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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感情不温不火

创业女神遇到假天使,路演全是花架子,谈感情才是硬指标……

人生苦短,四季如梭,寒暑往来,草荣草枯,花开花谢,生老病死。如果宅男李响再不抓紧时机创业,估计很难再有翻身把歌唱的机会了。李响梦想着能早日出人头地,好在前女友冯佳佳面前好风光一把,可是他不知冯佳佳正与投资人许平打得火热。

“两岸三地天使投资峰会及创业论坛”圆满落幕,招揽了不少关注的目光,媒体也对其进行跟踪报道。许平和其所在企业AIWCY(AngelInvestmentforWorldwideChineseYoungster-中国暨留学青年天使会,以下简称天使会)的名声在媒体中的宣传下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冯佳佳和许平在峰会结束之余,偷得浮生一日闲,享受起香港的美食、美景。人生的橡皮筋毕竟不能绷得太紧,有松有紧亦即有张有弛。

二人都选择非常有特色的香港小店品尝香港地道的风味,这都是冯佳佳早早准备的计划,许平感叹吃惯了应酬餐的大鱼大肉,体验亲切的小吃实乃另一番风味。

二人出行非常谨慎,穿着打扮极其低调,生怕被香港狗仔队跟踪偷拍。

傍晚,二人在星光大道上散步,冯佳佳吹着香港维多利亚港湾的海风,脑海里偶尔闪动着她和李响无忧无虑地漫步在上海黄浦江边的天真烂漫。在许平身边,她却是“步步惊心”。

许平见她心事重重,便问道:“担心起五大路演项目的事儿?”

冯佳佳赶紧答道:“是呀,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你的风格永远都是那么风风火火。”

许平知道冯佳佳的担子不轻,但是好马不怕路遥,冯佳佳这种是上好的马匹,绝对经得住考验。

许平搂住冯佳佳的肩,温柔地说道:“你的压力是不小,但是平哥的眼光不会差,平哥的徒弟出来都是顶尖人物。再说了,还有平哥一起帮你扛着呢,不是吗?”

黄昏的光晕红透了两个人的面庞,冯佳佳乖巧地倚靠在许平的怀抱中,应付地“嗯”了一下。许平和她都很清楚地知道,彼此都是靠着利益的驱动缠绵在了一起,感情都是屁,放完就完事。即使有感情,温度也不会太高。

返回酒店,许平和冯佳佳透露了参与路演的竞争对手的项目、对手的风格及他们的优缺点,冯佳佳认真地记录下来。

许平还要求冯佳佳在他面前做一次演讲,并就她的演讲内容抛出些评委可能提到的问题,还指出演讲内容如何改善才能更令人耳目一新。冯佳佳一一记录下来许平的建议和提问。看着冯佳佳埋头拼命地记录他说的每一句话,许平心里更踏实了,这盘棋一定会下得不错。

一下子就教了这么多东西给冯佳佳,接下来,许平开始在她的身上索取福利与回报了。他猛地抱着冯佳佳丢到床上,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在他的宽大滚烫的怀里,他要把她剥光,吃光,啃光……

翌日,冯佳佳只身前往许平联络的香港英齐文化传播公司进行预演,传播公司负责安排有行业背景的导师做指点。许平则负责确认收到邀请函的评委有多少确认出席。许平一一和他们进行了联络。其中,重量级人物陈胜也在邀请之列,他现在的身份是中国大唐创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唐公司)的董事长兼CEO。

许平邀请陈胜前来,一来联络感情,二来寻求合作的机会。如果有了他的加盟定然会让天使会的路演活动更添光彩。大唐公司本身就是一家创业投资公司,创业投资(即venturecapitalinvestment),简称“创投”,是专业投资人员或者投资机构为创业公司提供融资的活动。大唐公司有时候不仅提供融资帮助,还会输出管理经验、专业知识和信息网络等。

陈胜手中拿着许平发来的邀请函,在酒店里来回踱步,他每年都参加不少的路演节目,亲自评审的项目也有数百个,但这次活动特别之处在于选择香港这个地方举办,海内外都有媒体参加,不管对于路演者还是对于评审者曝光率是非常高的。而对于现场参加路演的几个项目,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市场调查及内幕消息。隐隐约约之间总感觉这场路演有些猫腻暗藏其中,大赢家可能会是那位漂亮的90后冯佳佳,而许平可能就是幕后推手。正在掂量着是不是自己亲自出马,还是找副总裁李云腾顶替,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恰好是许平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总,邀请函您收到了吧?”许平客气地问着。

“收到了,不过,这两天等公司那边的事务安排,我不确定能不能参加啊。虽然,我知道这一定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路演大赛,许总办事从来都是精益求精的。若是不能参加的确十分可惜。”陈胜留有余地地答着。

“陈总过奖了,我知道大唐公司生意兴隆、业务繁忙,若是真的事务安排不过来,那就不必勉强。不过,若您能亲自出场,这路演一定熠熠生辉啊。”许平谄媚道。

“许总,您太抬举我了。如果,我能亲自出马,我定会告知您的;不过,我若是不能,我也会派副总李云腾参加,不能枉费许总一片热心啊!”陈胜圆润地回应着。

许平表达了准备宴请前来捧场或出席担任评委的投资界人士的意思,陈胜不置可否。一番客套话之后,二人各自挂了电话。许平如此重视此次路演,定有图谋,陈胜回想起投资峰会的晚宴时,冯佳佳和许平二人举动不像师徒二人一般简单,便猜测出了一二。由他对许平的了解,此人虽有些贪色,但是也不至于为情所困,而且许平一向是以“利”字当头,这次为何如此偏倚冯佳佳呢?虽然,冯佳佳的故事他也略有所知,但不足以让赌如此大的一盘棋。

陈胜安排好李云腾出席路演的事情,并告知其许平将宴请投资圈的出席者,问李云腾是否有时间参与,李云腾表示这也是一个寻找合作伙伴的良好时机,答应出席。陈胜叮嘱李云腾观察许平的言行,和许平保持距离。李云腾虽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答应了。陈胜安排了工作,顺便去道文殊院探望故人。

在皓山的松树下,文殊院显得特别孤独,黑瓦红墙的简朴让人顿时忘记了尘世间之物,超脱之感顿生心境。钟楼与鼓楼两相望,清晨,钟声萦绕于耳,鼓声伴之,而周围万物沉寂,恰似诗句“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陈胜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踏着石梯,灵感到突然鲜活了起来。草木的清幽馨香洗去了城市的石屎森林气息。

陈胜轻轻推开那熟悉的圆拱形木门,看见佛像前,那瘦削的背影旁,围坐着年轻的佛徒,这群人正聚精会神地潜心颂佛,手里的佛珠跟随着转动。

陈胜在一旁静立,闭目聆听,仿若回到了五年前,师傅在其和师兄樊逸夫面前诵经念佛的场景。

钟声再次响起,佛徒从佛堂散去,只听见里面飘来一句:“你来了。”

那瘦弱的身躯,仍坐在原地的禅座上,不曾挪动,就好像静禅功高僧一样,入禅则静,静中求纯,纯则为安。旁边的香炉内青烟袅袅、香气弥漫,给人一种淡泊宁静、自然从容的感觉。

陈胜颇感诧异:“师兄如何知道我会来?”

樊逸夫用平静如水的声音答道:“世人皆有求于佛之事,佛祖自知时辰。”

陈胜望着金黄的佛像,肃然起敬,其中的奥秘他如何也无法参悟。

樊逸夫起身,走出佛堂,引陈胜到其屋舍下座谈。

陈胜入其屋舍,越发简陋,原来的摆放的兰花、香坛已不在屋内,屋里仅剩木凳、木桌和一木床,木床上放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等佛家经书。

陈胜感言:“师兄越发古朴啊。”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悟出‘空’,惟以‘空’修行方能深入佛心。”

陈胜感慨师兄樊逸夫变化如此巨大,从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退隐至此,居然完全放下了同师傅艰辛撑起的大唐公司。他想起商界佛徒李秋明,法号万度居士,虽是出家避世却仍还俗入世,他愈发不能明白师兄此举是否有些过激。

樊逸夫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开口道:“师弟无法参悟我这一举措实乃正常,当欲念褪却之时,你自会醒悟。茫茫沧海,不知岸在何方,迷茫之感叫人痛苦,如一叶扁舟不知何时谓为尽头。”

“师兄,万度居士李秋明亦是虔诚的佛教徒,因还俗创业、频频布施,令更多的人皈依佛教,这岂不是对佛教更有益处?”陈胜旁敲侧击起来。

樊逸夫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佛家弟子多样化的确是件好事,商界佛子乃求世俗之物多于求佛心普度,身在尘埃中不知尘埃为何物。”

陈胜听此言,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沉默。想问师傅身在何处,却不知如何开口。

樊逸夫起身,从里屋房舍拿出一个箱子递交在陈胜手中。陈胜打开包裹,里面是躺着一个无字龟板。那龟板乃老龟腹甲,呈长方椭圆形,表面光滑、质地坚硬。

陈胜一脸惊讶地看着樊逸夫。

樊逸夫望着窗外徐徐地说:“师傅转交此物给你,有重要的信息在其中。此龟板颜色深沉,条纹深刻而有力,应该是千年老龟板。龟板乃通灵神器,可用于占卜,但占卜术也是失传之术,不知道师傅是否另有提示。”

樊逸夫说完又从木床拿出一本书,是《百喻经》,陈胜回忆起师傅曾在他面前频频提及此书。这个师傅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股神”万德胜,以前他创办盛唐主要做股市的操盘,有很多权贵关系,在鼎盛时期却激流勇退、云游四野。后来,他把盛唐公司改为大唐公司交给陈胜,改做股权投资。

“此书是浅显易懂的佛家典籍,你可在其中参悟出什么,也是师傅交代我给你的。”樊逸夫递过《百喻经》。

陈胜对此书记忆犹新,的确从中学到了不少人生哲理,这一则则寓言故事更像是道德典籍,不像传颂佛法。

陈胜向樊逸夫道谢,樊逸夫邀请其与之下围棋对弈,这是樊逸夫曾经的挚爱,他曾一掷千金购买墨玉棋子。如今,好不容易棋逢对手,便要切磋一番。

于是,青松之下,石台之上,一僧一俗两人便盘坐起来,对弈一番。

樊逸夫一抬手,拈起一枚白子点下,陈胜随即拈起一枚黑子点下,两人再也无暇关注别事,只盯着眼下渐落渐变的棋局。樊逸夫落棋,仿佛不假思索一般却是步步为营,下至一百余手,已是四方白棋林立,犹如铁壁合围。

陈胜越下越窘迫,有时他拈起黑棋思前顾后,举棋不定。在双方棋子相互制肘,纠缠在一起,樊逸夫突然出了一招妙手,叫做“置于死地而后生”。他先诱惑陈胜吃掉自己几处白子,陈胜以为将胜,就加紧点入黑棋布置,结果被樊逸夫外围的白子重新围起,此刻,黑子已是进退维谷。

陈胜看着自己的黑棋俱困一隅,而师兄樊逸夫的白棋已奠定中原,正步步围杀四方,看来自己输局已定。他只能迅速挑开话题:“师兄真是技高一筹呀,先以小惠诱我,再凌厉攻杀,下棋又这般淡定睿智,着实让人佩服呀。不知你的棋艺与师傅万德胜比起来怎么样?你可知道师傅的行踪?”

“我这点棋艺修为怎么能跟师傅比,不过我这次赢你确实有几分把握。因为你心神不宁,注定会输掉。人生如棋,棋在全局,方寸之间犹如浩浩商场,惹得群雄逐鹿、各显神通,最终他们都输在不宁静、不专注的心境上面。师傅已云游四海,我也好多年不见过他老人家了。”樊逸淡淡地回答。

暮霭,鼓声清鸣,钟声伴之,陈胜准备告辞下山,樊逸夫留其夜宿,陈胜也颇感意外。平时樊逸夫很少留外人在文殊院住宿,此次却破例。陈胜没有拒绝,心中还有意思喜悦。他想静静心,理清思路。

呼吸着青山里大自然的气息,望着门外的松柏,躺在床上的陈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倩影,他曾经在这里结识的她,那时樊逸夫还在商场驰骋打拼,那时师傅还在倾力培养她,那时还没有大唐公司……

清晨,在钟声响起以前,陈胜准备起身返回,进樊逸夫的屋舍与之道别。樊逸夫冷不丁地又拿出一个包裹,交给陈胜。

陈胜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一看是一个玻璃瓶子,上面贴着几个被海水浸泡过的字样,依稀可分辨:365封情书几个字样。

“小爱她……”陈胜抬起头欲言又止。

“这是荷兰海事局最后搜索到的一批遗物。”樊逸夫仍用他那平静如水的话答道。

陈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缘起缘灭皆有自然之法,人生人死亦在佛祖慈悲之中。”樊逸夫眼目空荡荡的。

陈胜作揖告辞,他仍不相信小爱的离世。

小爱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让大唐公司的董事长兼CEO、“阅人无数”的投资人陈胜这般眷恋。如果她不是具有闭月羞花之貌,定然是人间难得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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