因特别被亲近宠爱, 历任谯、陇、岐三州刺史。有个叫史世良的, 善于为人看相, 他对李渊说“: 您的骨骼非同一般,必定会成为帝王, 希望您保重, 不要忘记我的话。”李渊很以此自负。

大业初年, 李渊做荥阳、楼烦二郡太守, 召为殿内少监。大业九年, 升为卫尉少卿。辽东之战, 在怀远镇督运粮草。等到杨玄感造反, 诏令李渊驿马飞驰镇守弘化郡, 兼主持关右所有军事工作。李渊历任朝廷内外官职, 一贯树立恩德,这时很注意结纳豪杰, 很多名士都诚心归附。但是隋炀帝对李渊非常猜忌,怀着疑虑和恐惧。一次,诏令召李渊到天子巡幸的所在地, 李渊正在生病而没有前往谒见。当时李渊的外甥女王氏在后宫,炀帝问道“: 你舅舅为何迟迟不来?”王氏以有疾病对答, 炀帝又问:“病得可能死吗?”李渊听了越发恐惧,因而沉溺放纵饮酒, 进行贿赂来蒙混隐瞒自己的真情保全自己。

大业十一年, 炀帝驾到汾阳宫, 命令李渊前往山西、河东升降处置官员并讨伐捕获贼人。军队临时驻扎龙门, 贼首母端儿率领数千之众进逼到城下。李渊率领十余个骑兵打击他们, 射箭七十发, 贼人都随着弓弦响声而中箭倒地, 贼众这才崩溃。

大业十三年, 李渊为太原留守, 郡丞王威、武牙郎将高君雅为副留守。这时候,隋炀帝越发暴虐,各地纷纷起兵造反, 太宗李世民与晋阳县令刘文静也劝李渊兴兵起义。不久, 马邑校尉刘武周占据汾阳宫举兵造反, 太宗与王威、高君雅将集合军队讨伐他。李渊于是命令太宗与刘文静及门下客长孙顺德、刘弘基分头招募新兵, 十日之间招募新兵众将近一万, 密派使者召世子建成及元吉到河东。

郡丞王威、高君雅见军队大量集中,怕李渊为此发动祸乱,二人怀疑恐惧,就请李渊到晋祠求雨,将对李渊发动袭击。晋阳乡长刘世龙知道这个阴谋,暗地里报告李渊,李渊也就做了防备。五月十五日,李渊与王威、高君雅到职工作,太宗李世民秘密在外面埋伏精锐之兵,以防意外。派遣开阳府司马刘政会告发王威等人谋反,就杀了他们示众,于是就开始起义。

由于李渊刚刚起兵,实力还不够强大,于是就派遣刘文静出使到突厥始毕可汗之处,令他发兵响应。六月五日,命令李世民率兵巡行西河并下达起义的命令, 攻下了西河。同时开仓库来救济穷困贫乏的人,这样一来远近的人都响应起义。

同年秋天,李渊率兵向西去谋取关中,封李元吉为镇北将军、太原留守。隋朝武牙郎将宋老生屯兵霍邑以抗拒义军。恰值连续十天久雨不止,运输的粮食不能供给,李渊命令回军, 李世民直言极谏李渊才停止回军。有一位白衣老人到军门前说:“我被霍山神派来谒见唐皇帝,替他传话‘八月份雨止,军队从霍邑东南出发,我当救助军队。’”李渊说:“霍山神不欺骗赵无恤, 难道会对不起我吗?”

到了八月,雨果然停了,李渊带领军队攻陷霍邑,杀了宋老生。隋骁卫大将军屈突通镇守河东,桥梁断绝,关中奔向义军的人认为是障碍。河东水边居住的人,争着乘船渡河,不谋而合投到义军,前后有数百人,李渊的声势越加壮大了。

史家评论:隋朝末年,国家混乱,荒淫的隋炀帝燃起了燎原的大火,群盗发起了争夺天下的先兆! 隋朝灭绝残害没有满足,放纵泛滥而不挽救。李渊知道独夫民贼隋炀帝命运已去, 知道新的天子将勃然兴起 秘密地施展雄图大略。

2.至尊红颜武则天——《旧唐书·则天皇后本纪》节选

则天皇后武氏,封为才人。她原本是太宗李世民的妃子,等到太宗去世,就做了尼姑, 住在感业寺。大帝高宗在寺中见到她,再次召入宫中,封她为昭仪。当时王皇后、妃子萧良娣经常与武昭仪争宠, 互相说坏话,高宗都不听,晋封武则天为宸妃。永徽六年,废除王皇后而立武宸妃为皇后。

高宗号称天皇,武后也号称天后。天后素来多智谋计策,兼通文史。高宗从显庆年以后,经常苦于肢体麻痹瘫痪,百官上奏表章,都委托天后公平决断。从此在内部辅政数十年,威势与皇帝没有区别,当时号称为“二圣”。

弘道元年十二月四日,大帝去世,皇太子李显即皇帝位,尊天后为皇太后。太后既然已将篡夺帝位,这天便亲自登朝代理国政。

光宅年间,武则天将旗帜改从金色,以紫色装饰,以杂色文采图画。改东都为神都,又改尚书省及各司官名。开始设置右肃政御史台官员。已故司空李责力之孙、柳州司马徐敬业诈称扬州司马,杀长史陈敬之,占据扬州起兵,自称上将, 打着恢复唐朝的名义。冬十月,楚州司马李崇福率领所管辖的三县以响应徐敬业。命令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为大总管,率兵三十万讨伐他。武后杀内史裴炎。十九日,削去徐敬业父亲、祖父的官职爵位, 恢复他的本姓徐氏。

夏四月,魏王武承嗣伪造有吉祥之石,上面有文字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并命令雍州人唐同泰上表宣称此祥瑞之石是在洛水获得。皇太后武则天大喜,把这块石头叫做“宝图”,提拔唐同泰为游击将军。

五月,皇太后加尊号曰圣母神皇。秋七月,大赦天下。改“宝图”为“天授圣图”,封洛水神为显圣,加位为特进,并建立庙宇,在水边设置永昌县。天下大宴饮五天。八月十七日,博州刺史、琅笽王冲占据博州起兵造反,武后命金吾大将军丘神责力为行军总管讨伐他。从此,宗室诸王相继被杀者,差不多快杀尽了。他们的子孙年纪幼小者,都流放充军到岭外, 杀他们亲族党羽一百多家。

为了打击潜在的对武则天不满的人,垂拱二年三月起,武则天开始奖励告密,任用酷吏。在打击反对派的同时,武则天还造祥瑞,建明堂,并在佛教经典《大云经》中找到了女人称帝的依据,为自己称帝大造舆论。垂拱四年五月十八日,武太后加尊号“圣母神皇”,向称帝试探性地迈出了一步。载初元年,武则天废睿宗,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定东都洛阳为神都,史称“武周”。

在武则天的统治稳定之后,武则天开始弃用酷吏。称帝第二年,武则天便用两大酷吏之一的来俊臣杀了另一个酷吏周兴;到万岁通天二年,杀了来俊臣,才结束了酷吏政治。在用人上,武则天为了夺取政权,维护统治,任用酷吏打击反对派;但是武则天还任用了很多贤臣来治理天下,武则天作为一个政治家在历史上以知人善任著称,武则天一朝号称“君子满朝”娄师德,狄仁杰等著名的贤臣均在其列。

神龙元年,武则天病危,遗令死后附到李唐之太庙、归到李氏陵墓,命令取消皇帝号, 称作则天大圣皇后;那些王皇后、萧良悌二家以及褚遂良、韩瑗等人的子孙亲属当时由于受到牵连者,都令他们恢复常业。这天,武则天在上阳宫之仙居殿去世,年八十三岁,谥号曰则天大圣皇后。

史家评论:武后杀嫡子夺帝位之阴谋,断送唐帝王婴儿之生命,她的不仁道也太过分了,这也是奸诈忌妒的妇人的常态。然而她还广泛援引正直的言论,对正人君子时时给以礼遇, 当初虽然是母鸡鸣叫司晨,终于能够使儿子恢复圣明的皇位,很快地辨明御史大夫魏元忠的无罪,好言好语抚慰狄仁杰之心,尊重当时的教令而压抑宠幸之臣,听忠言而诛杀酷吏。武则天有好的一面啊!

3.帝妻楷模长孙皇后——《旧唐书·后妃传》节选

长孙皇后, 长安人,隋朝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的女儿。皇后自幼就爱读书,一举一动都遵循礼仪规范。十三岁嫁给太宗李世民。

高祖武德元年(618) ,她被封为秦王妃。当时李世民功勋卓著,他哥哥隐太子的忌恨越来越厉害。皇后伺奉李渊竭尽孝道,对各位妃嫔谦恭和顺, 尽力调解各种矛盾, 真正是李世民的贤内助。后来隐太子挑起内乱,李世民在玄武门对付事变,正当他的部将进宫守卫时, 皇后亲自去抚慰鼓励他们好好保卫高祖李渊,在场的人没有谁不深受感动。

长孙皇后温柔贤淑,生性节俭,经常在晚上的时候和唐太宗一起谈论古今,但是只要一涉及国家大事的时候,她就会主动打断话题。唐太宗每次就国家大事想问问她的意见,她就推辞道:“古人说过,母鸡打鸣是家里要出事的征兆。我一个女子怎么能对国家大事说三道四呢?”唐太宗坚持要听她的意见,她每次都苦苦哀求,最后也没有回答。

长孙皇后虽然不干预朝政,但是她却能经常对唐太宗提出很多有益的建议,为君臣关系的稳固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她的二女儿长乐公主很受宠爱,唐太宗吩咐有关部门在她出嫁的时候,长乐公主的嫁妆要多于大公主的。这种做法是不符合礼制规定的,魏徵上书表示反对。长孙皇后知道后,对魏徵的直言敢谏感到很佩服,认为他是个正直的人。她对唐太宗说:“忠言逆耳利于行,采纳忠言对国家有好处,不采纳的话就会有很多麻烦。我希望陛下知道这个道理。”她还特意请唐太宗给魏征赏赐,作为对他的奖赏。有的时候唐太宗乱发脾气,随意责罚大臣。长孙皇后在这个时候往往都会等他消气之后,慢慢地用道理说服他,尽量不让大臣们蒙冤受屈。

有一次魏征在朝堂上把唐太宗气得非常厉害,唐太宗回到后宫后,对长孙皇后说:“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死那个乡巴佬!”长孙皇后见势头不对,问道:“谁把陛下气得这么厉害?”唐太宗说:“还不是那个魏征!今天他又在朝堂上气我,让我下不了台!”长孙皇后见唐太宗是动了真怒,于是悄悄走开。过了一会儿,她穿上在正式场合才穿的礼服,出来见唐太宗。长孙皇后生性不喜欢盛装打扮,唐太宗见她这个样子,很奇怪,问道:“皇后你要干什么?”长孙皇后回答:“我听说皇帝英明,大臣才会忠心。现在正因为陛下是个明君,所以魏征才敢直言进谏。我身为皇后,见到君明臣忠,怎么敢不庆贺呢?”唐太宗顿时醒悟过来,也就不生魏征的气了。魏征能够成为有名的直臣,并得到唐太宗的信任,和长孙皇后日常的调解是分不开的。

长孙皇后对后宫的嫔妃宫女都很好,不管谁生了病,她都会去慰问,并拿出自己的药给她们服用,后宫的人都非常尊敬她。长孙皇后的哥哥长孙无忌是唐太宗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为唐朝统一全国立了不少功劳,很得唐太宗的信任。唐太宗当上皇帝后,想让长孙无忌当宰相但是长孙皇后却坚决反对,她对唐太宗说:“我能够嫁给陛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福气。我不愿意让我的家人掌握重权,不想看到汉朝吕氏和霍氏那样的外戚专权的情况在我的家人里出现。”唐太宗没有听她的话,还是决定要长孙无忌做尚书仆射,诏书都写好了。长孙皇后知道这个消息后,把诏书藏了起来,坚决不肯拿出来。唐太宗没有办法,只好放弃让长孙无忌掌权的想法。

长孙皇后不幸染上了重病,太子请求大赦天下,并动员百姓出家为皇后祈福。长孙皇后阻止道:“人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不是人自己能够左右的。颁布赦令是国家大事,而佛教这些东西又是皇上不喜欢的,怎么能为了给我治病而乱了国家的法度呢?”唐太宗知道后非常感动。

长孙皇后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挥泪向唐太宗诀别。她在临死的时候还关心国家大事,请求任用贤臣,善待百姓,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过于厚待长孙家的人。长孙皇后还请求在她死后,不要浪费物资厚葬自己,尽量节省开支。她说完这些话后就去世了,死的时候才36岁。

长孙皇后曾经把古代妇女所做的善事编写成书, 刻印为十卷, 题名为《女则》, 自己为它作序。还写文章批驳汉朝明德皇后马氏, 认为不能抑制马家亲属,让他们把持朝政, 地位显赫、势力庞大之后, 才制止他们车水马龙大摆威风, 这才是大掘祸水源泉而防止细枝末节罢了。并且嘱咐保管书籍文章的人说:“写这些东西只是用来警戒自己。女人写文章没有条理,不想让皇上看到,千万不要说出去。”皇后逝世后,后宫有关人员把这事报告了太宗,太宗看罢更加悲痛,告诉亲近的臣子说:“皇后这本书,完全可以流传后世。我怎会不通达天神的意旨而不能舍弃私情呢! 由于她常常劝谏,弥补了我的不足,从今以后再也听不到她有益的话,这是失去了一位贤内助,因此令人悲哀呀!”

史家评论:坤德伟大啊,长孙皇后贤良淑德,在政事上提醒太宗有所作为,但又不像武后那样乱政,确实是皇后中的榜样啊!

4.农民领袖窦建德——《旧唐书·窦建德传》节选

窦建德,贝州漳南县人。年轻时,把履行诺言看得很重。曾经有个同乡死了父母,家境贫寒无力安葬,当时窦建德正在耕田,听到后直叹气,立即放下农活,主动送去办理丧事所需要的全部财物,因此深受乡亲们称赞。原先,他当过里长,因犯法逃出去了,碰到朝廷大赦天下才回家。他父亲去世,送葬的有一千多人,凡是有人送礼,一概辞谢而不接受。

隋朝为了讨伐高丽而四处募兵,窦建德有个叫孙安祖的同乡被选中,但他不想去,县令很生气,把他打了一顿。他一气之下就把县令杀了,然后跑到窦建德那躲了起来。这一年正好发生饥荒,窦建德决定帮助孙安祖成就一番事业。他招揽了几百人,把他们交给孙安祖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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