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猜测得不错,贾婶婶嫌弃家里两个拖油瓶,贾充富贵时,她态度变好,但现在贾充没了,贾莲又成了她口中的拖油瓶,不过贾莲年纪到了,等除了服,就可以收一笔聘礼了。
孟观走后,妇人又对着贾莲一顿冷嘲热讽:“……像孟公子那种贵公子就要多多结交,像莫古那种穷军户,你就应该断了来往!”
见婶婶直接把荷包塞进袖中,贾莲冷笑:“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来着,说莫古像大哥,指不定哪天就飞黄腾达了……”
“我是你婶婶,还不想看你当寡妇。”婶婶冷笑着说,“好了,你叔叔人不在,我家今天不开饭,一人一个饼。”说话间,她从怀里拿出一包着白布的饼来,放于桌上,就转身走了,恰好在门口遇到莫古,吓了她一大跳。
莫古,十五岁,出身军户,家有一老父,身高颀长,结实有力,武艺高强,在军户里,被称为贾充第二,莫老父期盼莫古也能像贾充一样,在即将到来的冬猎拔得头筹。
从前贾充在时,贾婶婶是看好莫古的,见莫古喜欢贾莲,也乐见其成,但贾充一死,她立刻明白这种富贵是过时云烟,只要人一死,立刻跌入谷底。还不如到大户人家做妾,虽名头不好听,但好日子是时时刻刻不必担心的。
“贾婶婶。”莫古拱手行礼。
“来找贾莲啊?”贾婶婶虚伪笑问,“如果是来借充儿大弓的话,对不住了,昨儿有人出钱跟我租,你也知道我们家日子苦,我就给租出去了。”
贾莲见自家婶婶话里带话,忙把婶婶送出草庐,又和莫古并坐在草庐前的台阶上。莫古谢绝了贾莲递来的半个饼,掏出随身的水壶大口喝水。
“真对不住。”贾莲抱歉道,“我把弓藏在床底,一转身,婶婶就翻出来了。”莫古许久之前就和贾家约好借弓弩了,然贾婶婶见钱眼开,反口不认。
哥哥的弓是当年夺得春猎头筹时,皇上赏赐的,不仅弓好,更有好寓意。贾莲就想留给莫古,可惜婶婶见钱眼开。
莫古摇头道:“无事,你不必内疚。”
日头渐落,莫古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对贾莲说:“莲儿,等我,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我不想你去什么冬猎。”贾莲道,“我觉得像我叔叔像你爹爹那样也不错,何必去争这个富贵,莫古,我不想你和我哥哥一样,早早就死了。”
莫古摸摸贾莲的头,笑了笑,走了。
他被军户选中冬猎,是男人,都有出人头地的梦想,更何况要娶贾莲,贾婶婶早就定下了高额的聘礼,他一半都出不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莫古离开了草庐,到其他地方借弓、马去了。军户中好弓弩不多,大家为了冬猎做足准备,几乎没有多余的弓弩可以外借,再说莫古在军户中马术、弓箭等都是拔尖,再借给他上好的弓弩,不是递给他刀子让他捅么?莫古最后还是没有借到弓弩,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官家提供的弓弩上,那里面也有好有坏。
五日后,冬猎开始,莫古早早守着兵库,只为第一个挑选弓弩。
冬猎的头名,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