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这屋子既是阁下先来,就该阁下居住,我找棵树将就一晚便是,也不太碍事。”
花钿不愿麻烦,况且本身自己就不是娇气的人。
“这……”男子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无碍。阁下,有缘再见!”
花钿离开,往着千条谷的阴面走去,既然是要在外面将就一晚,何不前去打探打探敌情?
这边,那男子看着花钿离开的背影,用神力给那锭玺兽传话:“你去远远地跟着她,不要让她觉察。”
“为什么是我?你自己去不是更好?”锭玺兽嘀咕,那女子的寒冰咒力道是不大,可还是够得他受的。
“好哇,我自己去,那你就等着地阶的同类来找你玩闹嬉戏吧!”
青黄衣色的男子抬脚欲走,那锭玺兽恨恨地拦着他,“我去不就是了!”
“嗯。”青衣男子转身回了屋内。
锭玺兽不情不愿,边走边嘀咕:“每次都这样,追美女都这么懒,也不知一身肌肉拿来有何用!”
屋内的男子莞尔一笑,慵懒的声音传开:“跟丢了有你受的!”
锭玺兽闻之色变,放开蹄子跟上去。
花钿走在前面,锭玺兽跟在后面,两者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锭玺兽可以看见花钿,却不至于太近让花钿觉察。
花钿一直往前走,往着千条谷阴面的正西方向前进,路上遇到了许多阴寒属性的灵禽,修为不高,阶品也不高,远远地感受到她的气息就逃回了自己的洞穴,也没有什么强大的灵禽与她交手。
“你说,这边会不会有什么高阶的灵禽出现?比如地阶的。”
花钿突然开口,锭玺兽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后又感慨,他能看上眼的人,果真不同凡响。
他只是叫我跟着,那我不答话便是。
锭玺兽默默地跟着花钿。
“我知道你在我身后,说句话呗,你应该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吧?”
花钿转身,四处张望,锭玺兽此刻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花钿竟一时无法察觉他的位置所在。
“你怎么不说话?”
“……”
“难道是被你主人弄哑了?”
“……”
见锭玺兽不答话,花钿也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花钿听见昏暗无光的树林中,隐约传来了一阵淙淙的水流声。
花钿向着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在路过第十二颗松树的时候,花钿终于看见自己眼前横淌而过的庇佑天河。
“凡到过衍生大陆边缘的人,皆叹庇佑天河是多么的壮美浩荡,从小到大,我从未听信过。如今见到,真是……一种用言语难以形容的美!”
花钿伸开双臂,仔细地嗅着庇佑天河边清新独特的空气,感觉身体毛孔的张开,深呼吸一口,沉浸在大自然慷慨的馈赠中。
眼前的庇佑天河,环绕在衍生大陆的东北方、正北方和正西方向。常年流水淙淙毫不间断,从未有过像陆地上的某些田地出现干旱的情况,河水十分清澈蔚蓝,时而平静又时而激荡。
经过一个又一个弯道,流到位于衍生大陆西方的千条谷,不自觉间就形成了一股非人工雕刻的,锐不可当的气势,怎的不叫人心生赞美和自豪?
衍生大陆上的人,只看这庇佑天河气势雄伟,却从未有一人遇见过庇佑天河的发源地。
它的发源地到底在哪里?
这一难题,困扰了大陆上几千年来的所有探险家。
“没什么好的……”
正当花钿思绪翻飞飘远,联想到与这庇佑天河的一系列问题时,一句声音不大不小的咕哝传进她的耳朵里。
收回手臂,扭头,看向身边的锭玺兽,“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没、没说什么啊。”锭玺兽眼神飘移。
“是吗?”花钿持怀疑态度。
“西边已经找过了,往北边走吧。”
花钿自顾自地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脑袋发晕,片刻之后就倒在了一片草地上。
“我去,他也太神了!难怪叫我跟着。”
锭玺兽把花钿弄到自己背上,心中一阵吐槽,背上忽然出现了一对纯白色的翅膀,飞快地煽动着,在林间穿来穿去,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每一颗粗壮的大树。
不多时,花钿回到那木屋前,那男子已在木屋前的石桌旁站着,见到锭玺兽驮着花钿前来,他一点也不意外,接过花钿,一双孔武有力的双臂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木屋的木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侧脸。
“气息不平,后海不稳,也亏得你修为精到,内力醇厚,换做旁人似你这般,不知道得损伤多少……”
那男子喃喃,站起身来,给花钿输入自己的灵力。片刻之后,收手,走出了木屋。
屋外,那锭玺兽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一见到那男子出来,就凑到他跟前:“你是怎么知道她会晕倒的?”
那男子瞥了他一眼,走到一棵大树旁边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周身气息不稳?且她的眉心灰暗,体内必有玄机。”
“我都能看出来,那要你来干嘛?”锭玺兽嘀咕。
那男子不说话,靠在树根旁阖眼睡着了。
锭玺兽也没闲着,引燃了一簇篝火之后,靠在另一棵树的树根旁睡着了。
一夜无梦,几人这样平安地度过了这一夜。
待到天明之后不多时,花钿习惯性地按时醒来,习惯性地打坐,却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力。
这灵力,大气磅礴,严谨中又透着些许玩味……
这是谁?
花钿赶紧睁眼,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一木屋。
看这样子,这是自己昨天找到的那一个木屋,可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昨天晚上,锭玺兽跟着我,到了天河边上,后来……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难道是他帮了我?
花钿赶紧翻身下床,拉开门,就看见昨夜那男子靠睡在木门斜对着的一棵树的树根边。
花钿从自己的精神后海里取出一床薄被,轻轻地走到那男子跟前,再轻轻地将那薄被盖在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