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快醒醒,建国,”我忽然觉得脸上不断的被人拍打着。“地府办事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来接我了,还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这么琢磨着,睁开了双眼。一个熟悉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居然是一脸焦急的王超。
我吓了一跳,张口就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昨天下午碰到你女朋友,知道你们分手的事了,当时就猜着你一准无家可归了,想你没准到这里,一找,你果然在这。”
真让我感动,这小子知道我无家可归,居然追我追到了地府。不对,他来了怎么回去啊?我急了,“你找不到我也别寻死啊。”
“寻死?建国,你是不是又喝高了?”王超一脸茫然。
“喝高了?等会,”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而我还在那片废墟里。真是活见鬼了!我不是割了腕子吗,这一夜流过来我怎么还没死?我脑筋转不过来,“我没死!?”我瞪着王超。
“你当然没死。”王超确定加肯定的看着我。
“我明明拿这片石头……石头呢?我自杀的凶器呢?”我伸手去找那片石头,居然抓了个空。“奇怪,我明明放这儿的,哥们你帮我找找,我再自杀一回给你看看,省得你不信。”
王超劈头抡了我一巴掌,“少给我扯蛋。走,上我家住去。妈的,没地方去不跟我说,我看你就是欠揍。”
进了王超买的小套房,我的自尊心象一条丧家之犬回到窝一样,立刻被那种温暖和安定填充起来。王超不愧是我哥们,出勤之前还不忘丢下两百块钱给我,“客厅丢给你睡,睡前先给我洗剥干净。”靠,拿我当猪啊。
不过猪就猪吧,我知道自己睡了一晚上废墟,能有“猪”这职称其实体现了王超对于事物外观上审美判断的能力很强,我要做的就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醒了还是一条好汉。
洗澡的时候,我摸到自己的手腕子,不由得一愣,明明自己割了一下,血也肯定流了出来,怎么不但没有死成,手腕那儿也没有任何伤疤,真是见鬼。难道阎王爷不收我?而且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肯定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是说不上来。还有,那块石头跑哪去了?我快被自己问疯了。
可能思考的多了,体力消耗比较大,我开始觉得有点饿了。在王超家的厨房我最后找到了两根小黄瓜,觉得这小子真他妈抠门,连点吃食都不留给我。“算了,还是自己出门去买东西吃。”我换了身衣服,揣上钱和手机就出了门。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糟糕,我没王超家大门钥匙,吃完东西上哪儿?”不过眼下先顾虑肚皮吧,我摸了摸肚子。
我在街角的一家清真小吃店整整吃了三十只锅贴,还喝了一碗牛肉汤。之后,我开始琢磨究竟是继续留在这个店里等到吃中饭还是上街去溜达溜达。不过半个钟头之后,一方面由于我长时间坐在那里屁股开始疼,另一方面,店铺伙计由殷勤到疑惑、由疑惑到不满的神情让我不得不怏怏的离开那里。
我开始在街上长时间的溜达。我一直觉得溜达只有两种人可以干的特别出色,一种是有钱有闲的,比如从前的我;另外一种是没钱有闲的,比如现在的我。从前的我会考虑街上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幻想那衣服穿在朱亭亭身上该有多漂亮;现在的我只注意街上被衣服包装的女孩子,幻想她们如果是我女朋友那该怎么样。
幻想归幻想,我知道总得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不能靠王超养活,不然我成什么人了?小白脸?不完全对,因为我是被男人养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我琢磨的时候买了一份报纸,我琢磨完了就发现走到了一个广场。广场上熙熙攘攘的有好多人,除了老人小孩还有就是孕妇。一个二十好几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如果有,那一定是失业人士。我不能让人看出我正在失业,即使我现在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的招聘公告。
我正准备离开,忽然身后有人喊我“赵警官”,我扭回头一看,发现喊我的是我原来辖区里卖小商品的王大妈,身旁还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
“王大妈,您有事找我。”我疑惑的问她。
“没有,”她笑呵呵的看着我,她身旁的姑娘也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给她们看的心里发毛,“王大妈,没事我先走了。”我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看着我拔脚准备开溜,王大妈急了,“赵警官,你忘记我上回提的那件事了?”
“什么事?”我茫然的看着她。
“就是我这个侄女的事啊?”
“到底什么事?”我茫然的看着她以及她的侄女。她侄女刚才羞答答的看着我,让我心里乱七八糟的瞎想。
“帮我侄女找工作的事啊!”王大妈无可忍受了,她嗓门提高了几度,语速也加快了一个八拍。我以为她发现我正在使劲看她侄女,赶紧收回眼光。
“哦,那个事啊,”我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那时侯以为这王大妈的侄女多半也就和王大妈本人一样膀大腰圆,就没帮她去问,没想到今天才知道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早知道她侄女长的如花似玉,我能不帮吗?我快把肠子都悔青了。
王大妈人在社会几十年,早练成了火眼金睛,一看我神色犹豫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哪里还愿意多和我聊,立刻象保护鸡雏一样的架着她侄女走了。
我继续在街上溜达,忽然看见前面的公园门口人山人海,围的水泄不通。我一时忘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警察,快步走过去,分开人群,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社会福利现场抽奖的活动。这活动非常对我的胃口,我准备参与一下群众性的社会活动。
我走到一张摆满奖券的桌子前,伸手向口袋里摸去,“咦,我的钱怎么不见了?”我忽然想起我刚才买报纸的时候,报纸摊前面还有一个摩登惹火的妙龄女郎也在买杂志,我只顾看她的屁股,钱可能就在那里丢了。
“同志,你到底买不买。”卖奖券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不耐烦的看着我。
“不买了。”我丢下一句,转身就要走。现在回去找钱要紧。
“抓小偷,快抓小偷。”一声惊呼从我背后传来,我一回身,就觉得自己的胳臂撞到了一个人,那人一个没站住,摔到在地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经常到所里挂号的小偷二宝,他手里还攥着一个女士皮夹。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走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连声道谢,同时狠狠的用脚踢了一下二宝。
“别…别客气。”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她到底谢我什么。
那女人毫不客气的从二宝手里拿回皮夹子,二宝也没敢反抗,他已经认出我了。“同志,这是给你的报酬。”女人从皮夹子里取出四张大百的票子塞给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女人已经转身走了。
我看着二宝,希望他告诉我到底这女人是谁,为什么拿了二宝的钱给我,还有这钱我该还给二宝还是怎么办?二宝看着我。他看着我干什么!?
我正愣着,二宝陪着笑脸,“赵警官,我再也不敢了。”废话,他敢什么了?我还没有想明白,二宝钻出人群,一溜烟的跑了。
跑了也好,我正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四百块钱。现在哥们有钱了,可以买奖券了。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卖奖券的桌子前面走过去。
“警官,你也买奖券啊。”那个眼镜大概看见我这边的事了,知道我(曾经)是一个警察,音调柔和的掐得出水来。
“是啊,多少钱一张奖券?”我爱搭理不搭理的应了一声。
“两块。”
“都有什么奖啊?”
“大奖今天被抽走了,是一辆小汽车,不过还有电冰箱洗衣机什么的,最小的奖是肥皂。中奖的几率是百分之十五,中了电冰箱这些家电可以选择换成市场价格百分之七十的现金,也可以直接换成奖券。”眼镜流利的问答我。
“那行,”我抽出那四张大百里的三张,“我抽这么多。”
我看着眼镜准备从桌子上的奖券里点出一百五十张出来给我,忽然脑海里跳出一个模糊的景象,就是我最后兑奖的结果只有十几块肥皂。“你别把桌上的这些给我,”我用手指着他身后那二十几堆奖券,“我从那里面选。”
奖券一张张的刮开,不断的中着各种电器,最后我点算了一下,居然中了六台电冰箱、十一台洗衣机、五台电风扇、两台空调以及一百二十六块肥皂。没有一张奖券是空门。
我看见那个眼镜的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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