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大叫的时候,隔壁619寝室的全体成员正凑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看着恐怖片,就在剧情发展到高潮的那一刻,冷不丁传来一声鬼哭狼嚎似的尖叫——良好的画面效果,加上更加良好的现场配音,五人组脆弱的小心肝当即宣布罢工,紧随秦欢之后,五声极具穿透力的男高音响彻夜空!
光他们叫倒没什么,要命的是田大娘今天刚接到家里电话,说家乡遭了地震,虽然性命无忧,但其他损失十分惨重。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忧心忡忡了一天,到了夜里难免噩梦频频,被惨叫声惊醒的时候,他正梦见山崩地裂,醒来之后余悸尚存,一句“地震拉”的惊呼脱口而出。
更要命的是,睡在他下铺的孟光同学睡相不太好,他这边话音刚落,那头就“砰”的一声从床上翻了下来。
坐地上眨巴眨巴眼,想起之前听到有人大叫“地震”,孟光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被地震给“震”下床来的,立刻大惊失色,一骨碌爬起身来就往外面冲,狂奔之余嘴上也没闲着:“地震拉!快逃命啊!跑啊!”
几分钟内,原本安静的宿舍霎时间沸反盈天!
踩人的被踩的尖叫的骂娘的,穿错衣服和人吵架的鞋带没系好摔跤的,发现摔跤的是仇人顺便踩上一脚引起打架的,以及手痒打黑拳导致单打上升为群殴的,除了没有子弹乱飞整一个暴动现场!
就此,南大历史上十大乌龙事件之一的9号楼男生全体裸奔事件正式拉开了序幕……
半个小时后,当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急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视野所及俱是白花花的胸膛和大腿,面对那一具具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男胴体,校长大人热血沸腾,激动地无以复加:“谁?是谁第一个喊地震的?!给我站出来!”
始作俑者的秦欢与作为知情者的其余四人互相看看,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心中默默念诵:沉默是金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副校长目光如炬,在人群中四下扫射企图找出可疑目标,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基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决定放弃,将所有学生赶回宿舍继续会晤周公。
五人组闷声不吭地跑步上楼,一关上寝室门,田大娘立刻张牙舞爪地向秦欢发难:“你小子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
他声音稍微大了点,旁边的寝室老二,因痴迷古典文学而得名“孟夫子”的孟光迅速捂住他的嘴,十分冷静地提醒道:“隔墙有耳,此事休得再提!”
秦欢赶紧点头,那头点下去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听见孟光话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老五得为全寝室洗一个月的袜子和内裤!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
田大娘想了想:“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袜子、内裤都洗了,那干脆连外衣也一起交给老五算了。”
于是众人转怒为喜,笑眯眯地在秦欢肩头拍上几掌权做勉励,然后分作鸟兽散,各自爬回床上继续补眠。
其他人能不能睡着秦欢不知道,至少他是睡不着的。摸着胸口上那处圆形的凸起,秦欢辗转反侧,一夜没能合眼。
田大娘继续他的噩梦之旅,梦话频频,不过其内容由地震换成了校长,而孟光的睡相比以往更加糟糕,翻身翻得床板咯吱咯吱地响。
有他们三人联手作祟,其他两人想睡也睡不好,第二天起床之后,几人面面相觑,只见各人脸上都顶着老大一轮黑眼圈,活脱脱一只人形熊猫。
好在经过昨晚的乌龙事件,只要寝室在9号楼的兄弟都是呵欠连天,他们五人的黑眼圈倒也不算特别显眼。
所以秦欢就纳闷了,既然大家都在打呵欠,顶着黑眼圈的也不是只有他一家,为什么讲台上那位大名鼎鼎的美女讲师胡晨就只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瞧?
作为身心健康的青少年,秦欢对所有漂亮姐姐或者妹妹都抱有美好的幻想,可是,想到前些日子从田大娘那里听来的有关这位美女姐姐的资料,秦欢心里那点虚幻的好感立刻被现实的危机感挤得半分不剩。
在医学院甚至整个南大,胡晨都算得上声名赫赫。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姣好的容貌,以及美国哈佛大学生物制药和基因学双料博士的身份,但最主要的却是因为她与外表截然相反的“杀手”作风。
医学院学生私下排了一个“杀手风云榜”,胡晨以超高人气稳居榜首,据有心人统计,从她来校执教以来短短三年时间,挂在她手上的人数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许多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一辈子的战果还及不上她的零头。
想着这些,秦欢连忙收敛心神,挺胸抬头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造型。
实事求是的说,秦欢的POSS摆得很到位,与周围精神萎靡的同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问题是,太鲜明了……换句话说,太惹眼了!
因此,当胡晨讲到人体肌肉需要学生上去协助教学的时候,她一眼就选中了秦欢:“……为了让大家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嗯,这位同学,别看了,就是你,上来!”
秦欢老老实实上了讲台:“胡老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胡晨冲着他抿嘴一笑,柔声道:“脱衣服。”
脱…..衣服?秦欢的眼睛瞬时瞪得溜圆,反手指住自己的鼻尖,他愣愣地张大了嘴:“脱我的?”
胡晨横过眼波似笑非笑,烟水流盈的眸子自眼角深深浅浅向秦欢斜抹过来:“难道你想脱我的?”
连台上带台下,刹时间一片静默。
胡晨是天生的风情,一双丹凤眼流转生辉,不笑时亦带了三分媚意,这会儿她浅笑低语,话中意思又多有暧mei,再加上那盈盈眼波轻巧流漾,说不尽的勾魂摄魄。莫说当面的秦欢抵挡不住,底下一干人个个心如鹿撞。
“脱!”不知是谁梗着嗓子叫了一声,顿时应者如云,人人望着台上眼冒绿光,那一个“脱”字一声比一声喊得响亮。至于他们想脱的是秦欢或是胡晨,各人心照不宣。
诸位兄弟的心情秦欢多少能够理解,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女生也这么兴奋?看着她们跃跃欲试的模样,秦欢下意识地揪紧了衣摆,面孔红得如要滴出血来一般。
见他摆出这么一副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样,底下哄笑声更大,秦欢脸皮本来就薄,不觉愈发心慌,盯着脚尖不敢抬头。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悄然偎来一具温软的胴体,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柔柔响起:“乖哦,不怕。”
秦欢听得呆住,不自觉地侧转视线,却见胡晨笑意温存,神色间又是宠腻又是怜惜,隐约还带着些诱哄,就好像父母对着不懂事的孩童一般,那种毫不掩饰的亲昵,几乎让秦欢有面对亲人的错觉。
秦欢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我老爸在外面养了二房,胡老师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小笨蛋,想什么呢?”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胡晨轻声笑骂了一句。
秦欢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脸上讪讪,正想说点什么,腰上突然一凉,目光到处立时大惊失色,就在他刚才失神的片刻,胡晨竟已经将他的体恤掀到了腰腹以上,看样子竟是要亲自帮他脱衣!
秦欢脸都白了,赶紧攥住衣角往下拉,但胡晨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前一刻还穿在他身上的体恤眨眼间就被脱了下来。秦欢抓着衣服穿也不是挡也不好,面上红红白白交织一片,就这么傻愣愣地呆在了当场。
肩上突然传来柔腻的触觉,却是胡晨扳住他的肩膀将他转向台下:“胸肌分为胸上肢肌和胸固有肌,而其中胸上肢肌包括锁骨下肌、前锯肌……”每说出一种肌肉的名称,胡晨就拿手在相应的部位指点,一改之前的玩闹作风,讲解得十分认真。
秦欢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要他当当人体模特,一口气才吐到一半,猛然又梗在了喉间——老天,他胸口那个蛋蛋!
秦欢才回复正常的脸色刹那间比刚才更加惨白,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他胸口的怪东西被人看见了,他从此以后会被人当作怪物了!
秦欢紧紧闭上了眼,绝望地等待着那些尖叫和惊呼,可是,他很快发觉,周围一派正常,没有任何人对他的身体,确切的说是对他胸口处的异物表示惊讶。
秦欢诧异地眨开了眼,他们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随即心中一跳,难道那个怪东西钻到皮肤里面去了?
秦欢赶紧低头去看,却见一根雪白纤长的手指慢悠悠地在他胸口处游走,尤其对那个奇怪的蛋蛋重点照顾,又捏又按地摸遍了每一处,秦欢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诡异的蛋蛋在手指下凹下又弹起。
蛋蛋还在,没有钻到里面去,秦欢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急切!为什么没有人惊讶,难道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这个怪东西?还是说,没有人能看到?
秦欢茫然又慌乱。
不过他的惊恐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屁股上似乎多了一只手,更要命的是,那只手重复着在他胸口上的动作,又揉又按又捏……
秦欢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胡老师,你……你在做什么?”
热热的鼻息喷在颈间,胡晨眯缝着眼笑语吟吟:“我在找你的尾巴。”
“胡…..胡老师……”秦欢刹时间面色绯红。
胡晨笑吟吟地转到他面前,双手撑住膝盖亲昵地俯下身去:“别叫老师,叫姐姐!”
几乎是额头相抵的姿势,过近的距离让秦欢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瞪大了眼,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胡乱滚动,绕来绕去却似乎绕晕了头,两粒瞳仁渐渐有往中间聚拢的趋势。
恍恍惚惚间突然想到,现在还在上课呢,下面的同学看到胡老师和他这样亲昵,不知道会怎么想……
下意识地转眼一瞧,他的眼睛瞬时瞪得溜圆!
怎么回事?
他惊骇欲绝!
此时他才发觉,所有的同学都专心致志地上着课,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和胡老师的互动,因为,在讲台之上另有一个胡晨,以及自己!
秦欢张大了嘴,看看那边的“自己”,再低头瞧瞧这边的自己,脖子扭来扭去,转得跟风车似的,猛地抬手朝着自己脸上“啪”的一巴掌!
一声脆响之后,秦欢脸上清晰地浮起五根手指印,眼中更是泪花点点——不是痛的,是吓的!
“那那那……我……我……你……你……”他不能自制地打着哆嗦,连声音都抖得不成调子。
胡晨轻笑:“我什么我?你什么你?”
“你看看那边!”秦欢继续哆嗦,不过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为什么有两个我和你?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难道我们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到大看过的无数恐怖片锻炼出了秦欢的胆子,还是旁边胡晨的微笑起了镇定作用,哆嗦了一阵子之后,他渐渐定下心神。
“胡老师不怕!我保护你!”一手拉住胡晨,一手抹干净眼泪,秦欢摸啊摸啊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圆珠笔,想了想递给胡晨,很慎重地叮嘱道:“有怪物来就捅他!”再想了想,他解下牛仔裤皮带握在手上,鼓起勇气挡在了胡晨面前:“老师,我们闯出去!有怪物来我顶着!”
身后突然靠上一具温热的女体,滑腻的面颊埋入颈窝,秦欢清楚地感觉到,胡晨的身体在微微颤动,颈窝上一阵湿热,似乎是……眼泪?
犹豫了一下,他转过身来,将胡晨拥入怀中轻轻地拍:“不怕,有我在!”
“啊哈哈哈!”出乎他的意料,下一刻疯狂的大笑声在耳边响起,随即眼前一黑,整张脸都被埋入了一处温暖弹性的缩在,鼻端暗香阵阵,面颊上更有两团柔腻挨来擦去。
“哎呀呀!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秦欢晕头晕脑地挣脱出来,耳垂都红得浸透,又是羞又是恼,抬头刚要说话,待到看清眼前的情境,却是张口结舌,浑然忘记了想说什么。
方才胡晨将他按在怀里揉搓,加之他奋力挣动,他固然没了形象,胡晨更是衣斜发乱,整件衣服被扯得歪歪扭扭,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头上发丝蓬乱,基本已经没了形状,甚至有好几缕纠结着散到了面前。
若是旁人处于这样的境地,即便不显狼狈,至多不过能保住风度不失,偏这事换到胡晨身上,竟硬生生“乱”出一股子旖ni风情,别样韵味。
人说“美人香肩”,这话拿来形容胡晨丝毫不夸张,但见半弯玉色肩头浅浅滑出衣外,肌肤雪腻,瘦不露骨,衬着其上的精致锁骨,愈显得玲珑可爱。面上的乱发被她大大方方噙于口内,黑发、雪肤、红唇,几相对衬,真真是白如雪、黑似墨、红若涂丹,一照面间便将“惊艳”二字牢牢地嵌入人心。
秦欢不过是青涩少年,乍然见到这样的艳色,只觉得目晕神迷,便连嘴里的舌头都直愣愣地忘记了动弹,不要说骂人,就是平常说话都成了难事。
见他呆呆傻傻的模样,胡晨不恼反笑,竟是颇为嘉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学得很像人。”
应该说,秦欢属于自我意识很强的类型,又或者是因为他还没有到为了异性可以牺牲自我的年纪,总之,他前一刻还沉迷于美色当中,后一刻琢磨出这话味儿不对,立刻便有些不高兴起来。
不高兴归不高兴,眼见胡晨笑容亲切,又自觉先前盯着人家看的举动多少有些失礼,秦欢还真是不好意思翻脸,但心里想来想去总觉得憋屈,再加上忽然想到胡晨前前后后的举动多有蹊跷,他瞅着胡晨的眼神顿时添上了几分戒备。
胡晨“噗哧”一笑:“行了,别装拉,这儿又没外人。来,乖乖地告诉姐姐,你是哪家的?”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没必要,秦欢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秦家的。”
胡晨皱了皱眉,旋即又松开了眉头,带着几分无奈微微一笑:“你这孩子,戒心真是重!”
她收敛了笑容,认认真真地道:“你仔细闻闻,我们是同族,姐姐不会害你的。”
秦欢眨了眨眼,这话听着怎么这样奇怪呢?
胡晨瞪他:“你还装?”
秦欢继续眨眼,表情无辜又迷惑。他是真的不明白胡晨的意思,虽然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感觉上就好像在听迷题,他听见了谜面,却没办法找出谜底。
“你……”见他神色间不似作伪,胡晨脸色微变,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面上重新有了笑容:“小鬼头,差点被你唬了去!来,姐姐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话音刚落,秦欢便觉得手中一重,似乎多了点东西,垂眼一看,却是一条雪白的绒毛围巾。他下意识地抓在手里揉了揉,感觉手感相当好,毛茸茸,蓬松松,暖乎乎。
等等,暖?这又不是电热毯,为什么会暖?
难道,这是胡老师才从脖子上取下来的?可是刚才好像没见她有围这个啊?她也没有带包,这么大一条,她到底从哪儿拿出来的?
秦欢抓着围巾眼神迷惑了一下,然后,抬眼往胡晨身上望了过去,再然后,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那条绒毛围巾,或者说,那条疑似绒毛围巾的东西,从他手上一直延伸到胡晨的身后,更准确一点,是她的臀后!
天啦!这简直就好像长在人身上的尾巴!秦欢傻傻地张大了嘴。
下一刻,似乎要为他这个荒谬的判断提供证据,那条不知道是尾巴还是围巾的绒毛物体在他手心轻轻跳动了几下,随后“嗖”地回到了胡晨身后。
眼睁睁瞧着那蓬蓬松松的雪白绒毛轻轻拍打着地面,秦欢脑子里一片混沌。
仿佛是嫌他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大,轻笑声中,只见白光一闪,再看时刚刚胡晨所在的位置上却蹲坐着一只长不盈尺的雪白狐狸。
“狐……狐狸精?”
“错!是狐仙!”
长长的狐狸嘴一张一合,吐出与胡晨如出一辙的声音。
秦欢眨眨眼再眨眨眼!
心跳声如惊涛拍岸,穿胸欲裂!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两个字:“妖——怪——!”
不堪刺激之下,秦欢的脑子超负荷运转,终于宣告罢工,翻着白眼仰面晕倒!
胡晨啼笑皆非,这小妖到底什么毛病,都到这地步了还抵死不认,又或者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正要弄醒秦欢细细追问,一道金光突然破空而入。
胡晨抬手虚招,那金光犹如长了眼睛一般,乖乖投入她的掌心。金光散而再聚,两行拳头大小的金色篆字凝空虚显——“西方天界突有异动,时值妖潮临近,巡察使胡晨速速查处,不得怠慢!”
一眼扫过空中的灿金篆字,胡晨伸指在字迹上虚虚一点,瞬时光影散去,一枚刻有“敕令”二字的玉简落入她掌中。
以神念透入玉简,胡晨凝神片刻,立时知晓敕令的前后由来。自月余前开始,西方天界屡屡派遣天使降临在下界信徒身上,虽然降临时间很短,降临的又多是座天使等低阶天使,但如此高的频率,如此广的区域,尤其又选在“妖潮”来临前这样的特殊时期,也难怪仙界众大佬疑神疑鬼。
凡界多国并立,天界同样有六大神域,神域之外另有妖魔界,妖魔秉天地戾气而生,天生就以“灭世”为念,数万年前,六大神域联手将妖魔界封印,然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每六百六十六年为一次轮转,魔气会压倒仙气,适时结界松动,妖魔破界而出大闹天地,是为“妖潮”。
结界的松动是随机的,按照约定,哪处神域负责的部分出现了裂缝,便由哪处神域负责堵杀。而诸多线索表明,此次“妖潮”的突破口应在东方仙界,而且结界裂口很罕有地直接通往下界,仙界早早就囤积了重兵严阵以待,另外还派了好些仙人下到凡间以防万一,胡晨这个“天界巡察使”的名头,正是专为此行而设。
职责所在,胡晨立时将秦欢的事抛之脑后,转念再一想,她低声清叱:“冗佑!”
青烟闪过,在她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垂着头单膝跪地,态度十分恭敬。
“念在你多年修行不易,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指秦欢,胡晨道:“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跟在他身边,务必保他平安!如果做得好,上回你伤人的事就一笔勾销,否则的话,一切照规矩来!”
“明白!”
胡晨满意地点点头,留下一个分身应付学校,真身一晃,遁去无踪。
而此时,秦欢悠悠醒转,惊觉自己已经穿好衣服坐回了座位上,讲台上胡晨正侃侃而谈。
微风徐来,阳光正好,楼下的草坪上,一只黑色大狗悠闲地晒着太阳。
秦欢恍然四顾,不知是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