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敌手,居然是个卧病在床的病人,李业摸摸鼻子,苦笑道:“没想到虚拟世界之王居然是个病人,10,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用惊讶,我很5岁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全身瘫痪,只有左手和头部可以自行移动。”秦方羽神情淡漠,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经过多次救治,并没有恢复我的瘫痪状况,相反,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在我30岁的时候,很不幸,我又得了肺癌。”
秦方羽说完这话,表情显得有些疲倦,他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才慢慢说道:“根据医生的检测,我最多只有一年的命,李业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
“游山玩水,好好修养。”李业用筷子夹起一片涮羊肉塞进嘴里。“最好不要去无用的事,例如把这乱成一团的世界,搅和的更乱。”
秦方羽微笑起来:“不不,凡事都有两个方面,你这句话也可以这样理解,既然已经够乱了,那多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或许是老天爷可怜我,在我生命的最后两年,我发现我身体起了些变化。“
他挥了挥手,一个俏丽的护士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秦方羽的床头。
“这些变化让我找到了新的方向,或者说,让我最后两年过的十分精彩。”秦方羽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贴近了电脑屏幕,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手掌突然虚化起来,竟然直接伸了屏幕,似乎一点阻隔都没有。
“他的身体竟然可以数字化了,难怪叫10,那是是计算机最原始的组成部分。”7号的声音竟然也颤抖起来。
李业见他手掌捏着屏幕上的我的电脑的图标,轻轻用力,那图标一下子就灰下来,跟着整个屏幕一黑,这台笔记本居然冒起阵烟雾来。
“通过这个,我甚至可以做的更多。”秦方羽又从护士手中接过一个头盔,上面插满了各种电线。”例如将死去的人残余信息通过数字化还原,并且加以利用。“
“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李业笑道。
“不不,换个角度,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秦方羽又躺回床上,微微有些气喘,刚刚的动作耗费他太多体力。“我一直希望那些数字化的灵魂可以重新回到人世,可惜我的实验总是失败,直到了你的出现。才让我直到重生是有希望的,我甚至通过你离开虚拟世界留下的痕迹,还找到了一位天才黑客,他也帮了我许多的忙。”
秦方羽淡淡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李业眯起了眼睛,将心头的怒火慢慢的压了下去,他端起桌上酒杯,慢慢的品了一口茅台。“你千辛万苦把我叫到这里来,不光是炫耀你的发家史吧。”
“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尽管我每次研发的新产品都会毁在你手上。”秦方羽居然也端起一个酒杯,隔着屏幕朝李业扬了扬。“我这次来,是希望和你打个赌,不知道李先生是否有兴趣。”
“说说看。”
“我知道你假扮麦克,杨是为了对付金渺,并且救出萌萌,嗯,美丽温柔的女孩,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秦方羽笑得有些邪恶:“这是一盘有趣博弈,既然你已经站在了金渺的对立面,那么,我应该站在你的对立面。”
“哦。”李业的表情不变:“这么说,你打算支持金渺,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那些守旧的黑帮元老们只是将一个傀儡推到台前,一旦出现他们不喜欢,或者不愿意出现的状况,金渺会被立刻抹杀掉,这种情况你应该明白。”
“的确,作为棋子他有很多不利的地方,但是作为棋子,金渺也有许多有利的地方。”秦方羽抬起杯中的酒一口喝干,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红润。“据我所知,金渺不是那些元老选择出来的,是他自己推荐自己。一个明知将来命运的人,依旧这么做,只怕他心中不单单只是黑帮给他的好处,其中还有自己的野心。”
“一个有野心的人,就像把双刃剑,可以消灭自己人,也可以消灭别人,而我,只要后者就足够了。”
“听起来不错,金渺背后有黑帮元老们,外加你10的庞大的资源,这股不小的力量。”李业又夹起块羊肉嚼咽起来:“不过既然是赌局,我这边的筹码似乎少了点,10,除了这份丰盛的火锅,你应该准备了别的礼物给我,对吗?”
秦方羽突然哈哈大笑,直到剧烈咳嗽起来,方才挺直,他喘息的说道:”我想起古龙先生的一句话,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李业李业,如果你能为我所用,这个世界都会是我们,这可比你小圈子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有意思多了,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
李业也笑起来:“如果我劝说你放弃一切,好好享受剩余的生命,你愿意吗?”
秦方羽愣了愣,不自觉的点点头:”我明白,你我都回不了头。”
“公布筹码吧,我倒是很有兴趣。”
“在木床下,有台笔记本电脑,打开它,我想你会喜欢这份礼物。“
李业照做了,那是一台苹果最新款的MacBookAir,号称世界上最薄的笔记本,最厚处仅1.9厘米、最薄处0.4厘米,重量不超过1.5公斤。
启动电脑进入界面之后,一大堆资料就相继弹了出来,其中有几张照片吸引了李业的注意。照片是个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正和年轻人握手图画,年轻人李业自然熟悉,他在假扮麦克,杨之前,就仔细调查过华人黑帮的资料。
那位趾高气昂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帮年轻派的头头郑古。而那位伸出手的中年人,恰恰好在他手腕处出现一个狰狞蟒蛇的刺青。
红桃会居然掺和进来,李业皱起眉头,他明白秦方羽所谓的礼物是什么意思。从照片和资料看,两边的人都显得十分友好,李业不用想也知道,郑古想借着红桃会的实力帮自己一把。毕竟年轻派无论势力和人脉,和那些老家伙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点,特别在金渺上台之后,他雷霆手段给郑古造成了不少麻烦。
如果自己这个假扮的麦克,杨在借机倒过去,那么两边的势力无疑达到平衡点,谁也不优于谁一方。
这场赌局果然有得玩。
“红桃会吗,我怎么知道里面没有你的人。”
“加拿大的华人黑帮向来独霸,很少有势力能插足进来,现在两边分裂,是红桃会大好的机会,一个纵横百年的集团又哪里能让我这个外人指手画脚。”秦方羽微笑道:“要不然,我为什么不选你那一方。”
拉着红桃会进来无疑是引狼入室,但郑古应该也明白,如果可以挤掉元老派,他应该会第一个朝红桃会下手,红桃会估计也是这个心思。所以,无论如何,心思不同但利益相同,一致对外的期间,这个同盟是牢不可破的。
至于将来这些黑帮如何,与我何干,反正都是刀口舔血的混混,每个人的双手都是血腥。奶奶的,这些尔虞我诈的鸟事,真是让人心烦,李业又干掉一杯酒。
“好,我和你赌了,彩头是什么。”
“你输了,你就乖乖跟我走,或许可以接着你,改造我新一代的机器人........”秦方羽兴奋的说道。
“如果你输了又如何。”李业打断道。
“我退出加拿大,并且将萌萌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似乎我不太划算。”
“这个怎么样,我公布所有地址,包括杰克工厂和本人修养的医院,哦,对了,包括我所有据点。”秦方羽眯起眼睛:“你可以借着机会一举铲除我这个眼中钉,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好,虽然我吃亏了点,但这个彩头对我很有诱惑力,一言为定了。”李业顿了顿,又问道:“10,为什么选择金渺,我想你不单单只有那些原因。”
秦方羽又咳嗽了一阵,半响才声音沙哑说道:“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