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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妖城见闻

进入城门,只见一条笔直宽阔的灰白色巨石大道,估计有近百步宽,两旁竟然都是整整齐齐的高大青石城墙。大道的尽头,能看到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城楼,除去下面的城门,上面的建筑也有五层高。

萧钻风惊叹一声:“这家伙也太气派了!”

“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便是混天大圣鹏魔王的王城!”杨疏影走在他们前面,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柄折扇,抬手指向前方,解说道:“这条大道叫做浑天大道,整座蔽日城都以这条大道为中轴线,用围墙分割成五大区域。。。。。。萧老弟切勿惊诧,那座城楼还不算高的呢,后面有一个大广场,广场正北面的城楼更高,里面是宫城区,修建了鹏魔王居住的王宫,鹏魔王和他的上百个妃子都住在王宫内。”

上百个妃子?这个老魔头也太厉害了,他忙得过来吗?萧钻风心里默算,就算一天换一个,那也得整整三个多月才能轮换一次。

当然,修真者和普通人不一样,在这方面不看年纪看修为,老而弥坚是很正常的事情。

“西北面是军营区,鹏魔王直辖的五万妖军,还建有蔽日城的兵库和粮仓,重要物资就全都储藏在蔽日城的这个区域。”杨疏影自然不知道萧钻风在发什么感叹,继续说道:“东北面是官户区,鹏魔王麾下的大小妖将,以及各级官员都居住在这里,除了蔽日城王宫,就数这里的设施最为华美。西南区和东南区全都是民户区,各有一条商业街,叫做东市街和西市街,这些才是普通妖怪生活的场所。”

难怪,这一整条大街上极少有来来往往四处走动的妖怪,更看不到有店铺,当然也看不到摊贩,和盘丝镇的热闹场面相比,这里也未免太森严了。

萧钻风抓抓头发道:“搞得这么规矩?鹏魔王还真有些做大王的派头。”

杨疏影笑道:“鹏魔王毕竟是妖界成名已久的妖王,势力非比寻常,而且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讲点规矩,不然如何体现出他的威严?也正因为如此,北俱芦洲几个妖王的城池中,蔽日城才成为最大最繁华的城市。”

“杨大哥,北俱芦洲除了鹏魔王,还有几个妖王?”萧钻风虚心求教道。对于这些妖界时事,当然是了解得越多越好。

杨疏影答道:“北俱芦洲人迹罕至,素来以妖门林立而著称,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妖门,目前大都聚集在四大势力集团的统帅下,号称北俱芦洲四大妖王。这四大妖王,除了蔽日城混天大圣鹏魔王,还有在极北冰漠的雪熊王,北俱芦洲最东面流火谷的炽焱王,以及在北俱芦洲最南面与南瞻部洲交界的大青山狮驼王。”

“狮驼王?。。。。。。原来在那里啊,嘿嘿!”萧钻风听到这个名字,嘿嘿一笑。

飞月奇道:“这个狮驼王的名字怎么和我们狮驼岭一样?是不是我们狮驼岭出去的?”

萧钻风得意地说道:“这个狮驼王虽然有狮驼二字,却不是我们狮驼岭这一门。他原本也是在狮驼岭修炼的妖怪,当年我们大大王同二大王从佛界出来后,便看中了狮驼岭的地方,同他较量了一番。结果狮驼王被我们大大王打败,当众立下誓言再不踏入狮驼岭一步,大大王才饶他一命,放他离去。”

“哦,原来狮驼岭是大大王抢回来的。”飞月恍然大悟道。

杨疏影哈哈一笑:“萧夫人说得很对!”萧钻风嘿嘿笑着,对飞月用来描述的这个字似乎有点尴尬,说道:“这就是妖界胜者为王、强者为尊的规矩,打不过就得老老实实认输,有什么好说的。”

飞月又问道:“既然那家伙已经被赶走了,那他怎么还叫做狮驼王呢?”“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大王也不能逼着他把名字都改掉吧。”萧钻风摇摇头。

杨疏影微微笑道:“这倒是有个说法,因为狮驼王当年被打败赶走的事情,被他视作平生奇耻大辱,所以不愿意改名,以表明对他自己的警示。”

萧钻风心中一惊,脱口道:“这家伙如果要打回狮驼岭,我们根本抵挡不住,这可太危险了!”狮驼王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能够名列七大圣,早已踏入仙道,就算他一千年来都不修炼,现在的狮驼岭也没有本领同他较量,完全是螳臂挡车之举。

“狮驼王如果要想打回去,何需等到此刻?这八百年来他有的是时间。”杨疏影说:“你不是知道吗?他因为当众发誓不再踏入狮驼岭,当年青狮王才饶他一命,所以至今没有动手。狮驼王成名已久,不可能置自己名誉不顾,因此,你根本不用担这个心。”

想了想,杨疏影所说的不无道理,萧钻风也就把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狮驼王非要打回来也没办法。他们之间存在着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不是靠绞尽脑汁或者团结一心就能弥补的,只能听天由命,再怎么担心也是白搭。

飞月倒是有很多问题:“杨大哥所说的青狮王,就是我们大大王吧?”

萧钻风点头答道:“大大王、二大王、三大王是我们山上自己的称呼,对外来说,妖界都称他们为青狮王、白象王和大鹏王。”说着说着,就不免自豪起来:“当年我们三位大王的名望在妖界可是无出其右。尤其是三大王最了不得,那么多妖王之中,敢把人类国度灭掉,堂堂正正建立起妖国都城的就只有他!嘿嘿,那些平日口口声声救苦救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神仙,也没看见有谁敢来替天行道!”

杨疏影哈哈笑道:“趋利避害,这一点上人类比我们要现实得多。我们妖怪天性冲动,行事但凭意气,经常不计后果,人类可就要精明多了,白白送命的事情没几个人会去做的。”

萧钻风忽然想起大头领曾经发过的感叹,说道:“如今妖怪中敢作敢为的也不多啦,我们大头领都叹过气,说妖界的风气越来越滑头了。”

“啪”地将折扇一展,杨疏影轻摇两下,说道:“妖界的生活受人类影响越来越大,妖怪们思考问题的方式也越来越像人类了。”

萧钻风充分展开想象,说道:“我听说,人类中把那些行事像妖怪的家伙叫做妖人,那像人一样的妖怪是不是要叫做人妖?”

本来浮现在脸上的微笑忽然一下凝结,杨疏影撇头看了萧钻风半响,发现他并不是故意说笑,脸上肌肉抖了抖,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他笑得肆无忌惮,不仅仅是浑天大道上行走的妖怪们,就连两旁高墙上巡逻的妖兵都看向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在笑什么,竟然笑得如此开怀?

“萧老弟!”杨疏影好不容易收敛了一点,用折扇猛拍萧钻风的肩膀,大笑道:“人妖这个词,是专指南赡部洲极南方一个人类国度的特产,你可不要随便乱用。如果你对着知道这个词的妖怪说出来,他们一定会勃然大怒,非和你打个你死我活不可。。。。。。嘿嘿,不要说是妖怪,就算是在人类中间,这个词也是用来辱骂对方的。”

后果有这么严重?萧钻风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声问道:“杨大哥,这个人妖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疏影怪笑一声,握住扇柄成握刀状,在萧钻风腰下虚割一下,笑道:“把你那雄性证明割去,就成了人妖,你要不要试试看?”

只见萧钻风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双手也下意识地护向身体下方,大惊失色道:“那可使不得!”

看到他和飞月的表情,杨疏影哈哈大笑。

“嘿嘿,真没想到人妖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萧钻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说道:“听起来,这好像是某种很严重的刑罚嘛。”

杨疏影摇摇头道:“我看过人类的古书,这的确是一种刑罚。但是奇怪得很,南赡部洲的那个国度把一些人变成人妖,却是为了让他们表演取乐。。。。。。还有更加奇怪的,人类帝王喜欢把一些人施加这种刑罚,同时又让他们在身边伺候,成为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些帝王就不怕他们报仇吗?”萧钻风觉得这太匪夷所思。

杨疏影也很难得的敲敲额头,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问题正在研究中。你也清楚,我是诗人,钻研的重点在诗歌方面,研究这些问题所需要的知识不够。如果以后遇见妖奇老人,应该能讨教一二,整个妖界,除了妖奇老人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具有这些渊博学识的前辈了。”

萧钻风和飞月更加不明白。把受到自己严酷刑罚的家伙放到身边伺候?萧钻风就算再自信,再胆大心细,也不敢这么做。

“那些人类帝王修为都很高吧?那些家伙肯定没本事伤害到他们。”萧钻风猜测道。

杨疏影笑着回答:“事情如果是这样,那倒简单。可是你猜错了,人类帝王极少有修真者,就算有也修为不高。。。。。。”

旁边一个声音忽然道:“你一个半吊子的诗人能知道什么?”

萧钻风和飞月忽然听到身旁有谁插话,吃了一惊,这家伙竟然就在他们身旁,而他们都没有丝毫察觉。

却见杨疏影毫不惊异,继续道:“就算杨某才疏学浅,你这毒蝎子肚腹内只有毒液,连一成墨水都没有,也能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看来,他早就知道那个家伙的存在了,而且似乎还是关系不太好的熟识。

这才看清,他们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妖怪,肤色仿佛青铜一般,光溜溜的脑袋上更是光芒闪烁。尤其是一双细长眼睛,在深青色脸庞上显得特别的显著,似乎从眼睛里透射出雪亮的寒光,犹如两道刀锋。

这家伙的装扮和杨疏影的一袭白袍完全不同,是一身无袖的猩红武士装,却没有携带兵刃,只是在背后背着一个奇怪物件。

飞月那物件觉得眼熟,似乎在盘丝镇见过,悄声问道:“风哥哥,那个东西是不是琵琶?”萧钻风点点头,他也认出来了,同青蕙儿结婚那天就在乐队里看到过这种乐器。

这家伙居然是个乐师?从妖气上感觉,这个背琵琶的妖怪和杨疏影的修为很接近,都属于难得一见的高级妖怪。

对萧钻风和飞月来说,高级妖怪就应该像雷彪大哥和大头领那样,手持兵刃,威风凛凛,多多少少有一帮手下跟随。前些天偶遇杨疏影,这个妖怪诗人就已经颠覆他们原来对于高级妖怪的认知了,如今又来了个妖怪乐师,看来世界上什么奇怪的家伙都不缺啊。

背琵琶的妖怪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萧钻风的存在,倒是对飞月多看了两眼,也很快把目光转向杨疏影,冷笑道:“你也就比谢某多读两本没用的书,酸溜溜的号称什么诗人,如今倒想做学问了?”

杨疏影也冷笑道:“杨某自然不能和你比较,学了几个古墓里挖出来的陈旧谱子,弹了几百年也不嫌烦,没有丝毫新意,也好意思自称为妖界第一琵琶?”

背琵琶的妖怪立刻反驳道:“你不过就是把那些文字东拼西凑而已,欺负妖界没几个识字的,瞎蒙一番,谁知道你写了些什么鬼东西?我的谱子虽旧,却是曲曲经典,大家都听得懂,知道叫好。”

杨疏影哈哈大笑道:“谢琵琶!才说你没见识,你自己就承认了!岂不知道有句成语叫做曲高和寡?钟子期弹奏的高山流水虽然是千古绝响,却只能被伯牙欣赏,伯牙故去,钟子期就毁琴不弹。嘿!杨某虽然不能自比李谪仙,却也不屑于要几个俗物吹捧,也只有那些个陈年老调,才被你说的那些连字都不认识的家伙叫好。”

谢琵琶脸色忽然渗出一片暗红,看来是被杨疏影的话语堵住了,哼哼了两声,忽然说道:“我的琵琶可是得到过鹤姑娘首肯的,难道在你眼中,鹤姑娘也是不识字的俗物?”

这回轮到杨疏影的脸色被憋红了,他朝谢琵琶瞪着眼睛,大叫道:“鹤姑娘只不过是看你练得辛苦,安慰你两句,你以为自己真的弹得很好?”

谢琵琶看到自己扭转了劣势,也像杨疏影那样哈哈笑道:“被安慰的那个是你吧?鹤姑娘见你抄字辛苦,不好当面拒绝,才把你那几张纸收下的,说不定早就塞到火炉里取暖用了。”

“胡说!你知不知道?鹤姑娘是实在不能忍受你弹琵琶的噪音,才夸你两句,好让你停手。”

难道杨疏影不远万里来到蔽日城要见的朋友就是这个家伙?朋友难得见面,吵这么凶做什么?萧钻风决定劝解一下,插话道:“杨大哥和这位谢大哥既然是朋友,何必一见面就争吵?大家不妨找个地方。。。。。。”

“谁和这家伙是朋友?”杨疏影和谢琵琶同时吼道。

萧钻风赶紧举起双手道:“误解、误解,你们继续。。。。。。我和飞月做看客好了,只可惜没个裁判,不然也好判别一下二位谁更有理由。”

杨疏影忽然收声,说道:“怎么没裁判?鹤姑娘就在这蔽日城内,一问她就清楚了。”

谢琵琶双目中寒光一闪道:“你大老远跑来蔽日城,就是听说鹤姑娘在这里吧?”

杨疏影身形一晃,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在周围飘荡:“谁像你巴巴的跟到蔽日城来?我和鹤姑娘早有约定,懒得和你啰嗦了。”

谢琵琶怒道:“去你妈的约定!一句后会有期打发你,你也还意思叫做约定?你别跑!一起去见鹤姑娘辩个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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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一种说法,狮驼岭的大大王就是和孙猴子结拜的狮驼王,三大王就是其中的鹏魔王。但我在西游记中找不到支持这种说法的证据。同为结拜七兄弟之一的牛魔王,西游记里交代的很清楚,从红孩儿开始就点明了。我只能认为,狮驼岭的大大王与狮驼王是两个没有关联的妖怪,至于为什么都用了“狮驼”这两个字,可能是作者当初写作时留下的漏洞。

所以,我就自己编造了一个说法,来解释狮驼王和狮驼岭之间的关系。大家如果有什么疑问,请随时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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