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和段木想要去蹦迪,唐昕因为太累就一个人先回去休息。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劳累了一天,唐昕需要先洗个澡,然后上chuang休息。她取下耳朵里带的助听器,放在桌子上,世界立刻变的无比安静。
她是个从十四岁起就两耳失聪的人,从当初的无助恐慌到现在不在为身体的残疾神伤,经历了许多之后便想的很开,不在为一些不能挽回的事情浪费时间和感情。
现在的她很多时候反而很喜欢摘掉助听器后万籁俱静的世界,闭上眼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这个时候,她可以排除任何杂念,认真地思考自己的人生,洗涤那颗或者已经被尘世污染了的心。
换了一件清爽的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今晚她一定能睡个好觉,不戴助听器,外面就算是打雷她也听不到,在家里就是好,想怎样都行。
如果是在外面旅行就没有这么自由了,一个人,尤其是晚上不得不提高警惕,所以即便是睡觉也得带着它。
唐昕抚mo着这个跟随了自己五年的宝贝,最近这个助听器的音质变的很不好,偶尔还能听到鸣响,看来需要换一副新的了。其实现在的助听器更新换代很快,有些新式的非常精巧,戴在耳朵里,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这个东西承载了她必须忘掉的伤痛,在那个男人决然弃她而去的时候,就应该把它丢掉,但是她还是把它留了下来。为了什么,有时自己也觉得茫然,因为它是齐默留给她的唯一记忆吗?
脑海突然想起了那些早已随风散去的美好时光。
那个时候,齐默总喜欢和她骑着一辆单车在郊区的林荫道上悠闲地穿行,唐昕环住齐默的腰,头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轻轻吸吮树叶花草的芳香和齐默身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性起的时候,齐默会开足马力使劲朝前蹬,风呼呼的掠过耳朵,唐昕会兴奋的大喊大叫,两个人同时松开双手,展开双臂,真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直到现在,她还能记得齐默脸上灿烂的笑容比春日里的阳光还要明媚。
不知道现在的他过的怎样,那张温暖人心的笑容现在为谁绽放。
从记忆的漩窝中跳出,唐昕不禁苦笑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齐默过的好与坏又跟自没有什么关系,哪儿轮到她去关心,他那么优秀的人,不管怎么混都会比自己好。
送完怒气冲冲的依娜,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了,陆鼎晨将优优的房间安排好,嘱咐她赶紧洗澡睡觉。
不过优优并不想这么早就睡,她把陆鼎晨拉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头自然地躺在他的肩头。
“哥,依娜姐今天是不是很生我的气啊。”
陆鼎晨抚mo着她柔然的秀发,感觉真的如绸缎一般。“怎么会呢,你又没有惹她。”
“可是我今天挡着众人的面找出了手链,让她很没面子,刚才在车上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她就那样,脾气上来谁也不给面子,再说本来就是她太冲动,才会闹出那么个笑话,怪不得别人,你做的很对,不要想太多。”
优优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像黑色水晶一样闪闪发光,“哥,谢谢你,总是维护我。”
“那是因为我们优优太善良了,不管谁都不会忍心责怪你的。”
“哥。”优优喃喃地说:“如果我们一家人能够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陆鼎晨的表情一僵,没有吭声。
“哥,我来的时候,爸爸一直嘱咐我不要跟你添乱,其实他一直都很关心你,你高中三年级的得的曲棍球比赛的冠军奖杯一直放在他的书房里,那天晚上我去看他发现他一直盯着那个奖杯发呆,他一定是想你了。”
陆鼎晨心里突然一阵发酸,在他有限的二十多年的记忆里,父亲在他的人生中扮演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角色,十二岁之前的他那么的高大慈爱,十二岁之后的他却令他忍不住心生恨意。人为什么都会变呢,如果一直都从一而终,那么自己的亲生母亲就不会死,他也不必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上。
他更恨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介入,自己原本美好的家也就不会在一夜之间坍塌。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无法抑制住愤怒的情绪,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家,因为看到熟悉的环境和讨厌的人总会想起母亲来,那个时候他的心总会忍不住颤抖。
甩了甩头,将脑中的不愉快赶走,他不愿意自己经常被悲伤的情绪控制,那样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转移话题。
“对了,你们怎么样了。”
“谁啊。”
“陆鼎晨刮了她的鼻头一下,好笑地说:“明知故问。”
优优吃吃地笑着说:“很好啊。”
“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别说你了,我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他了。”
“想他了?”
“嗯。”
“他要是知道肯定立刻飞回来。”
优优轻轻一笑,说:“哥,我觉得他好像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不想让我们知道。”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如果要回来难道不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吗?不要胡思乱想。”
优优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不是我乱猜疑,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无法猜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就像他指间弹跳的音符一样无法捉摸,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样的旋律迸发出来,她沉醉于他温暖清馨的怀抱却无法放下所有的担心与顾虑,后来她明白,他可以给她一切,但惟独少了一样,也是她最重视的,那就是安全感。
他对她很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属于恋人间带有的那种情愫。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他心里肯定藏了一个女人,或许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每当她问起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时,他总是敷衍了事。但是从他的眼底分明看到了一丝忧伤。那个女人对他的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的这么多年,他都无法忘记她,有的时候她甚至嫉妒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女人,可是随即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私底下跟哪一个女人关系私密,也许这只是自己的无端猜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