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长很苦恼。
大约一个月前开始,陆陆续续有任课老师反映教学实验室的病毒消耗过快,当时他并没怎么上心,只是把负责那一块儿的老师找来委婉批评了一番,从那之后,实验室的病毒消耗逐渐恢复了正常。他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想消停了没几天,同样的事情居然在门禁森严的生物研究所再度重演!
南大的生物研究所是国家级科研计划的重点合作单位,其中任何一项研究成果都关系重大,接到报告后周校长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报了警,警方对这事也是高度重视,立刻派了专人过来调查并安排守卫。可无论怎么布置都无法阻止病毒的继续失窃。
警方认为作案者极有可能是某国的间谍或者国际商业大盗,因为进入研究所需要检验指纹、虹膜以及声音,任何一项稍有偏差都会被拒绝进入,再加上24小时不间断的全方位监控,一般人基本没有可能混进去,而且病毒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显然并不具备吸引力。
可是,相比较病毒成品,有关的数据、资料价值更高,但来人除了病毒之外对其他东西秋毫无犯,在取走的量上似乎也有意识的做了控制,多多少少都给研究所留下了一些。
这简直就好像小偷入室盗窃却放着金银首饰钞票不拿只偷油一样,而且还取一半留一半,事先还自己带了装油的瓶子——偏偏这种如同儿戏的作案手法一再发生并且屡屡得手,而警方却对此束手无策!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收回思绪,他抬眼看向窗外,但见秋风萧瑟、落叶枯黄,阴霾的天气将他本来就算不上好的心情变得更差。
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周校长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这学期开学以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层出不穷,先是有野兽蹿到校园里吃人,再来饲养所的动物突然一夜之间全部失血而死,到现在研究所的病毒居然也被盗了。这桩桩件件,哪一件都透着古怪,虽然他从来不信邪,但这会儿也真是有找家菩萨抱抱粗腿的冲动。
正想着,门外响起叩门声。
“进来。”
“校长,王警官有事找您。”把人领到之后,秘书退了出去,一面细心地带上了房门。
周校长高兴地迎上前去:“老王你来得正好,是不是那件案子有眉目了?”
“那事我们待会儿再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钟鹏钟警官。”
周校长微微一愣,顺着他的手势移过目光,立时眼前一亮,却见王警官身旁一位红衣丽人婷婷玉立,尤其是一双眸子流光溢彩,顾盼间艳光摄人。
饶是以周校长的阅历涵养,也不禁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笑呵呵的招呼道:“钟警官您好。”
他面上微笑,心里却自有一番思量。刚才王警官介绍她的时候态度十分慎重,但除了姓名之外其他只字不提,可见她的身份必有考究,再仔细瞧瞧,这位名叫钟鹏的年轻女子美则美矣,隐约却带着股煞气,他更加不敢轻忽,招呼之后便闭口不言,微笑着等她发话。
钟鹏矜傲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礼:“周校长你好,我要找你们学校生物制药系一个名叫庄正明的学生。”
她话语间颇有些意气指使的命令意味,周校长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微笑着答应下来,唤来秘书叫她立刻去找人。
不多时,秘书领着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学生进来。
第一次来到校长办公室,他显得有些拘谨,薄薄的唇紧抿着,目光微有闪烁。但很快,他倔犟地昂起头,睁大眼睛直视前方,削薄的唇抿出一个向下的弧度,隐约竟带出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硬和沉郁。
周校长在一旁冷眼瞧着,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轻轻一跳,他这样的年龄,又坐在这样的位置,平生真可谓阅人无数,然而这个乍眼看去泯然众人的少年,予他的第一感觉竟是……有些冷。
不是冷酷的冷,而是让人感觉发冷。
“你是庄正明?”钟鹏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再然后,周校长好笑地发现,这个少年沉静的面孔在钟鹏的艳色之前不堪一击,紧张、拘谨、惊喜、犹疑,诸多表情轮番转换,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少男怀春的最佳写照。
年轻真是好啊!周校长微微含笑,尽管他并不认为庄正明的感情会得到回报,但一见钟情本身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况且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无权、也无法干涉。
当那一抹红色的丽影映入眼帘,庄正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迷醉地,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看着她皱眉,看着她走近……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月夜。她披了满身月华婉转回眸,骄傲而矜贵,那是没有言语可以表达的绝美。
那一夜,她站在人群中,却遗世而独立,就好像薄雾中的月华,美丽,却遥远。然而现在她正向着自己缓缓走近,轻轻的脚步仿佛踩在人心上,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视线无法移开,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你就是庄正明?”长长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灰蝴蝶,庄正明几乎有冲动将手掌贴上去,但终究没敢这么放肆。
他静静垂下眼帘,隔断了那双美丽如梦的眼睛,他清晰地记得有关她的一切,包括那一夜,她是如何漠然地视他如无物。
“是的,我就是。”手慢慢握紧,总有一天,他会抓住这只美丽的蝴蝶。他已经有了力量,虽然,他还没有学会该怎么使用。
“我是钟鹏,我有事和你说。”话是对庄正明说的,眼睛却看着周校长,理所当然地暗示他回避,丝毫不觉得自己喧宾夺主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其实校长办公室隔壁就是会客室,但周校长并不想在这一点上多做纠缠,很爽快地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和王警官一起去了隔壁。
端起秘书送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王警官苦笑道:“那丫头横得很,局里没几个能受得了她,也亏了你涵养好,不和她计较。”
周校长失笑道:“我都几十岁的人了,和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他似有所指的一笑:“就是想计较我也不一定计较得过,是不是?”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王警官坦然道:“人是上面下来的,具体什么部门没交待。”
周校长道:“小小年纪就敢这么骄横的,无非也就是那几个‘国’字号开头的地方出来的人。这些都是闲话,我懒得关心,我只问你两件事,第一、研究所那件案子到底怎么样了,有结果没有?所里一帮老教授见天地揪住我诉苦,我总得有话交待不是?第二、她找我那个学生有什么事?”
王警官再次报以苦笑:“对不住,两件事我都回答不了。研究所那事你也知道一些,作案那混蛋简直就是来无踪、去无影,整个大队忙活到现在,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都没有弄明白,想破案完全没戏。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事已经报到了上面,估计这两天就会有专门处理这类事的人下来。至于那丫头找你学生干嘛,实话说,连我都不知道,你也别去问,问也问不出来,一句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怎样就得怎样!”
周校长皱眉道:“别的我不管,我的学生我得负责。那孩子我瞧着挺规矩,应该不会犯什么大事,你们可别乱来。”
王警官听了却是歪着嘴哼哼:“就刚才那小孩儿,嘿,一股子阴气,规矩倒是规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爆发一回,这种闷货才是最危险的,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说罢又笑:“得了,我的哥哥,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地探我口风。我给你交个底,具体什么事我真是不清楚,不过你想,要是只为了抓人,用得着那几个太岁衙门专门派人下来吗?而且还特地派这么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所以啊,我估摸着多半是你那学生有什么特别的专长,准备让他火线入党。”
周校长想想觉得有理,不再说这个,重新把话题扯到了研究所那边:“研究所那案子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别提了!”王警官大大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吧,这案子别的还好说,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作案者干嘛非得拿一半留一半。不瞒你说,我只要一想到有人带着空试管去偷病毒,到地方之后倒半管病毒进去封存好,然后揣着这半管病毒原路返回,我就觉得……觉得……”他边说边咬牙,说到最后整张脸都扭了起来:“老子就觉得这混蛋根本就是在找抽!随便找个智商及格的都比他做得专业!”
周校长忍笑忍得直咳嗽:“也许那人是故意挑衅呢?”
“挑衅?他那种做法挑衅的不是警察,是上帝!封存好的整管病毒他不拿,非得打开倒半管进去自己手工封好,既浪费时间又不安全!”王警官咬牙切齿地发狠:“老子想来想去,横竖想不明白那混蛋为什么偏得用这种找抽的手法作案!完全没有理由嘛!”
周校长忍俊不禁:“只从这一点来看的话,作案者要么是小孩,要么是女人。”
王警官偏头看他:“怎么说?”
周校长哈哈大笑道:“因为只有女人和小孩做起事情来是完全不讲道理,没有任何逻辑性可言的。”
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无心的玩笑正中红心,作案者正是一个小孩,一个女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半大少年和一只千年成妖的母狐狸。
PS:眼底再次大出血,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结果发现我有一颗乳牙没有换,但是牙胚是有的,它出来不了就跑去其他地方,跑到了上颚窦顶部靠近眼底的地方,然后引起了出血和发炎.....医生要我做一个全麻手术把牙胚取出来,只好还要住院观察一周左右,因为它离眼睛实在是太近了。
从今日起到手术日为止,保持更新,前面欠下的我会逐日补上的。
最后,请大家无比注意保持牙齿健康,该补的补,该拔的拔,该换不换的赶紧用人工方式帮忙换,不要学我这样。
我一天之内拔了6颗牙,目前张口就有个小缺缺。。。。。真是不想见人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