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贼遗落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件黄洋木雕刻的男人阳`具,漆得油光水滑的,雕工甚为精细,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寡妇或****家中压箱底的自慰工具,林风没想到那小贼的身上竟然揣了这么一件东西,也不知是不是他入室行窃偷来的,还是刚刚就在这寺院中,从某贵妇的身上顺手牵羊来的。
因为想到那法明和尚待他还算不错,而这东西如果就这么丢在寺中未免有玷污佛祖之嫌,林风就顺手把它捡了起来,揣进了口袋里,心里想着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找个地方丢掉。
“少爷,那是什么东西呀?”林嫣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林风的举动,见到他从地主捡起一件东西不禁好奇地问了问。
“这个……”林风有点犯了难,没想到她竟单纯到如此地步,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以后你自然而然地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说完,林风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先前他卧床三月,难道从来不曾洗过澡么?那时他卧床不起,神智不清,要洗澡,林嫣少不得要帮忙的吧?这么一想,继承的那份原本属于唐朝林风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最初卧床的那一个多月,林风还勉强可以活动,到了后来,天已经冷了,二人又都被赶进了柴房,那时候再想洗澡,已经不现实了。
“好了,我们快走两步吧,佛会就要开始了。”见林嫣还要再问,林风赶忙拉着她就向前走。周围瞧清这东西的人还有不少,如果被他们听到两人间的谈话,那可真是尴尬的要死了。
林嫣虽然不太满意林风对她的敷衍,但较之多日来的闭而不答,林风的态度总算是有了一点进步,也算是勉强接受了。
当林风二人来到方等道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法明的身影,搞不清楚那大和尚究竟在搞些什么明堂,林风找了处视线良好的地方,等着佛会的开始。
等了片刻的功夫,法明才在四个小沙弥的簇拥下入了场,站在道场的主位上朗声道:“阿弥陀佛,贫僧法明,因为敞寺方丈正在闭关,所以本次的佛会将由贫僧来主持,而今天的主题则是心性……”
以前只是听说,今天亲眼所见后,林风才发觉原来这佛会和后世的沙龙差不多,区别在于前者参予者都是和尚,讨论的也都是佛经相关的东西,而后者则是上至王候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皆可以参加,讨论的主题也更为宽泛,比佛会更要接近大众一些。
林风正在胡思乱想着,已经有一个年青的和尚排众而出,走到了道场正中。围观的香客信徒们立刻发出阵阵欢呼声,把林风从思绪中惊醒。
朝场中望去,林风发现那个年青和尚威猛挺拔,看上去比自己还要高大几分,眼眶略微下陷,鼻梁高挺,眼珠微微泛蓝,竟是个胡僧,林风不禁对他为何拥有如此高的人气而好奇。
“大叔,请问一下,你认识场中那个胡僧么?怎么他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林风向身边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听小哥儿这么问,我就知道小哥儿肯定不经常出门儿!”那中年人没有先回答林风的问题,反倒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也敢肯定,你不怎么追逐潮流,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林风心中腹诽着,嘴上却客气地再次问道:“大叔,听你这么说,那个胡僧很出名?”
“那当然,那胡僧叫惠范,据说是曾经走过千山万寺,会过真仙活佛,年纪二百余岁,如今来到长安城已经足有三个月了,一直挂单在各个寺院,因为佛法精深而闻名,现在他肯出场,那肯定是要表演几手佛法了。”中年汉子兴致勃勃地对林风说道。
听了他的话,林风不禁嗤之以鼻,在林风看来,宗教无非也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和政治上的工具,子不语怪力乱神,所谓的佛祖上帝统统都是无稽之谈。“佛法精深?该不会是表演《西游记》里唐僧那高台念经的把式吧?”林风心中满怀恶意地揣测着,同时却又觉得惠范这个名字感到非常耳熟。“靠,原来是他!”林风猛地一拍额头,想到了这个惠范究竟是哪一路的神仙。
唐代有三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淫僧。其一便是唐僧玄奘的徒弟,帮助玄奘手录《大唐西域记》的辩机和尚,曾与唐太宗的女儿,高阳公主私通,还剽悍到让附马房遗爱看门,后被太宗一怒之下腰斩;其二是那个“男根硕大,可比嫪毐”的冯小宝,也就是后来的薛怀义,此人更为剽悍,直接傍上了女皇武则天;第三个就是眼前这胡僧惠范了,在附马薛绍死后,惠范勾搭上了太平公主,借此当上了圣善寺的主持,加三品,封公,也是一剽悍至极的人物。
林风对于佛教没什么恶感,但是对于某些和尚的看法,确如《水浒传》中的说法,“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像惠范这般做了淫贼还要披上一层得道高僧外衣的淫贼,林风是从心中厌恶鄙视到了极点,比起那些立了牌坊的婊子还犹有过之。
惠范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在众香客信徒的呼声稍息之后,惠范揖掌道:“《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云:‘尔时大梵天王即引若干眷属来奉献世尊于金婆罗华,各各顶礼佛足,退坐一面。尔时世尊即拈奉献金色婆罗华,瞬目扬眉,示诸大众,默然毋措。有迦叶破颜微笑……’”一段经文典故说完,惠范高声说道:“我今天就给大家展示一手佛祖拈花,拿经幡来!”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个小沙弥擎着一方由五块蓝白红绿黄色的星火无字幡条和一块单色镶边的主幡方块布所构成,上面印有佛陀教言和鸟兽图案的经幡走上前来。
“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迦叶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惠范先是揖掌合什一本正经地念了一段经,然后从小沙弥的手中接过了那面经幡,继续说道:“世尊以心传心,小僧借此佛会,以花传心”
惠范说完,突然大喝一声,然后飞快地舞动起那个经幡来。林风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那经幡有近两米长,软趴趴地并不着力,但那惠范可以凭借技巧舞得虎虎生风,主幡缭绕,幡条飘飘,在五颜六色的幡条应衬下,那惠范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拈花有意风中去,微笑无语须菩提……大家看仔细了,佛祖要散花了!”惠范说完,身形一顿,接着单臂擎起经幡,向上一扬,一团团五颜六色的小花就从幡底竟相涌了出来。只见那主幡一卷一推,就把那团小花散向了场中围观的众香客,香客们一边欢呼着叫好,一边抢夺着这“佛祖散的花”。
看完惠范的这一套把戏,林风才弄明白,原来这淫僧惠范,是变戏法儿的出身,而且那家伙竟然恬不知耻地自比为佛祖,虽然在林风的眼中,释迦牟尼那个抛妻弃子的家伙也并不是什么好鸟,但每当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林风都会有种想要抽人的冲动,是以现在林风非常想冲上去,把惠范抽成猪头。
“兄台,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昨日答应给我摘抄的段子呢?”林风正胡思乱想着,却又听到了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李一名又来了。“不过,看你的神色,似乎对场中那个胡僧颇有不满?难道兄台与他有何恩怨不成?”
林风有点无语了,他就这么一点小心思还被人一眼看穿了,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个心无城府,单纯善良,值得深交的大好人啊!林风正琢磨着如何跟李一名解释,场中的惠范却又动了,林风和李一名的视线又都转回了惠范的身上。
“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磐妙心、实相无相……”照例先是念经,经文念过之后,惠范深吸一口气,把那经幡抛上空中,任由其自由下落,下落过程中,五色幡条飞舞,煞是好看。经幡完全落地后,本应平铺到地上的经幡中间却多了一个凸起,显然是多了什么东西在内。场边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动静过大影响了惠范的佛法,等待着他揭开经幡,一看究竟。
“阿弥陀佛!”惠范那淫僧先是朗声宣了一下佛号,然后弯下腰开始揭经幡。惠范的动作很舒缓,很柔和,捏住经幡的正中缓缓向上提,一点一点的暴露出当中所藏的物事,在掀到一半的时候却又停下了动作,吊着观众的胃口,颇有几分“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虽然不太情愿,但林风不得不承认,惠范这个家伙在挑逗别人的情绪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怪不得历史上,惠范可以搞定太平公主,可以从容潇洒地周旋在众多皇室贵妇之间。
“阿弥陀佛!”惠范又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手上猛然一提经幡,当中遮掩的物事立刻暴露在众人面前,节奏的瞬间变化又是挑逗的人心头一窒,一次呼吸后才又恢复正常,然后众人视线的焦点又都集中到了道场正中的那件东西上。
“惟有优钵罗,清净香洁,不染纤尘……阿弥陀佛!”林风没有理会惠范的那满口废话,定睛向那东西望去,发现竟然是一株硕大的青莲花,现如今已是时近腊月,即便是在南方,莲花也不会开放,林风不由心中纳闷,难道这惠范真会几手“佛法”不成。不过又仔细观察了片刻后,林风却又收回了刚才的看法,那株莲花只不过是个由丝绸绢布制成的西贝货罢了。
但即便那株莲花是个假货,围观的众人依旧爆发出阵阵呼声,大声称赞惠范的表演惊彩,看着惠范一脸得意的样子,深知其底细的林风不爽的心情到了极点。
“喂,那个惠范和尚,我有几个问题不解,不知可否请大师给我解释一下?”连日来靠说书为生,林风早已经习惯了成为众人的焦点。因此在掌声稍息后,不顾李一名的纠缠和拉扯,林风也下了场,来到了道场的正中,正站在惠范的对面,语气极为嚣张地问道。
惠范自打来到长安后就名声大躁,挑衅寻事的人惠范都见识过不少,林风的突然下场丝毫没有让惠范吃惊,甚至还隐隐感到兴奋,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些想踩人一脚的人通常都没什么本事,只会让自己反踩他们一脚而声名更盛。“阿弥陀佛,施主请讲!”虽然对于林风的口气极为不满,但惠范还是摆出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悠然神态,向林风施了一礼道。只有这样,他在打败林风后,才更能显出得道高僧的风采。
这道场中大半的人都听过林风的评书,虽然叫不出林风的名字来,但却都认得林风,这些人见到场中两个名人似乎有针锋相对的意思,爱看热闹的天性占了上风,又纷纷叫起好来。
林风记得惠范刚才张口闭口以心传心,以花传心的,而且今天这佛会的主题又是谈论心性,想到这里林风便联想到一个佛教的典故,指着道场一角高台上随风飘扬的经幡问道:“大师,那是风动,还是幡动?”
“三年前,慧能大师出世于法华寺时,遇二僧因风飏刹幡,相与对论。一云风动,一云幡动,往复辨难无所决。慧能大师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自动。’”惠范并没有直接回答林风的问题,反倒是把林风想到的那个典故讲了出来。
林风暗笑,这秃驴还真懂得配合,同时心中却还有些微微惊异。印象中慧能法师是唐初时期的人物,因为出身不好,继承了禅宗六祖的衣钵却又害怕为人所忌,根本不敢在人前露面,足足隐居了十五年才在广东的法华寺遇到了另一位高僧印宗法师,印宗感叹于慧能的才华,认定其为肉身菩萨,为慧能剃了度,慧能也才算是正式出了家,由行者变成了僧人。没想到这段故事才是发生在三年前,如果晚发生几年,或是这慧能的消息还没能从南方传回北方,惠范也没听说过这故事,那他的戏要继续唱下去就要小费周折了。
“那大师你的意思是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喽?”林风一步一步地下着套。
“是的,风幡非动,动自心耳!”惠范有些搞不清楚林风的意图,但在众目睦睦下,却不能不回答林风的问题。
“还有几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到答案,希望大师能够不吝指教!”
“施主请讲!”
“这个问题是以前的朋友问我的,他问我说,有一种硬硬的东西,它的头部可以插入女人的身体,而这时被插入的女人就会全身颤抖,并流出一种液体,请问那种硬硬的东西是什么?”在问问题的时候,林风一脸戏谑的笑容。心中暗自得意,这问题问其他真正的高僧,即便他们猜不到是什么东西,也绝不会相歪,而让淫僧惠范来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不歪都难。
果然,惠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又不便发作,揖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
林风打断了惠范的话道:“大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不要紧,我还有其它问题,希望大师能够不吝指教。我那朋友还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他问我说,有一种东西,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往外流出液体,而且可以被一种硬硬的东西插入,当插入的动作粗暴时,那个东西会很痛,而当插入的动作很温柔时,那个东西又会很舒服。大师,请问那个东西是什么?”有了上一道题的基础,林风不相信惠范能跳出这个圈圈。林风也不待惠范再说什么,立刻又说道:“我那朋友问我的第三个问题很短,只是说有一样东西母牛有四个,而女人却只有两个,请问大师,这是什么东西?”
林风的声音很大,围观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三道题一问完,全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惠范的脸都被气绿了,阴阳怪气地说道:“阿弥陀佛,青天白日之下,施主尽讲些淫邪龌龊之事,玷污佛门清静之地,该当早晚颂经,净化己心,向佛祖寻求宽恕!”
林风不去管他,来到唐朝这么久,林风早已经熟知乐府诗的唱法,放声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这一曲《江南》为汉乐府诗,一直以来,它就有一明一暗两种含义,而在佛教的经藉中,一向有把********比作莲花的习惯,再加上林风的三个问题在先,所有人同时想到了它暗藏的那层含义。一时间,场边的哄笑声更盛。
“哎呀,这朵莲花很漂亮呀!”不理会那气得发抖的惠范,林风拾起了惠范变戏法时变出来的那株莲花赞叹道:“不过莲花虽美,但有莲无鱼岂非太不合谐?佛家讲求圆满,惠范大师,小子虽非方外之人,却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愿大师你早日圆满!不知这‘木鱼’可合大师你的心意?”林风说着,把那株莲花丢在了惠范的脚下,又从口袋中掏出了开始那小贼遗落的女性自慰工具,丢在了那株莲花旁。
那“木鱼”兀自在惠范脚下的青石地面上打着转,惠范的脸却被气得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那胡僧的性子也被林风的话语给激起来了,先是哇呀呀的怪叫了一通后,指着林风怒道:“淫邪之人持龌龊之物,亵du佛祖,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